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突變

　　話再回戀尚那里，出了那古代的五星級酒家后，珞戀尚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不過野外生存能力她可是每個夏天都參加的，所以應(yīng)該是難不倒她的。

　　往四周嗅了嗅，往那潮濕的方向去肯定能很快走到河邊的，左拐右拐戀尚慶幸自己此刻沒有什么是非人在街上游蕩著，然后兩腳快時，終于看見了那河岸，只是……花船在對岸哪！

　　沒關(guān)系，有目標(biāo)了后，繞著河岸走就不怕了。

　　但……

　　“我就是知道爺你的功夫最厲害了，再怎么真的捕快也打不贏你的?！泵髅魇且淙说模删褪窃捓锶滩蛔∮謸p人家，項燕弦好笑，但眼里發(fā)出來的還是冷卻的平靜。

　　“要不是知道你沒有任何內(nèi)力，我還真懷疑以你的定力是混跡江湖好久的的俠士呢！”他的話也不見的是夸獎。

　　“俠士是談不上啦，不過你不是也知道我在紅塵中確實混了很久啦！”

　　不知道為什么？因為她主動的承認，項燕弦反而心中不快了起來。

　　“說吧，你是不是只有我答應(yīng)了才肯放我離開？”好想回花船上呀，好想吃漂亮娘親煮的飯菜呀！

　　“也不是很重要了，只是發(fā)現(xiàn)讓你知道了太多秘密，現(xiàn)在不能放你一個人走了?！鄙剿容p搖著，紫袍在夜色中加了點神秘，懶散的神情里有著不可乎視的執(zhí)著。

　　而戀尚只覺的那神秘是恐怖，那執(zhí)著是麻煩。

　　“男女授受不親，你要是這么跟著，我無所謂，可我娘親也是要活于這世上的吧？再說了，你有那么多時間做一堆無聊的空想懷疑，我可沒有那么多的時間陪你精忠報國，我也沒那么多嘴要誥招天下，說你那我至今還未搞清楚的秘密！”往前走了走，好像還說不夠：“還有啊，看你那樣子挺好的一個孩子啊！怎么這么笨呢？是你自己要說一堆話敗露自己的，關(guān)我什么事？……”此類男人在她的眼里，不過是焦躁的黃毛小子罷了！

　　“說的很有理！”這一切的行為，有頭腦的人都會如此想的，只不過一時的心軟跟了過來，真的會比較好一點嗎？

　　“知道有理你還原……”

　　“??！”河的對岸，那艘原本燈火通明的花船上，突然一片黑暗后，船來了一聲凄慘的叫聲……

　　“娘??？……娘……”再也顧不了其他，珞戀尚提起裙擺往前直沖去。

　　而有著敏銳的耳力與視力的項燕弦已飛身到船上。與那黑衣蒙面人只對過十招后，對方便躍入水中而逃了……

　　“誰？是什么樣的人？”

　　小小的手兒緊緊的揪著燕弦的領(lǐng)口，雖然與他相比，她不過是小鳥依人般的嬌小，可是那因害怕而憤怒的范白的小臉，項燕弦知道她的眼睛很怕往船艙里看，也很怕一個人往船艙里走去！不知怎的，這樣的小妮子，他想抱抱她。

　　“戀……戀……”而此時船艙里卻傳來的虛弱的聲音。

　　“娘？娘！娘……”飛奔進船內(nèi)，扶起那躺在甲板上奄奄一息的人：“娘，娘……”

　　“我……戀兒，娘……不行了……你要……照顧好自己，咳咳……記住……離開這里……保護自己……離開……娘，不能……照顧你了，娘…………”

　　“娘你不要講了，娘，你會沒事的，娘，我現(xiàn)在就去幫你請醫(yī)生來！”

　　“娘知道……你不是綠兒，……可是……謝謝你……以后……一個人，說話……要注意……不可……輕…信……任…何…人……”

　　“娘……?。?！”

　　那天晚上，除去慘淡的月光，天上不見幾顆星星，項燕弦佇立船頭，聽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湖面吹來了風(fēng)，而這條畫舫卻好像永遠失去了生命，懶散的不見活力，只隨那河面的浪波聞無助的搖曳起伏。

　　岸上突然燈火四起，腳步聲也越聚越多，燕弦往岸邊看去，左右過來的人都是穿著摩拓捕快的衣服，人群中也很快的出現(xiàn)了他熟悉的人——華嵐城！

　　“你怎么來這？”

　　華嵐城隨那哭聲而走進，也邊回了他的話：“這話應(yīng)該我問你，人家報官說你強搶民女，現(xiàn)在你為什么在這？”

　　“是啊，國舅爺，您怎么會在這？”縣令都出現(xiàn)了。

　　“羅綠姑娘的哭聲嗎？”

　　項燕弦還未回他的話，他人已立在船艙了，雖然不逢時，不應(yīng)該在這個時刻，此種情況下發(fā)生這樣的念頭，可是有什么辦法，月光映著那張臉，素白清雅中又帶嬌柔憂憐，連那哭聲都引起男人心中最柔軟的地帶，他……想保護她！

