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祈家福女作者:依月夜歌時間:2020-12-17 17:24:24
九月想到的就是利用后面的竹林編東西拿出去賣。
外婆有雙很能干的手,她們這些年用的除非自己辦不到,不然都是外婆自己動手做,受外婆教導(dǎo),這簡單的編制她也是會的。
有了奮斗的目標(biāo),九月立即忙碌起來,祈稷留下的那把柴刀也被極大限度的運(yùn)用了起來。
祈喜自那天來過之后,每天收拾完家里便過來陪九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看到九月居然還會編籮筐之類的東西,驚訝之余,她來得更加的勤快。
在祈喜的幫忙下,僅僅半個月的功夫,九月的小屋已經(jīng)煥然一新。
外面的水坑也被徹底的收拾了一番,除了拓寬了些許,邊上的雜草也全清了去,九月還找了石頭把邊沿壘了一圈,上方搭了個小小的竹棚子,上面用竹筒當(dāng)管子接引著這些水流。
水的源頭很高,看著并不可能是墳地那邊過來的,所以,九月用著也很放心。
屋子外面,除了原來的竹籬笆,九月又把邊上的也圈了起來,早上起來頭一件事就是翻一翻這些地,清一清土里的草根,只等著有了銀子就去買種子種上。
屋子門也換上了九月費(fèi)勁弄起來的竹門。
而屋里也多了許多竹子編的東西,像裝衣服的柜子,像能收納東西又能當(dāng)桌椅的大小竹幾簍子,還有小小的圓圓的帶蓋的針線籮子、收納小物件用的收納盒子。
這些東西,比起外婆編的顯得粗陋了些,可看在祈喜眼里,卻是了不起的手藝了,臉紅了三天,她才不好意思的開了口,管九月討要了那個帶蓋的針線簍子。
而廚房里,也多了個竹編的碗柜、裝米、裝面、裝各種干菜的簍子,九月喜歡把這些都弄上蓋子,所以,這些東西蓋好后可以疊在一起。
祈喜自然也喜歡,只不過不好意思再提,九月也不會大方的主動說送她的話,她現(xiàn)在沒有那么多功夫,這段日子,吃的都是祈喜送來的東西,每次她總是說是祈豐年的意思,九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便想著早些賺錢好自食其力。
這一日,祈喜收拾完家里的事情,提了些米面又過來了。
九月坐在院子里拿著柴刀削篾絲,工具有些不趁手,卻也聊勝于無。
“八姐,鎮(zhèn)上的集市是什么時候?”九月手上不停,抬頭看了看祈喜問道,屋里已經(jīng)攢了不少的籮筐,跑一趟應(yīng)該也有不少了。
“三六九大集,后兒就是呢。”祈喜進(jìn)門抱了個竹編凳子出來,坐在九月身邊幫忙整理篾絲,粗的細(xì)的都要分類出來,九月用的時候才好方便拿,“要去集上了嗎?后天我和爹說一聲,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是了?!本旁孪乱庾R的搖頭。
“這么多東西,你一個人怎么拿?”祈喜卻堅(jiān)持,“你還沒去過鎮(zhèn)上吧?一個人去萬一走岔了怎么辦?”
九月想了想,這倒也是,她這十五年都是在落云山上,雖說在這兒生活了十五年,卻跟初來者沒什么區(qū)別。
“一會兒我回家問問爹,這大籮小筐的是個什么價兒,我們總得有個數(shù)嘛?!逼硐不仡^瞧了瞧,倒是顯出幾分興奮來,她還是頭一次賣東西呢。
“也行吧?!本旁聸]有拒絕,之前她還想著到了鎮(zhèn)上再打聽打聽,不過,要是祈豐年真知道價,她倒是不排斥,“一會兒帶幾個樣子回去問吧?!?
“噯?!逼硐颤c(diǎn)頭。
姐妹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編著東西曬著太陽,日子倒也安寧。
祈喜回家的時候按著九月說的,每一樣都帶了一樣回去。
第二天,祈喜便帶回來了消息。
“這大的,爹說值個十文錢,這扁的五文,這幾個帶蓋子的簍子,爹說編得精致,可以賣得高些,十二文最低,這針線簍子也值個十文,還有這些小的,兩文到五文都可以?!逼硐舶褞Щ厝サ臇|西又一個一個的擺回到九月面前,“爹還說,讓我們別去菜市口擺,那兒要收三文錢呢,還有,也不能離街太偏了,鎮(zhèn)上有些浪蕩子總是在那兒欺負(fù)人,我們兩個女孩子去會吃虧,九妹,明兒我們什么時候出門?趕集的都很早,最好卯時前能到鎮(zhèn)上,這樣能挑個好位置?!?
九月靜靜的聽著,她知道,這些都是祈豐年說的。
“那就早些吧?!本旁曼c(diǎn)了點(diǎn)頭,看了看不遠(yuǎn)處的獨(dú)木橋,“明早你來了就別過河來了,在那邊喊一聲就行?!?
