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烽煙迷城 亂世驕陽作者:布布碧塔時間:2020-12-17 14:06:01
聽到這話,容臻感到汗毛都豎起來了,手被他緊緊地握住。容臻給他把脈后對聶驕陽說道,“他并無大礙,就是剛愈合的傷口又裂開了,加上氣急攻心,所以才暈倒,給他處理一下傷口就好了?!?/p>
“那我追上去看看?!甭欜滉枌θ菡檎f,容臻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從藥箱中取藥。
此時,沈霖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探看蔣克城的情況,看到容臻的一刻也楞了好一會兒,嘴巴顫抖地說道,“夫人,你不是已經(jīng)……”看到沈霖的臉色蒼白,容臻很自然跟剛才蔣克城叫她母親聯(lián)想起來。
可此時并沒功夫向沈霖多作多解釋,最重要的是給蔣克城療傷。
另一邊,聶驕陽沿著馬車的痕跡追了上去,很快就在遼源河中段一片隱秘的山林找到他們幾個的蹤影。
幾人正坐在河邊休息,其中一人說道,“他們就是個累贅,我們怎么不一刀解決了那個廢才少帥?好盡快向大帥邀功,咱們兄弟幾個也能升官發(fā)財,總比天天流落在這荒山野嶺強(qiáng)?!?/p>
聽了這話,其他人都紛紛附和。阿伍不急不慢地說道,“別吵啦!你們以為老子傻嗎?你們想到,我想不到?這都是大帥的意思,他的死不能跟大帥有任何的關(guān)聯(lián)?,F(xiàn)在解決他是容易,要是這樣連累了大帥,我們往后有好日子過嗎?”
“伍哥,那看好他就行了,干嗎還要我們天天干這種缺德事兒?”其中一個指了指馬車上的木桶,又說道,“干這種的傷天害理的事,生孩子沒屁眼的?!?/p>
阿伍狠狠地拍他的后腦勺,“你這是既想做蕩婦,又想立牌坊。這么做也是大帥安排的,你還能有什么意見?你既然想升官發(fā)財,就別想什么缺不缺德。”
聽了他的話,大家都不敢再吭聲。休息了半晌,他們幾個陸續(xù)把幾個木桶搬下車,然后又把桶中的白色粉末傾倒入遼源河。
聶驕陽正想走進(jìn)幾步探看清楚,不小心踩斷了腳下的殘枝,“啪”一聲驚動了幾個正在搬運(yùn)木桶的士兵。
聶驕陽被發(fā)現(xiàn)后扭頭便跑,可沒跑幾步就被兩個士兵逮住,押解回遼源河邊。
阿伍一手抬起聶驕陽的臉,“原來是個女娃?!币娝袔追肿松⑽?遙有興味地看著他。
“我只是剛好經(jīng)過采藥,你們是強(qiáng)盜悍匪嗎?竟然把我抓了過來。”聶驕陽氣憤地說道。
阿伍 走近她,用骯臟的手掃過她嬌嫩白皙的臉,聶驕陽頭一偏,表情極度厭惡地怒斥道:“把你的臟爪子拿開?!?/p>
阿伍 被她激怒了,一巴掌扇了過去,聶驕陽差點(diǎn)被他打暈,“臭丫頭,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jìn)來。既然被你撞破了老子的大事,你就甭想能活著離開了。”說罷,便示意身邊的人把她干掉。
此刻,聶驕陽才意識到自己有多危險。 怎能坐以待斃? 驕陽閃爍著圓滾滾的眼珠子,心中頓生一計(jì)。
另外一個男人抽出一把大刀朝她走來,千鈞一發(fā)之際,聶驕陽便大喊道,“我是大帥派來監(jiān)督你們的,竟然傷害我?你們想不想活了?如果我不能活著回去,大帥就會懷疑你們叛變,以后別說榮華富貴,連妻兒父母都保不住?!?/p>
她那么一說,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不敢動手。他們心里清楚大帥蔣鈺城生性多疑,而且心狠手辣。如果她說的是真的,殺死這個丫頭,自己也吃不了兜著走。鉗制著聶驕陽兩個人也都松開了手。
見他們有所松懈,聶驕陽一個激靈,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藥瓶。藥瓶里裝著經(jīng)過提純的高濃度的菇棉草 原液,聶驕陽打開瓶蓋,迅速地往身邊兩人身上輕輕一點(diǎn)。
只見兩人開始神志不清,說起胡話。為首的男人見狀,馬上命人再次抓住聶驕陽。
她身材嬌小,三下五除二就輕松地躲避開那些人高馬大士兵的抓捕,并在他們身上都點(diǎn)上了 菇棉草 原液。
藥效很快,幾人都已失去理智,產(chǎn)生幻覺。有的伏在地上邊哭邊喊娘,有人抱著大樹不斷地親吻,還有的提起大刀四處亂砍,一個趔趄頭撞到地上的大石頭,滿臉鮮血。
最后只剩下阿伍,聶驕陽示意了一下瓶子,對他邪魅一笑,“你要不要也來試試?”
