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殘漢逐鹿作者:老實混蛋 時間:2020-12-17 17:05:34
商人在漢朝的時候地位是非常低下的,自從漢武帝定下“重農(nóng)抑商”的國策之后,商人便成為了過街老鼠,統(tǒng)治階級喊打喊殺,普通百姓對他們也是怨恨不已。統(tǒng)治階級的刻意丑化,導致所有人都把商人看成了寄生蟲,認為他們不事生產(chǎn)又奸黠狡詐。漢朝以前,大小商人活躍,商品經(jīng)濟發(fā)達,也誕生了子貢,范蠡,呂不韋等名傳天下的大商人。但是兩漢四百余年,卻沒有任何一位商人以正面形象出現(xiàn)在史書上,這也就導致了商業(yè)蕭條,民生凋敝。
甄儼可以在韓俊面前侃侃而談,是因為甄家并不是商家,而是耕讀世家。蘇雙和張世平卻并沒有這樣的底氣,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到韓俊臉上并沒有不悅之色,張世平這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開口道:“我等聽聞公子駕臨中山郡,不勝歡喜,特此奉上良馬千匹以供公子調(diào)配使用!”
韓俊瞇著眼睛看著兩人不語,心里面盤算著兩人的打算,甄儼的來意不難猜測,無非是想要借此博一個功名罷了。但是蘇雙和張世平無事獻殷勤,卻是為何?
“我聽說,昔日劉玄德起兵之時,兩位曾經(jīng)資助過他為數(shù)不少的良馬金銀,不知可有其事?”
韓俊此言一出,駭?shù)膬扇舜颐虻乖诘兀炖锩孢B聲求著饒命不止!
韓俊冷哼一聲,不發(fā)一言,對于兩人的反應也在他猜想之中,這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說,蘇張二人這是資敵通敵,畢竟玄德公現(xiàn)在可是在公孫瓚手底下討飯吃;往小了說,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畢竟已經(jīng)是幾年前的事情了,那會兒劉備只是一介布衣,所為者也是討伐黃巾,所以蘇張二人的做法也不是不能原諒。
甄儼面色也變得非常難看,怒視張世平道:“劉玄德現(xiàn)在公孫瓚手下任平原令,乃是公孫瓚的同窗至交,爾等意欲何為?”
張世平面如土色,連連磕頭解釋道:“我等也是被逼無奈,劉玄德以勢相逼,若是不從恐性命難保,無奈之下,這才被迫贈與?!?
韓俊冷哼道:“劉玄德世之君子,焉能做出強盜之舉?”
蘇雙幾乎都快要哭了,雙手顫抖著回答道:“劉玄德倒是態(tài)度溫和,只是曉以利害,言明他欲要討賊安民,但恨無馬可乘。我等不從本欲離開,奈何那環(huán)眼賊和紅臉大漢端的厲害,幾個起落便放倒了我等伴當,刀槍并舉對我等怒目相視,由不得我等不從??!”
韓俊微微點頭,這么說倒還是有可能的,張飛和關(guān)羽都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尤其關(guān)羽還是逃亡在外,一個亡命賊又怎么可能放過送上門來的美食呢?
張世平大著膽子偷瞄了韓俊一眼,看到韓俊臉色好轉(zhuǎn),這才輕舒了一口氣繼續(xù)道:“我等本是往返于北地販馬,聽聞公子北上抗賊,特意散盡家財購進良馬兩千余匹,今日一并奉于公子,助公子破賊大捷而還!”
韓俊哈哈大笑著走下堂來,伸手攙起蘇張兩人,安撫道:“兩位義士休要驚慌,爾等為國盡忠,我又怎會怪罪于你們呢?”
對商人有偏見的,是這個時代,卻不是他韓俊,要知道韓俊前世的身份本質(zhì)上來說也是個商人。
企業(yè)內(nèi)部,傾軋嚴重,爾虞我詐,韓俊能夠脫穎而出,憑靠的并不是天賦異稟,而是不斷地學習。讀史使人明智,前世韓俊幾乎翻爛了二十四史,以此來吸收古人的智慧用于現(xiàn)代的斗爭當中,這也使得他對于穿越回到東漢末年其實并不是特別慌張。
甄儼和蘇雙,張世平都離開了,韓俊再也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喜悅,雙手握拳在堂上來回踱步,忽然回頭看著趙云問道:“子龍,兩千余匹良馬與你,可否為我練出一支百戰(zhàn)精兵來?”
