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重生之南宋雄起作者:放羊的老漢時間:2020-12-17 17:11:18
正當大家伙忙得差不多了,一只遠出的哨探船急風急火地向著港口駛來。
一會兒功夫,張世杰領著一個看似小將的精悍漢子朝著趙昺快步走過來。那精悍漢子一見到趙昺,馬上抱拳施禮:“啟稟陛下,前方發(fā)現(xiàn)大批戰(zhàn)船,看起來似是元軍?!?
當然是元軍了,自己的船隊除了張世杰領著逃出來的那十六七只,剩下的都被自己拐到這里來了,來不了的,大約是真的來不了了。
張世杰眉頭緊皺:“陛下,我以為還是下命令,讓軍士們都馬上上船,趕緊出了這個海灣,臣就是拚了命也要護著陛下沖出去?!?
趙昺看著這個雖然愛權的忠臣,微笑一下,裝模做樣地想去拍一下他的肩膀,結果個子太小,踮了腳尖,那手也只是拍在了張世杰的胸口上:“太傅呀,你如果現(xiàn)在出去,那就是真的拼命了,可能還會送了命。聯(lián)本來是想著自己躲過這場風暴就行了,不想這些個家伙陰魂不散,還是跟著屁股后面來了。不要緊,就讓他們來吧,正好讓老天爺助朕一把,把他們都送到龍王爺那里去報道。”
按著歷史,張世杰突圍逃出后本來是想去占城的,但被手下阻攔著返回大陸。而張世杰逃跑后,張泓范和李恒共同追擊。張泓范追了一會兒,心里還想著崖山還有許多的宋船連接在海里,就先回去了,只有李恒獨自領兵追擊,但風大雨急,天急昏暗,并沒有什么結果。不想,這中間趙奇兵穿越而至,橫插一杠子,小小改變了一下歷史。張泓范看著大隊宋船趁亂突圍,聽到消息后馬上返回來準備阻擊,不想,趙奇兵跑得快,而且是趁著風雨夜色向著東南跑了,讓張泓范沒摸清方向。李恒歷史上本也沒有追到張世杰,但由于趙奇兵的出現(xiàn),改變了歷史。元軍本就船少,這一分兵,李恒也不敢大意,再加上風雨交加,天色昏暗,追了一會兒,只好返回來,等風雨停了才下令順著海岸搜索前進,不想,就誤沖誤打撞到了這里來。
其實,李桓領著船隊并不太多,只是路上遇了一件事。
當時,張弘范率元水軍南下時,曾分兵兩路,一路親自帶領,押著文天祥進攻崖山的宋軍,另一隊由南宋的叛將陳懿領著二百余船由另一水路包抄。陳懿本是范文虎的手下水軍都督,隨了范文虎降元,領浙江水師。
張弘范因陳懿兄弟攻打南宋義軍有功,就親自向忽必烈提議升他的職,請授陳懿招討使兼潮州路軍民總管,且跟隨張弘范出征宋二王,及其弟忠、義、勇三人為管軍總管。
但陳懿做為內河水軍將領還是個行家里手,到了外洋上,就顯得有點力不能逮了。這四個兄弟領著船隊由于風浪迷失了路,誤了崖山海戰(zhàn)的期限。等他們左轉右拐的好容易搞清方向時,又碰上了崖山海戰(zhàn)時的大風雨,好在不久就碰到了追趕張世杰的李桓船隊。
本來李桓沒有追到張世杰,本打算風雨停了要返回去?,F(xiàn)在看到陳懿來了,而且船多人眾。而陳懿因誤期沒有及時參加崖山海戰(zhàn),怕張弘范降罪,就極力唆使李桓繼續(xù)追擊張世杰。李桓也看到自己這邊實力大漲,也就同意了陳懿的意見,兩家合力尋著海岸向西一路搜索而來。不想,前哨果然探得宋軍在海陵島駐守,于是,兩人一同追了過來。
趙奇兵,現(xiàn)在已變成了真正的趙昺,本擔心去年七月就被阿里海牙占領的瓊州,等自己去了還得有場苦戰(zhàn)?,F(xiàn)在好了,趁著老天爺?shù)木祛?,替自己滅了這隊船,自己上了瓊州,短時期里也不用擔心元軍的海軍再次突襲了。
張世杰本來從陸秀夫那里聽來的解釋,就已經覺得對面這個小孩子奇怪了,現(xiàn)在聽得他嘴里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就更加奇怪了。但他現(xiàn)在可不是深究這事的時候,他趕緊說:“陛下,哪里來的風暴?你看這天,有星有月的,怎么會有風暴呢?再說,咱們上了船,沖出海灣,還有得一戰(zhàn),如果躲在這小小的海灣里,大船擠在一起,周轉不靈,會被敵軍擊跨的?!?