他嚇得夠嗆,見狀拔腿就跑。聶驕陽不想就此放過他,一躍上馬,“駕......”驅(qū)馬車上前追趕。
快追上時,聶驕陽在空中揮起馬鞭,手起鞭落,正好打在他的后背,他慣性倒地。他正好處在小山丘的中端,順勢滾了下去。聶驕陽本想再給他一鞭,讓他毫無反抗的能力后再抓他回去報官。
說時遲,那時快,那個男人已然滾進(jìn)了遼源河。聶驕陽調(diào)轉(zhuǎn)馬頭想去尋他,見河水湍急,人也再無影蹤,這才放棄追尋。
心系母親,聶驕陽返回密林準(zhǔn)備接回母親。她回來后見蔣克城還沒有醒,頭枕在容臻的大腿上,睡得倒是十分安穩(wěn)。沈霖就在他們身邊,正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容臻。
聶驕陽把車停到一邊,走過去,看了一下說道,“母親,這家伙應(yīng)該無大礙了,咱們先回去吧!我已經(jīng)拿到證據(jù),先去縣政府找人過來幫忙吧!”正好把容臻從地上拉起來,蔣克城醒來,半瞇著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容臻的臉。
蔣克城馬上拉著她的手,嗓子沙啞地喊道,“母親,求您別走?!?/p>
他此時仍處于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晶瑩的淚光從他的眼角安靜地垂落,很快又昏睡了過去。
母女倆人看見這一幕,亦是無比地揪心。
聶驕陽眼色示意容臻趕緊上馬車,她把僅剩的半瓶 菇棉草 原液和一些救治的藥給了沈霖。并逐一告訴他使用方法,尤其是菇棉草,讓他千萬要慎用,藥效很強(qiáng),隨時讓人陷入無盡的幻覺之中。
雖然聶驕陽沒有明說,沈霖也明白,這主要是給他們用來防身。
聶驕陽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把馬車直接駕駛到縣政府門口。
遼源縣縣政府是前朝衙門改造,里面很多擺設(shè)都還保留著。呂承基將軍的辦公室就是原來的公堂,聶驕陽母女倆人把馬車停好后,經(jīng)過通報便在偏廳等候呂承基。
聽說容臻來了,呂承基臉上露出一瞬間的驚訝和喜悅,很快又恢復(fù)了正常。
他馬上放下手頭的工作,對著玻璃窗理了理衣服便到偏廳見容臻倆母女。
從進(jìn)入偏廳的那一刻開始,呂承基的目光就一直鎖定在容臻身上,可她還是一副清冷疏離的模樣。
呂承基一直對驕陽寵愛有加,驕陽一見他便迎了上前,說道,“呂叔叔,近期遼源縣突發(fā)的時疫,原來是有人故意在遼源河投毒引起的,不是單純的時疫?!?/p>
呂承基 聽了驕陽的話,也覺得這件事非同尋常,不禁眉頭緊蹙。
聶驕陽便詳細(xì)向他匯報了整件事情的始末,惟獨(dú)省略了遇上蔣克城的那一段,私心里是想保護(hù)他。從各種表象來看,一個身負(fù)重傷的人也不像有能力參與投毒案的。
聽完聶驕陽的陳述,呂承基與容臻母女三人來到了縣政府門口的馬車上查看木桶里裝的是什么。拉開馬車車門,呂承基便見到幾個碩大沉重的木桶邊上雕刻著一個獅子頭,那是南豫軍的標(biāo)志。
因某些機(jī)緣,呂承基對豫軍還是比較了解的。豫軍分兩派,以黃河為分界線。駐守黃河以北的稱北豫軍,黃河以南稱南豫軍。北豫軍還是老帥蔣以德統(tǒng)領(lǐng)。