祈喜回頭瞧瞧那根木頭,又看了看九月,兩眼彎彎的笑了。
當(dāng)夜,九月就把所有要拿去賣的東西便收拾起來了,大簍套著小簍,大筐裝著小筐,用藤蔓系得緊緊的,用手提了提,有些沉,不過還能接受,接著她又找了一根粗些的竹棍出來充當(dāng)扁擔(dān),試過以后確定這竹棍完全能承受得住,她才收拾了東西回屋歇下。
前世今生,九月還是頭一次趕集擺小攤做買賣,心里不由的又是期待又是忐忑,一夜輾轉(zhuǎn),聽到村里遠(yuǎn)遠(yuǎn)的傳來雞啼身,她便起來了,梳洗好便去做早飯做干糧。
九月也不知道鎮(zhèn)上一個來回要多久,所以,中午的飯還是要先帶上的。
舀了些面粉,往里面磕了兩個雞子,加了些鹽,用水拌成了糊,九月才去點(diǎn)火燒鍋,等到鍋熱,又舀了少許的菜油在鍋底抹均了,估摸著油差不多了,才舀了一勺子面糊倒進(jìn)去,用鏟子輕輕的鋪開,沒一會兒,一張餅便得了。
這種餅是九月從外婆做的煎餅?zāi)莾鹤兓^來的,外婆做餅有一絕,就是拿手抓了面糊在鍋底抹一圈,一揭一翻,一張薄如紙的煎餅便出來了,而九月呢,她學(xué)是學(xué)了,可她怕燙,所以到后來她便變成了用勺子代替手,做的自然也沒有外婆那樣的又薄又勻,不過吃著還是挺有嚼勁的,那時,外婆取笑九月懶,還給她的餅取了個名字叫懶惰餅。
想到外婆,九月眼底滿滿的笑意,雖然外婆不在了,可她卻還能時時刻刻感覺到那時的溫暖,就好像,外婆還一直陪在她身邊一般。
帶著淡淡的回憶,九月烘好了幾張餅,又借著余火熱了一下昨夜剩下的干菜,剛剛包好,便聽到祈喜在外面喊了一聲。
“來了。”九月沖外面應(yīng)了一聲,鍋里倒了些水,又把灶臺里面的火熄得干凈,才帶著干糧,背上裝了清水的竹筒出去。
“九妹,可以走了嗎?”祈喜卻已經(jīng)挑著燈籠走到了這邊,她手里也拿著一個小布包,一看到九月便說道,“爹讓我蒸了幾個白面饅頭,一會兒路上吃。”
九月點(diǎn)點(diǎn)頭,把手里的干糧和水也交給了祈喜,進(jìn)了邊上那屋挑出了東西,又在門口四周布置了一下。
“給?!逼硐惨娋旁玛P(guān)門,在邊上遞上一樣?xùn)|西,卻是一把鎖,“爹讓我拿來的,這兒雖然很少有人來,不過,防一下沒壞處?!?
九月點(diǎn)頭,她知道祈喜的意思,雖然這段日子眾人都忌諱她又忌諱這一片地,可保不準(zhǔn)就有那膽大不怕邪的。
鎖上了門,九月正要挑擔(dān)子,卻見祈喜已經(jīng)把吃的放在簍里挑著擔(dān)子上了肩。
“八姐,我來吧。”九月忙說道。
“不用,還是我來吧?!逼硐残α诵Γ褵艋\遞給了九月,挑著擔(dān)子還掂了掂,“我比你好些,平常也挑些東西搬些重的,可你不一樣,那雙手以前一看就不像是干粗活的?!?
九月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確實(shí),來到大祈村這段日子還真是她這十五年來最辛苦的。
“走啦?!逼硐矎阶宰咴诹饲懊妫茌p巧的便過了那獨(dú)木橋,邊走邊招呼道,“從這兒到鎮(zhèn)上得小半個時辰呢,我們得快些,別到時候找不到位置?!?
九月也不多說,快步跟了上去,姐妹兩人并肩往村外走去。
一路,倒是沒遇到什么熟人,九月也松了口氣,潛意識里,她還是有些擔(dān)心遇到熟人的,在這個信奉神靈的時代,要是讓人知道她棺生女的身份,她的這些東西,只怕就在砸在手里了。
“八喜?!背隽舜蹇?,九月正在慶幸沒遇到熟人,便聽到橫道里出來一個人驚喜的喊道,她不由驚訝的轉(zhuǎn)頭去看,只見一個穿著勁裝布衣的青年快步走了過來,他的裝扮和村里的少年不同,倒有些像是跑江湖的俠客,只不過手里少了把刀劍。
“宏哥?!逼硐餐O铝四_步,一回頭便歡欣的笑著喊了一聲,“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昨晚回來的,今天還得去一趟鎮(zhèn)上。”青年已經(jīng)到了她們面前,劍眉虎目,皮膚黝黑,倒是個俊朗端正的兒郎,看到九月,他不由愣了愣,不過,沒說什么便沖九月微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向祈喜伸出了手,“你們這是去鎮(zhèn)上趕集吧?來,東西給我?!?
“謝謝宏哥?!逼硐簿尤灰膊豢蜌?,把擔(dān)子放了下來,一邊從簍里拿出了帶的干糧,從里面摸出一個白面饅頭遞了過去,“宏哥,你吃早飯了沒?這是我做的白面饅頭,你嘗嘗?!?
有戲……九月看看祈喜又看看這個青年,微微一笑,安靜的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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