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一顧傾南城作者:白蘇時間:2020-12-17 16:04:56
宋南衣和柳教授說了很久的話。
繼而,才從辦公室離開。
關(guān)于宋詩余那個小插曲,她不放在心上。
魚兒總會被魚餌給誘惑,但總得給別人下餌的機(jī)會才行。
照常的,她上完了今天的課,然后才準(zhǔn)備回家。
本來是和霍司沉約好晚上去射擊室,可出了老四暈倒的事情,他作為班長,需要遞交報告,估計(jì)有得忙。
宋南衣不想讓他太辛苦,便主動推遲到了周末。
回到家去,沈嫣正和宋詩余說著話。
兩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卻在見到宋南衣的那一刻,瞬間彈開了。
好像她的到來,給他們之間注入了靜電,然后啪的一聲,就把他們給電開了。
沈嫣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過激,上前去做補(bǔ)救,“南衣,你怎么才回來啊,剛才我還問你妹妹,怎么她回來好久,都沒看到你?!?/p>
“我下午還有節(jié)選修課,不是快畢業(yè)了嗎,這周老師都在收尾,下周才方便打成績?!彼文弦碌?。
“是這樣啊,那你的確是辛苦了。”沈嫣道,“不如晚上做你最愛吃的紅燒肉,給你補(bǔ)一補(bǔ),怎么樣?”
“好啊。”宋南衣并不反駁,欣然接受。
面上懵懂無知,還和以前一模一樣。
可他們兩個人卻已經(jīng)開始提高了警惕。
現(xiàn)在的宋南衣,不如之前好對付了。
宋南衣無視了他們的表情,上了樓去休息。
到晚上吃飯,桌上真的有她喜歡吃的紅燒肉。
不光如此,還有其他幾個菜,都是她愛吃的。
沈嫣一直給她夾菜,吃得她有點(diǎn)撐。
“不然你出去散散步好了,不然晚上會睡不著的。”沈嫣便提議道。
甚至掏出了兩塊錢和一張糧票來,“正好你去城南的供銷社,買點(diǎn)面條回來,你爸前幾天就念叨吃打鹵面呢,結(jié)果家里頭沒有了。”
從家到城南,不下三公里的距離。
來回就是六公里。
再加上抱著一捆面,不消食都難啊。
但顯然,沈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宋南衣輕聲笑了笑,沒有揭穿,乖巧的接過那兩塊錢和糧票,出了門去。
她從小巷子里繞出去,正準(zhǔn)備沿著光明大街往前走,便聽到了邊上死胡同里的聲音。
沙啞的男聲帶著絲絲顫抖,卻是威脅的口吻,“搶……搶劫,把錢拿出來!”
宋南衣往胡同里面看了一眼,一個衣著襤褸的男子,正拿著把西瓜刀,要挾跟前的老人掏錢。
“朋友,尊老愛幼,可是中華傳統(tǒng)美德啊?!彼文弦螺p嘆一口氣,緩緩地走了進(jìn)去。
出頭被宋南衣給堵死了。
男子越發(fā)的緊張起來,死死攥住手中的西瓜刀,“你誰啊,別管閑事,我只是要錢而已?!?/p>
“要錢可以,但是搶劫不行?!?/p>
宋南衣緩緩走過去,做了一個假動作,而后便閃身到了男人跟前,一把捏住他拿刀的手腕,翻過去一捏,他就疼得松開了西瓜刀。
她好歹也是學(xué)醫(yī)的,深知哪里是人體的弱點(diǎn)。
三兩下的,就把男子給制服了。
邊上的老人都看呆了。
好半天,這才回過神來,“姑娘,你可……真厲害啊。”
“奶奶,你快回家吧,外面不安全,我送這個家伙去警察局?!彼文弦滦Φ馈?/p>
經(jīng)歷了這件事情,老奶奶也是心有余悸,道了謝之后,趕忙就離開了。
那飛快消失的背影,還真是一點(diǎn)都看不出來是個老年人。
無奈的,笑笑,宋南衣又收回了思緒。
剩下的,便是解決跟前的這個男人。
都還不等她出聲,男人便已經(jīng)哀求道,“別送我去警察局,求你了,我不想去的。”
他不想去,她也不想送他去啊。
警察局那么遠(yuǎn),送過去還得做筆錄,簡直是浪費(fèi)時間。
宋南衣松開了他,又從包里面翻出五塊錢來,“拿走,當(dāng)個搶劫犯都這么菜鳥,還不如去撿廢品攢錢呢,可能比這個還快點(diǎn)?!?/p>
雖然聽不懂菜鳥是什么意思,但是男人明白,宋南衣是在幫助他。
撲通——
他給宋南衣下跪了。
高高瘦瘦的男人,就這么跪在了宋南衣的跟前,哭得肩膀不斷顫抖,“姑娘,謝謝你,我不是故意要這樣的,我是實(shí)在,實(shí)在沒辦法了。”
“任何事情都有辦法的,只要你愿意改變,就一定可以?!?/p>
就比如她。
重回一世,她不是已經(jīng)改變很多事情了嗎!
可聽完她說的話,男人卻哭得越發(fā)的傷心,“不,我實(shí)在是沒辦法了,我媽媽,我媽媽生病了?!?/p>
在他哭得斷斷續(xù)續(xù)的敘述當(dāng)中,宋南衣總算是了解了是什么事情。
這個男人叫管虎,家里有還有一個媽媽,生了重病,他傾家蕩產(chǎn)的給媽媽治病,可就是治不好,現(xiàn)在他想帶著媽媽再去京市的大醫(yī)院看看,可連路費(fèi)都是問題,他實(shí)在是沒辦法,就想出來搶劫。
愚蠢。
到時候路費(fèi)沒攢夠,自己先被關(guān)起來,那他媽媽,可就真的沒人照顧了。
宋南衣倒也能理解他的慌不擇路,問他,“你媽媽什么病?。俊?/p>
管虎就搖頭,抬起臟兮兮破破爛爛的袖子擦眼淚,“我也說不上來。”
“那醫(yī)生也沒說是什么病嗎?”
“他們也說不上來,我媽媽就是全身都潰爛流膿,一直都長不出來好的皮膚,而且潰爛面基越來越大,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臉上了,她每天都要用紗布把自己裹起來,這樣才能避免感染,可是這樣時間長了,紗布就和肉粘在一起,換紗布的時候疼得她死去活來……”
宋南衣微微頷首。
思慮了片刻,這才詢問管虎,“你家離這里遠(yuǎn)嗎?”
“不算太遠(yuǎn),我不敢走太遠(yuǎn)了,我怕她出什么事情的?!惫芑⒒卮稹?/p>
宋南衣便道,“帶我去看看吧,我也是個醫(yī)生,但我還沒去實(shí)習(xí),也沒有畢業(yè)拿到醫(yī)師資格證,要是你愿意相信我,我就去看看,盡可能一試?!?/p>
管虎毫不猶豫的就答應(yīng)了。
宋南衣不曾想過,這個管虎跟他的母親,會滴水之恩,對她涌泉相報。
“我……我現(xiàn)在就帶你去!”
他如今也算是走到了絕境,只要能有一絲希望,他就愿意去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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