趙云聞聽大喜過望,連忙回道:“云之所愿,不敢請爾!”
韓俊走上前來,重重一掌拍在趙云肩頭,嘆口氣道:“大軍堅壁不出,騎兵奔襲敵軍后方,能不能擊敗公孫瓚,就全靠你和你手下的騎兵了!”
趙云面色一緊,猶豫道:“主公厚愛,趙云感激不已,但是趙云無能,短時間內(nèi)恐怕無法為主公練出一支無敵騎兵。”
“為何?”韓俊面色一緊,好像一盆冷水迎面潑來,一下子將他的好心情澆了個稀里嘩啦。
趙云回復道:“騎兵選拔,甚為嚴格,非身強力壯,行動敏捷者不可,非縱馬疾馳,可在馬上挽弓射箭者不可,非忠勇敢戰(zhàn),膽大心細者不可。更為重要的是,騎兵作戰(zhàn),最為重要的就是令行禁止,呼應配合,而這些都需要時間……燕趙之地雖多善射之士,但卻甚少人可在馬上挽弓,作戰(zhàn)之時很容易從馬匹之上滑落。如此想要戰(zhàn)勝白馬義從,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剛才我特意看過,張?zhí)K二人送來的馬匹,大多都是北地匈奴馬,馬身矮小,爆發(fā)力差,速度慢,用于后勤補給還可以,但用于沙場作戰(zhàn)恐怕并不適合。最為關(guān)鍵的是,冀州之地多山路,長途奔襲很容易傷到馬蹄,想要繞到敵軍后方,恐怕也是困難重重?!?
如果說韓俊剛才只是失望,現(xiàn)在卻有些絕望了,雖然他很早之前就知道戰(zhàn)爭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不是玩游戲,也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可是現(xiàn)在看來,他所謂的準備也不過更像是高級一點的小孩子過家家罷了。
抱著最后一絲絲希望,韓俊問道:“這一戰(zhàn),真的沒有一點可能使用騎兵作戰(zhàn)了么?”
趙云苦笑一聲,“無法解決馬匹質(zhì)量以及戰(zhàn)馬損傷,我想,主公恐怕要失望了……”
韓俊腦海中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沒有想到。
“你等等,等等……”
韓俊微閉著眼睛,努力想要抓住剛才的那一絲靈光,可是卻怎么都抓不住,喃喃自語道:“既然匈奴馬如此不堪,白登之圍又怎么可能出現(xiàn)呢?”
趙云回道:“匈奴馬自然也不是一無是處,耐寒耐暑,對食物也不挑剔,可以長距離長時間奔跑。另外,白登之圍匈奴騎兵所騎乘的大多都是母馬,可以提供馬奶飲食,這就減輕了匈奴人的后勤壓力!”
“明白了!”
韓俊著魔了一般大吼一聲,興奮的幾乎要跳起來了,竟有趙云提醒,他想起了很多事情來。
今天的匈奴馬,就是日后的蒙古馬,橫掃亞歐大陸的蒙古馬!
短暫的興奮之后,韓俊很快又陷入了沮喪之中,因為他想起來蒙古騎兵橫掃亞歐大陸之所以戰(zhàn)無不勝,一是因為蒙古人對財富的渴望促使他們始終保持著旺盛的戰(zhàn)斗欲望,二是因為他們借鑒使用了發(fā)石車,火箭等中原新式武器,對于敵人產(chǎn)生了巨大的心里震懾作用,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就是他們的騎兵戰(zhàn)術(shù),強大的部隊機動性,以遠距離的包抄迂回,分進合擊為主要特征。雖然在正面戰(zhàn)場上無法戰(zhàn)勝歐洲的重裝甲騎兵,但卻利用自身高度機動性的優(yōu)勢不分白天黑夜反復沖擊,屢戰(zhàn)屢勝,并且傷亡極少,保證了部隊持續(xù)作戰(zhàn)的能力。
蒙古騎兵可以千里馳騁,為什么匈奴馬就做不到日夜奔襲呢?韓俊忽然想起了這個問題,如果說蒙古騎兵只是在平坦遼闊的大草原上無人可敵,那么或許就沒有問題了。但是中亞地形復雜,而且韓俊記得蒙古人經(jīng)常在冬季大河結(jié)冰之時發(fā)起戰(zhàn)爭,他們的戰(zhàn)馬又是怎么避免傷亡的呢?