看來張世杰真不是笨人,吃了一塹,還真長了一智,也知道自己在崖山的排兵擺陣真不是什么好玩藝兒,那一仗真把他給打怕了。
“行軍打仗,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還有,得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百勝。我方的船,大部分為福船,還有許多是太傅從蒲壽庚處搶來的大船。這些船本來就是適應遠海航行的船,一般的風浪是不用怕的。而元軍的船大多為平底船和高麗所造的魚鱗式造的船。這樣的船在內河中可是說很適合,但在大海中,遇到風浪,就會被打散。所以,這場大風,他們一定扛不過的。而我們的大船泊在避風灣里,損失當然就要小許多了。太傅呀,這海上的事,你可就真的不如我了。太傅,咱們賭一把?”趙昺又抬頭看看那個半月牙兒,再豎了耳聽聽,“你信不信?不用半個時辰,一場颶風驟雨就來了。到時,讓老天爺幫著咱們打發(fā)這些跟屁蟲吧?!?
趙昺說完,不等張世杰反駁,就不容置疑地下令:“傳朕的旨意,加快速度錨船,傳令各船上的人員,一個不留,拿好武器,全部下船上岸。有不尊旨的,軍法從事?!?
下完命令,趙昺得意地看著張世杰:“太傅呀,咱們現(xiàn)在就來個蹬高以觀臺風大戰(zhàn)元水軍,如何?”說完,趙昺先一人往一個小山坡的避風處走去。嘿嘿,太傅呀,誰讓咱對這段歷史熟呢?
當元軍在黑夜里朝著海陵島上村里的燈光行進時,正得意于又能包圍起逃亡的大宋逃軍,不想趙昺早已用熟知的歷史知識偷擺了他們一譜。
果然,元軍的前鋒發(fā)現(xiàn)了小海灣里停泊著的船隊,紛紛展開隊形圍堵上來。黑夜里不適合海戰(zhàn),只等白天,這一個灣里的船隊再也插翅難飛了。然而他們還沒來得及得意,在全體宋軍上下的一片擔心中,那空中的月牙兒不見了,接著就是一陣涼風從東南吹來。然后,風越來越大,海里的浪也開始振蕩起來,停泊在海灣中的船開始起伏,動作越來越大,終于,在一片海嘯怒吼中,巨船如海中的一片小小樹葉,劇烈搖擺起來。再看大海中,一片昏暗,只能聽到風吼海嘯,巨浪沖擊著岸礁的巨大轟響聲,隱隱還夾雜著鬼哭狼嚎的悽厲聲,偶而還一聲聲巨船撞擊破碎而發(fā)出的“啪啪”的爆響聲。
左大本就一粗人,現(xiàn)在看到老天爺正如趙昺所言一般幫著自家,那心情,那對趙昺的佩服:“陛下,不想你小小年齡,還有知天通神的本領呀,我左大佩服?!?
那邊方興日早嚇得拉著左大的衣袖,就差點要捂左大的嘴了。
趙昺冒著風已在一幫子人的護圍下往村里走去:“回去吧,咱們也躲躲風雨,夜色太暗了,也看不上好戲了。明早起來你們就等著撈尸吧。傳令下去,讓各營注意安全,護好營帳,省得被風雨吹病了軍士們?!?
