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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由來笑人看不穿

小說:亂世笙歌作者:陌玉時間:2020-12-17 17:03:52

  見著蘇月笙一臉愜意的坐在石壁上,燕恒也有學(xué)有樣的跟著,坐在了她旁邊。

  蘇月笙頭也沒抬,打趣道:“四皇子該不會也是來這里看風(fēng)景的吧,想四皇子日理萬機,哪里能像我等草民一般整日里無所事事呢?!?

  嘴上這樣說,心里卻在想著他此行的目的,意欲何為,沒辦法,像他這般心思深沉之人,不得不讓蘇月笙多想一層。

  燕恒倒沒在意蘇月笙話里的玩味,只是看著腳下蒼茫的群山,若有所思道:“偶爾無所事事一下,做做自己,也是好的?!?

  難道他一直過不了自己想要的生活?為別人束縛?

  聞言,蘇月笙的心不由得起了輕微的疼,細細的酸楚,一種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何的憂傷在心底蔓延。

  剛剛瞥到他眼底盛滿悲戚的樣子再次浮現(xiàn)在她的心頭,她不禁想起,這樣的天子驕子,背后亦掩藏著不足為外人道的苦。

  光芒萬丈,只是世人看到他的表象,那掩藏在他深邃的眸子里,到底該有多少的孤寂與凄楚呢?

  正想著,身側(cè)那人喃喃開口道:“皇后最喜歡桃花,每一年都會來這里賞花?!?

  那般低沉的語氣,像是對蘇月笙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此言一出,說話之人,和聽話之人,皆是一驚。

  燕恒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將這些都脫口對這相識不過幾日非敵非友的人道來,心底懊惱了一番自己,再抬眼,已是恢復(fù)了之前的冷淡與疏離。

  蘇月笙驚的是,燕恒的話竟然跟已經(jīng)故去的皇后有關(guān)。

  皇后鄭寰,是當時首輔大人的嫡長女,在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便被冊立為太子妃,后來皇上登基,太子妃順理成章的被冊封為皇后,而她的兒子,燕銘雖在眾皇子中排行第五,仍舊被冊立為太子。

  鄭閥權(quán)勢如日中天,在朝中說一,包括皇上,無人再敢說二。

  只是月滿則虧,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八年前的那場大火,火因不明,卻燒了整個長寧宮,鄭皇后和銘太子皆葬身火海,據(jù)說當時的六皇子燕恒事發(fā)時恰巧也在長寧宮,最后幾乎被燒的面目全非,萬幸留了半條命在,最后被皇上送去東山璇璣道人那里診治,虧得璇璣道人妙手回春,經(jīng)過在東山之上十年的調(diào)理,重返燕都的燕恒,居然恢復(fù)的完全。

  當時聽著旁人說,蘇月笙的眉頭就不經(jīng)意的皺在了一團,她想到的是,這般光鮮璀璨的外表,那背后要經(jīng)歷多少的傷痛折磨。

  神思再拉回鄭閥,也是在那場大火過后不多久,鄭閥因為圖謀不軌,霍亂朝綱為由被人參奏,皇上一改往常的軟弱,竟然旦夕之間,用雷霆之勢將鄭閥滿門下獄,判刑。

  首輔鄭廣義,鄭皇后之父,忤逆謀反,斬。

  其長子鄭軒成,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忤逆謀反,斬。

  次子鄭軒允,刑部侍郎,忤逆謀反,斬。

  ……

  當時蘇月笙讀著史書里字字帶血,聲聲如泣的段落,不由得心下一片驚心的涼。

  好歹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再是權(quán)勢爭斗,鄭皇后也是陪著皇上一路從太子之位登上了九重寶塔,數(shù)十載的情意,也沒能護得住鄭家上下一條性命,當真是自古帝王多薄情。

  可是,自鄭皇后去后,皇上再沒有立過皇后,現(xiàn)在的太子生母,也只封貴妃,未立后。

  是有情,無情?

