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誰來了(1)

　　眾人神情茫然，似懂非懂。

　　葉如陌無奈地嘆了口氣，本姑娘已經(jīng)很努力地用最通俗的語言在講解了，難道還聽不懂？

　　一旁巫醫(yī)早已是面色慘白，冷汗涔涔。

　　從醫(yī)多年，怎能聽不出來？

　　上個月，天橋鎮(zhèn)自家一個遠房親戚娶的新媳婦難產(chǎn)，也請了自己去。把脈之后，當(dāng)時便斷定母子已死，由于天氣炎熱，匆忙下葬。

　　送殯之時，那沿途滲出的血跡觸目驚心，那驚人的一幕至今纏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如今聽面前姑娘一說，怕是當(dāng)日兩條人命都已葬送在自己手里。

　　都說庸醫(yī)誤人是常事，可這是自家遠房親戚，家境貧寒年齡又大，好不容易娶上一房老婆，在自己手里便成了一尸兩命。

　　這傳了出去，如何得了？

　　“怎么，不說話了？”葉如陌揚起小臉，輕聲問道。

　　越想越害怕，巫醫(yī)揚起衣袖，擦試著額頭上的冷汗，背起藥箱拔腿就走。

　　身后，大伯葉大海連聲喚道，“怎么，怎么就走了，莫家那小子怎么辦？”

　　一旁的莫嬸洞若觀火，輕聲說道，“算了，都這樣了，他怎么還會留下來給莫離看病。”

　　雖然不知道如陌剛才說的這些東西從哪里學(xué)來的，自己倒是覺得，與其請剛才那個巫醫(yī)去看，倒不如請如陌去看下還好些。就算治不好，以他們倆人的關(guān)系，說不定她去了，莫離真的會醒過來。

　　望著巫醫(yī)遠看的背影，葉如陌嘴角輕扯，“膽子這么小，還敢看病？”

　　經(jīng)此一事，只怕以后是噩夢連連了。

　　前世，自己出身于中醫(yī)世家，名校中藥學(xué)專業(yè)畢業(yè)后一直在父親的研究所里工作，年紀(jì)輕輕便譽滿天下。如果不是為了所謂的愛情，怎會淪落至今日這副模樣？

　　想和自己斗，還嫩著呢。

　　——

　　事情的結(jié)果完全出乎意料，圍觀的村民見事已至此，也沒有必要再待下去，便各自散去了。

　　奶奶和大伯一干人等，也匆匆打了聲招呼，便走了。

　　只有莫嬸留了下來。

　　想著莫離還在床榻上躺著，生死未卜，又怎能安心回去？

　　剛才提起一股子勁，精氣神倒是十足。

　　此時眾人散去，葉如陌只覺得頭眼發(fā)暈，渾身無力。睡了那么久，滴水未進，換誰扛得??？

　　娘親霍氏和莫嬸扶著自己進屋坐了下來。

　　這身子真的太瘦了，坐在硬板上竟然有點咯屁股，先將就著吧。跑了這么久，也確實累了。

　　幾個小毛孩站在不遠處，正怯怯地望著自己。今日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他們可能一下接受不了，又或許自己的表現(xiàn)確實與往日相比，相差太遠。

　　葉如陌累極了，也不想說話。

　　向著四周打量，心里不覺咯噔一下，這叫家嗎？

　　自己應(yīng)該在廳屋，面前是幾塊大石頭，上面鋪著幾塊木板，勉強算是一張桌子。自己坐著地方也是一塊木板架在石頭上，算是條凳子吧。

　　進門左邊角落里便是灶臺，墻壁上到處熏得烏黑。

　　地面上，坑坑洼洼，有些地方還有水漬。

　　此時，娘親正在燒火給自己做吃的，莫嬸在一旁幫忙。雖然灶膛里留著火種，由于突如其來的大雨將灶旁的木柴淋濕了，兩人費了好大勁才將火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