一幫子跟隨的人聽了趙昺的話,既為皇上關心將士完危而感激,又為他這樣小的年齡竟然談笑聲中能說出收尸的話而感到心中一顫,更讓周圍的人感到敬畏的是趙昺小小的年齡,竟然知天知勢,提前預測到暴風雨到來,讓自己躲過了場滅頂之災,又輕松利用這場風雨置敵于死地。
一夜****,夾雜著鬼哭狼嚎的悽厲聲,趙昺卻睡得很香很熟。一則他自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好好睡過覺,二則,反正即使有什么意外,外有張世杰將士守護處理,內有以文天祥和陸秀夫為首的各大臣制定策略,也用不著自己了。而且,就是真要是再有什么意外,那也是上天注定了,趙昺以現(xiàn)在的這種身體狀況也真的無能為力,是禍躲不過,他認了。
早起的習慣雖沒有生長在趙昺的身體里,但卻留在了他的意識里。天沒有亮,趙昺就起來了,只是想如從前迅速穿好衣服就有點難了。好在小杜子就守在身邊,看著官家起床了,馬上驚醒過來,利索地為他收拾衣著,伺候著他洗漱完畢,略吃點東西,趙昺就到了外面。
風雨早停了,天還是有點灰蒙蒙的,空氣中彌漫著海水的腥味。趙昺信步往海邊的一處高處走去。小杜子馬上指示幾個警戒士軍跟在后面。
等趙昺爬上高處時,聽到消息的杜滸也帶著一小隊人跟了過來。自從趙昺領著他成功突圍而出,他就對這個小娃娃打心眼兒里服氣,趙昺又無意救了文天祥后,杜滸更是對趙昺死心踏地效忠。他本來最崇拜的人物就是文天祥,而且和文天祥有出生入死之情,現(xiàn)在文天祥被救,他的心情當然格外激動?,F(xiàn)在又多了一個崇拜的對象,所以,昨夜安頓好文天祥,就時刻守護在趙昺的四周。
現(xiàn)在看著眼前這個不及自己腰部的小皇帝,杜滸一點也不敢輕視,必恭必敬地看著趙昺的一舉一動。
趙昺看見杜滸的樣子,忙叫他到自己身邊來,指著海面說道:“杜司農,你如何看待這海里的一切?”趙昺也是逃出過后才從小杜子嘴里打聽到杜滸的一系列官職:司農卿、廣東提舉、招討副使、督府參謀。他不知如何稱呼他,總認為排在第一的一定就是最大的官職,所以,就叫他杜司農。
杜滸聽到趙昺對著自己說話,馬上先行個禮,然后細看一下海面中亂七八糟景象,想了想才說道:“陛下神機妙算,不費一刀一槍,就把追蹤來的敵軍盡毀,微臣不及甚遠呀。不過,陛下還當派人搜查,以防漏網(wǎng)者泄我軍情?!?
趙昺一聽,這杜滸不但武力超強,心思也細,怪不得在那樣艱難的情況下,都能帶著文天祥這個書生逃出來,看來是個重點培養(yǎng)之人。
“好,那這事就交給杜司農去辦理?!壁w昺想了想,馬上就給他找個活干。
“微臣尊旨?!倍艥G行個禮,對著手下交待幾句,領著兩個人匆匆走了。
“小杜子,咱們去海邊看看吧,順便也去看看海灣里咱們的船。”趙昺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往海邊走去。
張世杰、文天祥等一幫主要人物聽說趙昺一早就到海邊去看“戰(zhàn)況”了,這時也追了過來。
海面上一片慘然,到處都是破碎船板和漂浮的尸體,隨著海浪在廣闊的海面上沉浮。趙昺雖在海軍陸戰(zhàn)隊做特種兵時,也曾參加過幾次秘密的作戰(zhàn)任務,但如此之慘的情景和如此之多的尸體,還是讓他心中有點想吐的感覺。他搖搖頭,一聲不響地往海灣處走去。張世杰、文天祥等人馬上跟在了后面。
這些大佬們平時都把趙昺當成個不懂事的孩子看待,從沒有想過他會有什么驚天的本事,可這兩天的戰(zhàn)果,讓他們深深地震撼了,所以,現(xiàn)在沒有一個人愿意第一個站出來說話,只是默默地跟在趙昺的身后。
海灣里也是一片狼籍。昨夜排好的戰(zhàn)船,現(xiàn)在橫七豎八地布滿了海灣,海灣兩側的岸上,竟然還有十幾艘擱淺地船,彎彎斜斜地傾伏在海灘上,有的更是早已翻扣在那里。
趙昺心中默然,這就是戰(zhàn)爭呀。只有在這時,才知道和平的可貴,可是敵人從來也不會給你一個安穩(wěn)的和平生活,現(xiàn)在更是生死存亡之時,他一點也不敢大意。
趙昺回過頭來,看了看跟來的朝中大佬們,對著張世杰說道:“太傅,還是你來指派人手統(tǒng)計一下戰(zhàn)果,并統(tǒng)計一下我軍的損失情況。另,多派人搜尋海島四周,發(fā)現(xiàn)有元軍幸存人員,一率格殺,一個也不能留,免得我軍消息走漏?!闭f到這里,趙昺眼中射出與年齡不相符的凌厲眼神?!斑€有,你再派一隊人馬,找一些狀況完好的戰(zhàn)船,在島方圓二十里內巡視,發(fā)現(xiàn)有漏網(wǎng)的敵船或活著人,一律清除。戰(zhàn)船完好者開回來,破損不能用的,就地沉海?!?
“是,陛下?!睆埵澜芸粗w昺殺伐果斷的表情,心里抽一口冷氣,行個禮,安排人員去執(zhí)行命令去了。
趙昺知道,昨晚那一夜的風雨已經改變了自己,也將改變今后歷史的發(fā)展軌跡。他再沒有說話,低著頭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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