　　“這是怎么回事？”斂斂心中怪異的想法，他轉(zhuǎn)身問項燕弦。

　　“……”后者沒了往日的散漫，皺著眉頭，緊盯著不知所以然的華嵐城。

　　“羅綠姑娘請節(jié)哀！”揮揮手，進來了兩名衙役。

　　“你們要干嘛？”親人，她一生中難得幾個朋友，因為車禍加一連串的事故，她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國度里，為一口飯吃去搶了這艘花船，后來也才知道，自己本來的身份就是**第一歌妓羅綠，游蕩的生活剛剛開始還未半個月久，就來了這個下身半殘的女人，她說她叫羅映香，她說——她想與自己一起呆在這條船上的……

　　——“真的好美呀！你……”心中十有八九是猜到為了這個新皮囊的，可是風(fēng)中的她加上殘疾的她，早已讓她沒有了戒心了。

　　她只笑，看著與女兒一模一樣的人兒，卻有女兒沒有的燦爛笑容，她是那么的急切要留在她的身邊。

　　“我可窮了，養(yǎng)不起你的，如果你非要與我一起的話，那么……你會彈琴唱歌嗎？”以她幽的聲音聽來，那調(diào)唱起歌來應(yīng)該也不錯，于是那首《青-樓小調(diào)》就由她的婉如天賴的嗓音墜下，震的她一動也不動，發(fā)誓一定要學(xué)這箏、學(xué)這歌……

　　日子久了，也不用去證時她的身份了，從她眼里的關(guān)懷，戀尚也只能舒開心的笑，輕喚著“娘”。她開心她也就開心了不是嗎？無論怎樣，她有親人了，在尋找西初的路途中，她有個伴了，有個真心待她的伴，真心的為她好，真心的關(guān)懷她，可是不過一個春天而已！怎么就這么快的曲中人散了？

　　他們似乎在說話，說著什么呢？未經(jīng)她的允許就將她漂亮的娘親帶走了，帶去哪里呢？

　　“我……我還有親人？”

　　“你說什么？”正與華嵐城商議的項燕弦，此刻就俯下身來聽她嘴里的喃喃。

　　“我……還有親人的！”西初?。?

　　——對，西初！她要找西初，她記得21世紀的精神科醫(yī)生曾和西初與月瑤說過，當(dāng)時她就立在病房的門外，那醫(yī)生說，是輕度的腦震蕩，不過與她的掃描圖和測試報告來看，她——珞戀尚，不適合受過大的刺激，否則……

　　當(dāng)時聽后，她裝無知，心里無比開心，因為自那后，西初與月瑤不知有多疼她，既然一個陌路人對她大聲說話，她們都不允許的。

　　所以現(xiàn)在的她了解自己的狀態(tài)，不能讓自己崩潰了，一定一定要將自己冶療堅強的！

　　“他是誰？叫什么？住哪？我會幫你找到的?！?

　　娘說，不可輕信任何人，是的，無緣無故被殺，且原先毫無征兆，一定不是仇殺的！那么是……誤殺？可能殺手要殺的是自己吧？或者根本就是與在場這兩人有關(guān)吧？

　　“我不知道！我忘了！”誰也不知西初現(xiàn)在的身份是什么！

　　“那么……”

　　“是你！”突然立起，直指項燕弦鼻頭去。都說了，十五歲的個太過勉強了，而此刻的倔強更勝一籌了。

　　“我？”

　　“對，就是你，不是是你我娘也不會遇害。”

　　“羅綠姑娘，此話……”華嵐城趕忙出口阻止她說些混話出來。

　　“……要不是你，我娘也不會一個人留在船上，她是你害死的，是你，就是你……”手改握拳頭，對著那不動聲色的人兒捶去。

　　“……對不起?！鄙焓种浦沽四请p失控的手，他的胸口有些微疼，不因為她的無力花拳，只因她的泣怨聲！

　　“娘走了，我要怎么辦？”揚起下巴，再無助不過了。

　　“我……我來負責(zé)你！”

　　本來只是借著傷心來演場苦肉計，剛剛明明就聽縣太爺喊他們一個華王爺，一個國舅爺?shù)摹２豢恐麄?，找西初會更加困難，更何況這畫舫她一個是呆不了了，如此呆著，她不保證會不會應(yīng)了那醫(yī)生的話，直接變成神經(jīng)病。

　　她要救自己，也要幫娘找出兇手，更要找到在這國度里的唯一親人——項西初！

　　只是……從那花心或無心的人嘴里聽到這句話！

　　我來負責(zé)你！

　　古人啊古人，你知道不知道這話要是說出來，就是你答應(yīng)取了這姑娘的！

　　可是現(xiàn)在這句話成了她的安慰詞，成了她的依靠了……直到找到西初后！

　　也不管她身在哪，她的面前是多保守的人了，她攔腰緊緊抱著，將頭貼在那結(jié)實的胸膛上——你！死定了。

　　而項燕弦呢？僵了僵，雙手在無數(shù)次的掙扎后也終于回應(yīng)了這個擁抱。

　　白衣風(fēng)中輕舞，華嵐城嘆息，為什么自己會認為她的白衫與他的紫衣如此的相配？在這夜色中，在那畫舫上！協(xié)調(diào)如一幅畫，誰見了，都想要祝福的一對壁人，這想法比當(dāng)時更不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