想到這里,韓俊猛然站起身來,一言不發(fā)地沖出了縣衙。
趙云不知所以,只能是跟在后面,看著韓俊跑到他說騎乘的戰(zhàn)馬旁邊蹲下身去。
“主公,你這是?”
韓俊細細地觀察了片刻,猛然抬起頭來問道:“子龍,這馬沒有釘過馬掌么?”
“馬掌?那是何物?”
馬掌,又稱馬蹄鐵,據(jù)說可能是羅馬人最早的發(fā)明,對于延緩馬蹄的磨損起到了巨大的作用。馬蹄鐵的出現(xiàn),不僅保護了馬蹄,更使得馬蹄能夠更加堅實地抓牢地面。
看起來,中原之地還沒有出現(xiàn)馬蹄鐵啊,難怪趙云方才擔心長途奔襲戰(zhàn)馬會無法承受,原來是擔心角質(zhì)磨破,戰(zhàn)馬無法繼續(xù)馳騁?。?
想到這里,韓俊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起身打了個歡快的響指,吩咐趙云道:“你馬上出去把盧奴城內(nèi)的鐵匠都給我集中過來,我找他們有要事!”
趙云雖然一頭霧水,但卻抱拳唱諾離開了。
韓俊回到縣衙,取過紙筆來,努力回憶著馬蹄鐵的樣子,畫在了紙上。他沒有學過繪畫,因此連著畫了四五張,這才滿意地放下了筆。
背著雙手,心滿意足地回到院子里,打量著眼前的戰(zhàn)馬,猛地一拍自己的后腦勺,急匆匆的又回到了縣衙。
剛才趙云說,冀州兵大多無法在馬上控弦開弓,生怕滑落馬下,那是因為現(xiàn)在的雖然有了鞍韉馬鐙,但卻只是單馬鐙,也沒有高橋馬鞍,所以騎士想要馬上開弓,就必須要靠著雙腿的力量夾住戰(zhàn)馬保持平衡,這也就導致了騎射的難度太大,不是馬背上長大或者沒有經(jīng)過大量訓練根本就沒可能做到一邊縱馬飛馳,一邊彎弓搭箭。
趙云的辦事效率很高,沒多大會功夫就帶著十幾個鐵匠回來了。
趙云不知道韓俊的打算,所以自然也沒有說明白,鐵匠門不知道禍福吉兇,一個個的全都膽戰(zhàn)心驚,剛一見到韓俊,就齊刷刷的全都跪倒在地了。
韓俊莫名其妙地看了趙云一眼,不明所以地問道:“他們這是咋了?”
趙云尷尬的笑了笑,“主公沒說緣由,有人不肯過來,所以……”
韓俊無奈地搖了搖頭,趙云雖然沒有說明白,可他已然是明白了,**一詞可不是空穴來風傳出來的,在這個時代,某些情況下,當兵的還真不如地痞流氓文雅。
“諸位不要誤會,我把大家請來,是想讓大家?guī)臀掖蛟煲恍┪锛 表n俊吩咐手下親隨把鐵匠門都扶了起來,然后誠懇地說道:“另外,也不會讓大家白干,每人干滿一天會有五十錢的工錢!”
韓俊此言一出,惶恐不安的鐵匠們立即放下了懸在空中的那顆心,他們最擔心的就是韓俊強迫他們做些能力之外的事情,聽說還是讓他們干老本行,而且還不是白干,當下全都重新跪了下去,口稱謝恩不止。
韓俊拿出自己畫的草圖來,問道:“諸位當中,誰的經(jīng)驗技術(shù)比較好一點?”
鐵匠們齊刷刷的看向了一個光著上身的敦實漢子,那個看上去歲數(shù)并不大的漢子也不謙虛,挺胸站出來朗聲道:“回稟公子,小的韓五,祖上四輩都是打鐵的,敢問公子有什么吩咐?需要打造什么物件?”
韓俊呵呵笑道:“韓五是吧?咱倆還是本家呢,說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韓五連稱不敢,心里面卻是美滋滋的,認定了這位州牧公子是個大好人。
“就是這個!”
韓俊把手里的草稿紙遞給了韓五道:“你看看有什么難度么?需要多長時間能夠打出來?”
韓五拿過草稿紙來,仔細地瞅了好久,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道:“公子放心,我看這個物件簡單的很,不用一盞茶的時間我就能做好!”
韓俊滿意地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拜托諸位了,我軍能否擊敗公孫瓚,就看諸位的手藝如何了!”