  只是,人已作古,糾結(jié)孰是孰非已無任何意義。

  皇后,已是燕國的一大禁忌,平常都不許任何人提及,卻沒想到此時,被另一個跟她并非是血肉至親的皇子提及,再聯(lián)系燕恒先前眼底的憂傷,蘇月笙心頭的迷霧更濃,當然,此時卻是稍有腦子的人都知道,不能再問下去了。

  于是,她假意沒注意到燕恒的話,隨口換了個話題,淺笑道:“我曾經(jīng)很喜歡一首詩,也一直夢想自己能過上那詩里的生活?!?

  果然,燕恒的注意力被成功的吸引了來,他抬眸,看著蘇月笙,有些好奇道:“哦?”

  蘇月笙看著漫天飛舞的花絮,吟道:

  “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賣酒錢。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復(fù)日,花落花開年復(fù)年。

  但愿老死花酒間,不愿鞠躬車馬前;

  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若將富貴比貧者,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驅(qū)馳我得閑。

  別人笑我忒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

  不見五陵豪杰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蘇月笙一段長長的詩篇念完,燕恒跟著若有所思的低語:“別人笑我忒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只是很多時候,由不得我們看不看的穿。世事沉浮,誰人躲得過?誰人能看穿?”

  “這詩是你寫的嗎?”

  蘇月笙聞言,一陣赧然,她還沒有厚臉皮到拿著別人的高作賣弄自己的文采的地步,于是忙擺擺手道:“是我的一位朋友寫的?!?

  “哦?那你這位朋友倒是有趣,若有機會,你可得給我引見一下。”燕恒淡淡的笑著,絲毫不見平日里高在云端的疏離與清冷。

  彼時他卸下防備,猶如鄰家的大哥哥,目光柔和溫情,幽香習(xí)習(xí),浸入肺腑。

  沒想到,他也有這樣的一面。

  “???!”蘇月笙恍惚了一下,險些失態(tài),隨即滿腦子郁悶,她總該不能拉著燕恒穿越時空去找唐寅吧,且不論能否有這般天馬行空不可思議的穿越,就是遇見了,人家能認識她?

  她一時心虛,忽瞥見天色不早,眼珠子一轉(zhuǎn),忙道:“好的,若是有緣的話,天色不早,我先回去了?!?

  說著,她便從地上一躍而起,拍拍衣袍,正欲提步離開,卻聽燕恒發(fā)話:“我來此之前聽說六弟去了你府上找你,不如我隨你同去尋他吧。”

  “六——六皇——皇子去了我——我府上?”蘇月笙聽了燕恒的話,自己說話竟然開始有了結(jié)巴,有種不好的預(yù)感突然籠罩在了心頭。

  “怎么?有什么問題?”燕恒一臉不解,卻見蘇月笙已經(jīng)一溜煙的往回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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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皇子燕成今日心情很不好。

  他那個刁鉆古怪的先生大人今日居然曠課了,害他左等不來,右等不來,直直從日上三竿,等到了月上中天。

  這還不算,他去找四哥,四哥卻也不理他,自己說有要事,就把他一個人丟在了王府。

  一個人實在是沒什么樂子,于是他便想著去瞧瞧他那個不負責(zé)任的先生到底在家里做什么,居然敢翹他堂堂燕國六皇子的課。

  活膩歪了他——用那個不負責(zé)任心黑狡詐的先生自己的話來說。

  到了蘇府,要找的人卻不在,府上的門人見他一身穿戴氣度皆不俗,也看出他是貴人不能得罪,立馬把他帶至了前院暫歇。

  他坐在院子里,再一個左等,再一個右等,仍舊不見先生的人影,不免有些煩躁,抬手就一把拽了身側(cè)的一支玉蘭花枝,手一用力,便留了一地的殘香。

  花瓣剛剛落地,他還未解氣,卻聽著一個氣壯山河驚天動地的聲音自背后響起:“你敢折我的花!”

  那般暴跳如雷振聾發(fā)聵的斥責(zé)的聲音發(fā)出者竟然是個女子!