三年前,蔣以德為了逐步提拔大兒子蔣鈺城成為自己的接班人,讓他擔(dān)任南豫軍的將領(lǐng)。豫軍目前名義上還是老帥統(tǒng)領(lǐng),大帥蔣鈺城已然能獨(dú)當(dāng)一面,近兩年還在自己軍中推行各種政策,使南豫軍在關(guān)中勢力逐步強(qiáng)大。
呂承基命人搬下兩個木桶并敲開,容臻取出少量粉末查驗(yàn),說道,“這是砒霜?!?/p>
在這烽火亂世,藥品物資十分匱乏,能動用如此大批量的砒霜著實(shí)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思及此,呂承基心中蒙上了一層憂慮。更何況,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籌劃著這等陰謀,絕對是來者不善。他隱隱感覺自己多年來擔(dān)憂的事情即將到來。
“呂叔叔,事不宜遲,快點(diǎn)派人把那幾個投毒的人抓過來審問,好查出幕后黑手是誰。”聶驕陽上前一步,焦急地催促道。
呂承基遲疑了一下,還是派了一隊(duì)士兵隨聶驕陽前去抓捕投毒案的罪犯。容臻先天就有喘癥,折騰了大半天也累了,聶驕陽沒有讓她跟隨,本想送她回家,可她執(zhí)意要在縣政府等消息。驕陽也覺得時間耽誤不起,就隨她了。
另一邊,遼源河畔,咕嚕咕嚕地吐著泡,水里漸漸冒出一個人頭,身子漸漸浮出水面。阿伍濕漉漉地爬上岸,往剛才與同伴失散的地方奔去。
他心里害怕,他們的所作所為全被那個小丫頭碰到了,而且那么一整車的砒霜被她劫走,必定后患無窮。還是趕緊帶上兄弟走為上計(jì),走之前還要先想辦法料理了那兩個累贅。
來到河邊,其余五人還是處于渾沌的狀態(tài)。阿伍便一手一個把他們拖到河邊,把頭按在水里,讓他們在水中掙扎著清醒過來。
阿伍帶上幾個人趕回去時見蔣克城和沈霖還在,才舒了口氣。蔣克城依舊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沈霖在旁邊烤火,一邊幫他擦試著身體。
阿伍回想了起自己剛才狼狽的經(jīng)歷,再看這兩個 廢才 “歲月靜好”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快步上前,推開沈霖,猛地將蔣克城從地上拽了起來,另一只手捅進(jìn)他胸前的傷口。猝不及防,蔣克城悶哼一聲,疼得他直冒冷汗。
蔣克城睜開猩紅的眼睛瞪著他,阿伍不爽地說道,“看什么看。你就是運(yùn)氣好,投胎投對了窩,才過了那么多年的好日子。 你這個有爹生沒娘養(yǎng)的廢才,碰上老子,算你倒霉了?!?
“有爹生沒娘養(yǎng)?!甭犃诉@話,沈霖也不禁噓聲。他知道,這是蔣克城所能容忍的底線。
阿伍說完正要朝他臉上吐口水,怎料蔣克城狠狠用額頭頂了他一下,阿伍頓時疼得眼冒金星,松開了雙手。
說時遲,那時快,蔣克城的袖口上亮出那把綠柄龍紋的匕首,直接捅進(jìn)阿伍的襠部,白刀子進(jìn),紅刀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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