轉(zhuǎn)頭吩咐趙云道:“你馬上帶人幫忙去把他們的工具取來放在后院,另外吩咐下去,煮酒燉肉,讓諸位吃飽了才有力氣干活!”
其他人都去忙了,韓俊重新返回縣衙,腦海里想著高橋馬鞍的樣子卻怎么都畫不出來。他前世節(jié)假日沒少去馬場游玩,對于高橋馬鞍也并不陌生,可是知易行難,嘗試了許久之后,韓俊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扔下紙筆,韓俊踱步去了后院,畢竟和高橋馬鞍相比,馬蹄鐵和馬鐙更為重要。剛一走進去,就聽到韓五虎吼一聲,“成了!”
“牽馬來!”
韓俊興沖沖地接過那個剛剛出爐還有點燙手的馬蹄鐵,心里面一陣陣的激動,有了這個,騎兵千里奔襲將再也不是夢想,公孫瓚,等著我送給你的驚喜好好的后悔去吧!
萬事開頭難,第一個馬蹄鐵的打造費了些時間,那是因為不熟練。熟練之后,韓五以及一干鐵匠門,很快就可以批量生產(chǎn)了。
趙云把韓俊的坐騎牽了過來,韓俊叫過了韓五來,吩咐道:“把我的馬每一個馬蹄子上面都釘上一個蹄鐵去!”
韓五還未說話,旁邊趙云卻是急壞了,“主公不可,戰(zhàn)馬寶貴,不可輕易害其性命?。 ?
趙云自然不知道,馬蹄子上有一層角質(zhì),釘入馬蹄鐵并不會損害馬匹健康。
韓俊笑著搖了搖頭,“子龍靜觀其變,我的追云駒是從西域高價買來,我又怎么舍得要它性命!”
韓五自然不像趙云想那么多,韓俊已經(jīng)下命令了,他自然只有老實照辦的份。
趙云面色痛苦地轉(zhuǎn)過身去,他是愛馬之人,自然憐馬惜馬,不明白對蒼頭百姓都很仁慈的韓俊為什么要對自己的愛馬這樣殘忍?
“子龍莫要悲傷,騎上追云駒去轉(zhuǎn)一圈,回來之后如果你還不明白我的苦心,我就要考慮換人統(tǒng)帥這支注定名揚天下的騎兵了!”
手腳麻利的韓五,很快幫追云駒穿好了“鞋子”,韓俊笑呵呵地把韁繩遞給趙云,同時不忘囑咐道:“不要害怕道路難走,你盡可挑揀那陡峭山路,看看追云駒是否完好無損?”
趙云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顧不上多說話,接過韁繩來翻身上馬而去。
盞茶時間,馬蹄聲響,趙云滿臉喜色地回來了。人還在馬上,趙云就已經(jīng)是興沖沖地開口了,“主公,請恕子龍愚昧,有此良具相助,大破公孫瓚指日可待也!”
韓俊搖頭笑道:“這還遠遠不夠,子龍現(xiàn)在你著手安排,把我軍戰(zhàn)馬全都釘上馬蹄鐵!”
馬蹄鐵只能保證戰(zhàn)馬長途奔襲而無損傷,想要克敵制勝,還需要雙排馬鐙幫忙。
漢末已經(jīng)有了馬鐙,只不過是單排馬鐙,輔助上馬所用,因此只需要再多加一個馬鐙就可以了。
重新回到縣衙,是因為手下來報,沮授高覽兩人已經(jīng)率軍抵達,韓俊來不及也沒有必要去城外迎接,因此直接安排人把沮授請來縣衙。
一臉風塵的沮授顧不上與韓俊寒暄,剛一見面便告訴了韓俊一個好消息,“趙浮,程奐兩位將軍,已經(jīng)遵照公子命令,星夜操舟沿汾水北上,估計兩日之后就可到達廣昌縣!”
“怎么會這么快?”韓俊不解道,水路行軍相比于陸上自然要慢上許多,而且孟津距離中山郡更遠,行軍時間怎么可能和韓俊等人相差無幾呢?
沮授回道:“軍情如火,晝夜并進!”
韓俊點頭,也明白了過來,陸上行軍,曉行夜宿這是常識,連夜行軍也不是不可以,但那會嚴重消耗士卒體力精力,即便趕到戰(zhàn)場也很難投入作戰(zhàn)。但是水上行軍則不然,輪班劃船就是了,雖然也會影響到士卒休息,但影響的畢竟只是一小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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