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要娶平妻(1)

　　雕花的木案上一頂小巧的暖爐，在寒冷的冬季帶著幾許溫暖，卻不能溫暖凌小小已經(jīng)寒冷到麻木的心房，從爐里鉆出來的裊裊青煙伴隨著絲絲清香，卻也讓凌小小慵懶愜意的倚在榻上，神情是淡漠的。

　　而她眼前的男人神情則是有著幾分不安，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眼前的凌小小。

　　氣氛有些詭異，也很尷尬。

　　羅海天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打起嗓子：“小小，我有話想和你說?！彼疽鈨蛇吽藕虻难绢^退下，可是凌小小卻假裝沒有看見他的神色：這個(gè)男人現(xiàn)在知道羞恥了，那么當(dāng)初他做下那樣的丑事的時(shí)候，可曾想到羞恥二字。

　　凌小小和平靜的抬起俏麗的小臉：“爺有什么話，盡管說，只要是妾身能做到的，一定為爺分憂解難?！?

　　她的心未死，這三年來的相濡以沫，讓她對(duì)這個(gè)男人還抱有一份希望：他應(yīng)該沒有忘記當(dāng)年求娶她的誓言吧！

　　羅海天瞧了眼凌小小兩邊的陪房丫頭，知道這些忠心的丫頭不會(huì)退出去的，他的喉嚨有些發(fā)干，下面的話，他還真的有些說不出口：因?yàn)樗€要這張臉，至少他的記憶力還沒衰退到什么都記不住的境地。

　　“前些日子，我去黃大將軍家赴宴，大家在一起開心，就不免多喝了兩杯，不知怎么著就喝醉了?！闭f到這里，羅海天似乎覺得不好意思；“你知道我的酒量一向很好，那天也是太高興了，所以才多喝了兩杯，卻不想就那樣吃醉了?！?

　　凌小小一直只是慵懶的靠著軟枕，并不接話，靜靜的聽著羅海天講著，羅海天也只好繼續(xù)講下去，雖然下面的話他更加的說不出嘴，可是不管怎么說不出嘴，他還是要說出來的，因?yàn)橐呀?jīng)容不得他再拖下去了。

　　“咳咳……”羅海天又是幾聲咳嗽，然后眨了眨眼睛，舔了舔干澀的唇：“因?yàn)槌宰砹司?，所以我的腦袋就糊涂了起來，想要出去小解一下，誰知道不知怎么就走錯(cuò)了門，進(jìn)了黃小姐的閨房。這些日子閑言閑語越傳越厲害，她的親事也被退了，黃小姐為了這事鬧著上吊?！?

　　“我不小心就累了黃小姐的閨譽(yù)?！绷_海天囁嚅道：“黃將軍就讓我迎娶黃小姐過門?！?

　　“什么？”小小的神情微微錯(cuò)愕，隨即坦然：“夫君你看著辦！”

　　羅海天的心里升起一股恐慌，嘴巴張了張，卻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室內(nèi)的空氣又是一陣讓人難耐的寂靜，羅海天坐立不安。

　　片刻之后，羅海天小心瞧了凌小小一眼，見她還是一言不發(fā)：“今日黃夫人找上門來，老太太知道這個(gè)事情，就做主，做主讓我迎娶黃小姐為……”

　　羅海天說到這里頓了頓，似乎有什么特別難以開口一般，他又小心的看了一眼凌小小，發(fā)現(xiàn)凌小小還是靜靜的，慵懶的躺在榻上，一直很安靜的等著他說下去。

　　羅海天又咳嗽了幾下，凌小小還是沒有出聲：“母親的意思是黃家也是大戶人家，黃小姐出身顯貴，所以讓我迎娶黃小姐為平妻?！?

　　凌小小此刻的眉頭倒是抬了起來，眼底有些不敢置信，隨即又坦然：“我……知……道……了?！彼穆曇艉芷椒€(wěn)，每一個(gè)字都拖的很長(zhǎng)，聽在人的耳里，自然別有一種滋味。

　　凌小小心里想到，黃小姐她身份顯貴，一個(gè)大將軍的女兒，所以就要讓她這個(gè)正妻分出半個(gè)相公給他，若是她的身份再尊貴些，是不是她這個(gè)正妻就要下堂了，將這正妻這位送給她？

　　這哪兒跟哪兒的事情？

　　自古以來，她還沒聽過身份顯貴就可以搶人家丈夫的。

　　閨譽(yù)？

　　那黃小姐還有閨譽(yù)可言嗎？未婚先孕，怕是這天朝的豪放女的典范人物吧！

　　這男人倒也干脆，累了人家小姐的閨譽(yù)，凌小小此刻真的想要張開嘴巴問問，他是怎么就累了人家的閨譽(yù)？

　　不過，她什么都沒有說，只是輕輕地回答了知道，這事他們都已經(jīng)商量好了，哪里有她的事情，羅海天現(xiàn)在過來也不是征求她的意見，他不過是來通知她一聲罷了！

　　這還是給她面子了，若是不通知她，她又能怎樣，若是她哭哭啼啼的，反倒讓人笑話，最后還落得一個(gè)妒婦之名，累得父母的名聲，子不教，父之過，何必為了一個(gè)變了心的男人，連累了父母一世的清明。

　　七出之罪，她是不在意，可是這禮教嚴(yán)格的天朝可是在乎的不得了。

　　羅海天想過凌小小的反應(yīng)有千百種，但絕對(duì)不是現(xiàn)在這般的平靜，他有些奇怪的看了凌小小一眼，這小小的反應(yīng)也太奇怪了，雖然他從來都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婦人，但是這樣的反應(yīng)是不是也太奇怪了點(diǎn)！

　　迎娶其他的女子為平妻，她只說她知道了，反應(yīng)這般平平，好像他說的是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就像是說府里什么時(shí)候添個(gè)廚娘一般，就是不知道接下來，她還能不能這樣的平靜？

　　“黃夫人要求在黃小姐生下男兒后，就單獨(dú)開府……”羅海天說到這里有些說不下去了，他是真的有點(diǎn)慌亂，有些無措的看著凌小小，她還是安安靜靜的躺在榻上，臉上神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甚至詭異的還帶著一點(diǎn)淡淡的笑意看著他。

　　羅海天此刻心底浮現(xiàn)出更大的不安，他有種荒唐的，說不出的詭異的感覺，他感覺到他現(xiàn)在說的好像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他好像再說別人的事情，在和自己的妻子談?wù)搫e的男人娶妻的事情一般。

　　羅海天的心里升起一股無力感，而且這種無力感隨著凌小小的平靜越來越大，他發(fā)現(xiàn)自己看不透眼前這個(gè)同床共枕的妻子了，可是他越是感覺看不透眼前的凌小小，就越是不安，有種無形的壓力，讓他緊張，還有一種名叫害怕的東西，在心底慢慢的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