小說:毒帝本是女兒嬌作者:楚云嬌郁晟時間:2020-09-05 10:53:59
十二月的雨,淅淅瀝瀝,凍人入骨。
寒氣從四面八方侵入,汪婧萱本來身子就不好,被這寒氣一凍,索性發(fā)起了燒。
這是關(guān)押死囚的地方,入目便是一排排樹立的鐵質(zhì)欄桿,冰冷又無情,似是要將人的所有希望都磨滅。
汪婧萱燒得昏昏沉沉,耳邊似乎傳來鐵門被開鎖的聲音,她有些艱難地睜開眼,然而眼皮太過沉重,旋即又要閉上。
身子卻在這時被人猛地踢了一腳。
汪婧萱終于睜開了眼,有些訝異地抬眼看去,那是個滿臉絡(luò)腮胡的獄卒,正用不耐煩的眼神看著她,嘴里罵罵咧咧地。汪婧萱燒得厲害,腦子仍不十分清明,也聽不清他在說什么,身不由己地被人粗魯?shù)刈饋?,跌跌撞撞趕出了這處牢房。
大楚唯一異姓王之孫女,這顯赫的身份在以往頗受人尊重,但自從來了這處,似乎沒有了任何意義。她已成了尋常的死囚。汪婧萱由著那兩個獄卒一路不耐煩地罵罵咧咧,對她又推又搡,穿過一段漫長的過道,終于到了一間稍寬敞些的屋子。
一進(jìn)門,汪婧萱便驟然睜大了眼。
這屋子的正中,正躺著一個人,頭發(fā)花白,佝僂著身子,散落的頭發(fā)將大半張臉蓋住。他白色的囚衣上是累累血跡,一旁有一灘水,兩邊各站著一個獄卒,另有一個獄卒手中端著一盆水,嘩啦啦地沖了上去。
“爺爺!”
汪婧萱滿腦子的睡意都被嚇沒了,她猛地?fù)渖锨?,撥開那人臉上的頭發(fā),果真是爺爺。
他顯然是被動了刑,本就已經(jīng)是高齡,哪里還受得住這般折磨,已經(jīng)不知是第幾次昏死過去。前幾次都是被這冷水潑醒的,然而這一次,無論汪婧萱如何搖晃,他都沒有一點(diǎn)動靜。
汪婧萱顫抖著手伸到他的鼻下,停留了片刻,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
隨即,便是驟然爆發(fā)的哭聲。
然而,這冷血的地方卻容不得她的眼淚。
一個獄卒對蕭治道:“大人,好像是死了。”
蕭治微微皺了皺眉,道:“押已畫了,通敵叛國之徒,死不足惜,拖下去吧?!?/p>
耳中傳來這有些熟悉的嗓音,汪婧萱還來不及反應(yīng),便被人拖開,眼睜睜地看著爺爺被拖了下去。
她猛地抬起頭,看向了坐在屋子正中桌后的那人。
此人衣冠楚楚,素來喜歡冷著一張臉。雖先前沒有多少接觸,汪婧萱也早已接受了賜婚,將他視作自己以后的丈夫。
這便是她的未婚夫,大理寺卿,蕭治。
蕭治眼中沒有什么波動,只與她對視了一眼,便道:“汪婧萱,你爺爺已畫押認(rèn)罪,你是要直接認(rèn)罪,還是……”
“畜牲!你屈打成招!”
蕭治眉頭也沒皺,定定地看了她一會,道:“既然如此,上刑吧?!?/p>
汪婧萱的腦子越發(fā)昏沉了。
疼痛并未讓她更為清醒,只是更加模糊了她的認(rèn)知。
她被人死死按在地上,跪在她的“未來夫婿”面前,手指被尖銳的針插入,一根、兩根,待十指全被插進(jìn)了針,她早已痛得說不出話來。
耳邊傳來蕭治一聲輕飄飄的笑聲,她聽見蕭治道:“看不出來,你倒是有幾分骨氣。”
汪婧萱聞言抬起頭,死死盯著他,道:“蕭治,你這不忠不孝不義之徒!”
蕭治顯然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有精神罵他,微微挑了眉,道:“哦?你倒是說說,我如何擔(dān)得這名?”
汗水將頭發(fā)黏在臉上,汪婧萱忍著指尖傳來的痛楚,一字一句道:“身為大理寺卿,不察實(shí)情,反倒對忠臣施虐,屈打成招,此為對國之不忠;罔顧你我婚約,將我爺爺毒打致死, 此為不孝不義,蕭治,你枉為人!”
蕭治唇角勾起一抹涼薄的笑,道:“你汪府通敵叛國一事,證據(jù)確鑿,我不顧交情,秉公執(zhí)法,正是因?yàn)槲艺急M了忠孝義。罪臣之女,竟還有臉面狡辯,來啊——”
他剛要吩咐再次用刑,便有獄卒附耳上來。
蕭治看了她一眼,道:“本官有些乏了,暫且先到此處,將她關(guān)在這吧。”
少了鉗制,汪婧萱軟軟地趴到在地。地上還有方才爺爺留下的血跡,無人之處,汪婧萱終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淚。淚水像是要將她的苦楚都洗凈一般,一旦流出來,便停不下了。手上還插著針,她就這么將頭埋在膝蓋上,默默哭了一會,直到耳邊傳來了一聲熟悉的聲音。
“嘖嘖,汪婧萱,你如今可是不大體面。”
汪婧萱驚訝地抬起了頭。
門口站著一個人,穿得干凈富貴,與這昏暗的牢房形成鮮明對比。正是她自小的玩伴,夏夢澤。
對門口的人交代了幾句,夏夢澤回身便看到了她疑惑的眼神,忍不住用手掩住唇,噗嗤笑了一聲。
“蠢笨如斯,汪婧萱,我還真是高看你了。瞧瞧,你如今的樣子,哪里還有半分大家閨秀的樣子?”
她繞著汪婧萱走了一圈,微微彎下腰,像是好奇般地盯著汪婧萱的手看了一會,猛地出手,拔下一根針來。
汪婧萱痛得一個激靈,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再怎么不清楚情況,眼下卻也能看得分明了。
“你……”
夏夢澤滿意地看著她蜷縮起來的樣子,道:“你不是高高在上么?大楚唯一異姓王的孫女,你的風(fēng)光無限呢?從云上跌落到塵埃中,這滋味可好受?”
“夏夢澤!你何必如此落井下石!”
夏夢澤嗤笑了一聲,道:“我就是看不慣你永遠(yuǎn)這么清高的樣子。身份高貴又如何,你騎在我的頭上多少年了,這不過是我對你的報答罷了。”
“你怎么說得出口這種話!自小我便什么好吃好玩的都同你分享……你……”汪婧萱猛地住了口,驚訝地睜大了眼,道:“是你做的?”
夏夢澤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道:“不容易,終于想明白了?!?/p>
汪婧萱愣在原地,身子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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