  還從來沒有人敢拿這樣的陣勢對著他,他愕然轉(zhuǎn)身,見著那女子也不過年長他一兩歲的摸樣,相貌卻是生的極其俊俏,饒是他在父皇的**中見過那么多各種姿容絕色的嬸娘,都不及眼前這小丫頭這般絕艷。

  但也只是他一剎那的恍惚,那兇巴巴的丫頭便已行至跟前,先發(fā)制人的一把擰住他的耳朵,嘴里不住喝道:“你不知道那是哥哥跑去楚國,不遠萬里作為禮物給我尋來的嗎?我悉心照料了這么許久,今年才開了這幾朵花……”

  說道最后,蘇云淺已變得目露兇光咬牙切齒面目森然。

  “嗷……”

  燕成耳朵上吃痛,心下更是對著自己如此無禮的家伙異常憤怒,于是也再顧不得形象與風(fēng)度了,他抬手去拽蘇云淺扯著他耳朵的手。

  蘇云淺哪里會那么容易放手,她一腳將被怒氣沖撞的失了理智的某皇子揣翻在地,順手將那家伙的雙手反剪在后背,不無得瑟的說:“小子,跟我比,你還嫩了點?!?

  燕成無比羞憤的吐出滿口的地灰,突然聽到這句似是在哪里聽過的話,竟沒來由的熟悉,不過現(xiàn)在已無暇細想,他扭了扭身子,想要跳起來,豈料那小姑奶奶一膝蓋頂在他背上,雖然她人看起來那般瘦小,但是分量卻也不是他能輕易就給翻騰了開去的,無奈,他不由得暴喝:“臭女人,死女人,給我滾開,你知道我是誰嗎?我要命人把你杖刑一百大板,再送去司計房刷一輩子馬桶!”

  “喲喲喲!

  ”蘇云淺微微有些氣喘的嘖嘖,裝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拍著燕成的大腦袋,說道:“那你倒是說說看呀,你是誰呢?還想讓姑奶奶我刷一輩子馬桶?”

  “我是——”燕成想了想,這樣被一個丫頭按倒在地上忒丟面子,不過現(xiàn)在確實也沒有別的辦法,他咬牙,蹦出幾個字:“我是當朝的六皇子!哼!”

  燕成恨恨的開口,滿以為這潑婦聽了定然會怕了,想著等下子她跪地討?zhàn)埖臉幼?,他心頭的憤怒倒是淡了兩分。

  豈料,蘇云淺聞言,似是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一般,“你嚇唬誰呢?你是六皇子,我還是紫陌公主呢!總之,你毀了我的花,你就要賠!”

  說著,也不管地上眼睛都快要噴出火來的某個貴公子,蘇云淺在他背上又補了兩拳頭,“給本姑娘老實點!”

  當蘇月笙和燕恒趕回蘇府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無比壯闊的畫面。

  一向驕縱的六皇子,居然被自家的母獅子壓在了身下,看著云淺好整以暇一臉得意,六皇子蓬頭垢面滿目怒火的摸樣,一聲力喝不由得自蘇云笙嘴里發(fā)出:“云淺!”

  情急之下,這聲斥責(zé)竟然忘記了用她的控聲之法,完全是她本來的女聲。

  此刻也無心再去糾結(jié)是否被燕恒聽了去,蘇月笙抬眸,無奈的望了望天——遇妹不淑啊?。。?!

  蘇云淺……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而尚自得意的蘇云淺一見哥哥,再細審蘇月笙的面色,便覺得自己——似乎——又闖禍了?

  她這才細想被她壓在身下狼狽至極之人先前曾說自己是皇子?還有司計房——貌似也只有皇宮里的……

  “哥?”蘇云淺帶著幾分詢問,幾分祈禱,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神色看向蘇月笙。

  蘇月笙此刻已經(jīng)強烈的壓下了要把這廝拖出去大打六十大板,打的她屁股開花的沖動,她咬牙,鎮(zhèn)定的從牙齒縫里擠出幾個字:“妹子……你這回出息了,把皇帝陛下最寶貝的兒子給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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