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秦良玉出征

　　當重慶府被奢軍攻占、巡撫徐可求身死的消息隨著運糧隊的人傳到石砫，陳華清震驚了。一直以來，陳華清對所謂亂世很是不以為然，即使碰上山神廟的土匪也不太在意，白桿兵的強大武力足以解決土匪，但現(xiàn)在，奢軍打過來了。這不再是小打小鬧，而是真正的叛亂，就連四川巡撫這樣的高官都無法幸免，那自己呢？白桿兵的確厲害，自己現(xiàn)在和秦良玉等人的關(guān)系也不錯，但以后呢？

　　陳華清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腦子里有些亂。過了好一會兒，在寒風的刺激下，陳華清冷靜下來，來到這個時代，陳華清做了很多以前沒做的事，比如第一次殺人。這些從未有過的經(jīng)歷加速了陳華清的成長，也鍛煉了陳華清原本就比常人堅強的內(nèi)心。

　　陳華清正想得出神，沒注意到馬鈴已來到他的身后。馬鈴拍了一下陳華清，笑嘻嘻地說道：“華清，你想什么呢，這么出神？”

　　陳華清愣了愣，才反應(yīng)過來：“噢，沒什么。對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哼，沒事就不能找你。”

　　“嗯？”陳華清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別愣著了，我奶奶要宣布一件事，你也要去。趕緊走吧。”

　　見馬鈴催得緊，陳華清趕緊站起身來，朝大廳走去。

　　當陳華清來到大廳時，看見秦良玉一身戎裝坐在主位上，下面站著很多人，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

　　馬鈞看到陳華清和馬鈴來了，偷偷地走過來，對陳華清低聲說道：“布政使朱大人讓奶奶率兵支援成都府，我奶奶正布置任務(wù)呢?！?

　　見人基本到齊，秦良玉說話了：“據(jù)重慶府方面的人所傳消息可以得出，奢軍下一步要奪取的是成都府，現(xiàn)在咱們的任務(wù)是支援成都府，我想這個消息大家都應(yīng)該清楚了吧?！?

　　“清楚?！北娙她R喊，

　　“好！那眾將聽令”，秦良玉命令道：“秦民屏（秦良玉弟）、秦翼明（秦良玉侄）聽令，你二人率前軍４０００人進駐南坪關(guān)（今南川西南），將重慶叛軍的退路給我擋住?！?

　　“得令?！鼻孛衿痢⑶匾砻鞫私恿?。

　　“吳明、李亮（二人為秦良玉家將）聽令，你二人領(lǐng)１０００人進駐忠州城（今四川忠縣），會合當?shù)厥剀姡瑒?wù)必守住忠州?！?

　　“得令?！?

　　“馬鈞、馬鈴、陳華清聽令，你三人領(lǐng)４００人駐守在石砫?！?

　　馬鈞有點兒猶豫，并沒有上前接令。秦良玉皺了皺眉頭，語氣嚴厲道：“馬鈞，為何不上前接令？”

　　馬鈞吞吞吐吐地說道：“將軍，那剿匪之事呢？”

　　呃，說實話，秦良玉并沒有將土匪放在心上，在她心中能當上敵人的只有奢軍和后金，但這剿匪畢竟是她孫子第一次獨立領(lǐng)兵作戰(zhàn)，也不能輕視，心中想了想：“奢軍的目的是成都，不可能看得上石砫，短時間內(nèi)石砫并沒危險，況且石砫民風彪悍，奢軍來了打便是?！?

　　想罷，便更改了命令：“剿匪之事是我欠缺考慮了，馬鈞聽令，剿匪之事由你全權(quán)負責，馬鈴、陳華清二人輔助?！?

　　馬鈞、馬鈴、陳華清三人上前領(lǐng)了命令。

　　“其余人等隨我去成都府。”

　　“得令?！笔Ｓ嗟娜祟I(lǐng)了命令。

　　在秦良玉的命令下，白桿兵這臺戰(zhàn)爭機器運轉(zhuǎn)了起來。戰(zhàn)兵集結(jié)，雜兵運糧，一支一支的隊伍朝各自的目的地開去，戰(zhàn)爭的氣息開始籠罩四川。

　　眾人開始行動后，馬鈞也沒閑著，將馬鈴、陳華清叫到自己的屋子里，準備開一個小會。

　　三人都坐下后，馬鈞先說了起來：“鈴兒、老陳，奶奶把石砫交到咱三人手里，這對咱是多信任，咱可不能讓奶奶失望。”

　　馬鈴點點頭，說道：“那是肯定的。不過，哥你準備怎么做？”

　　馬鈞有點不好意思，剛才只顧著興奮了：“具體的我還沒想好，不過，我想主要是兩件事，一個是糧食，一個是剿匪。你說是吧，老陳。”馬鈞向旁邊的陳華清問道。

　　“嗯?！标惾A清點點頭。在剛才去大廳的路上，陳華清覺得自己有些魔怔了，奢崇明叛不叛亂不是自己能管得了的。既然來到了一個注定是亂世的時代，那就先顧好自己的性命吧。原本陳華清對于自己給馬鈞提的那個方法還有些猶豫，但現(xiàn)在不會了。亂世，滿手鮮血才能保全自己。

　　“不過老馬，這次剿匪可能要費不少時間?！?

　　“為什么？我對自己麾下的士兵還是很有信心的，難道老陳你沒有？”

　　“不是那樣，我的意思是要想將糧食和剿匪一并解決，可能要花不少時間。”

　　馬鈞醒悟：“噢，原來如此。不過老陳，到底是什么辦法？”

　　陳華清笑了笑道：“現(xiàn)在還不能定下，得先派人了解一下山神廟周邊的情況才行?！?

　　馬鈴有點迷糊，問道：“什么計劃啊，這么神秘?！?

　　馬鈞向馬玲解釋：“昨天老陳不是多招了幾百人，本來剛剛好的糧食不夠用了，我們正在想辦法怎么弄到糧食?！?

　　“是這么回事啊?！?

　　三人又聊了一些事。時間過得很快，馬上就到了中午，馬鈞對陳華清和馬鈴說：“走吧，咱去送送奶奶。”

　　此時，老營的空地上，集結(jié)了不少人。秦良玉在高臺上看著下面站的整整齊齊的白桿兵，把寫著“秦”字的帥旗揚了揚：“出發(fā)?！?

　　一支支的白桿兵在各自統(tǒng)領(lǐng)的帶領(lǐng)下離開老營，離開石砫，奔赴戰(zhàn)場。當馬鈞三人到達老營時，大部分白桿兵已出發(fā)，三人去拜見了秦良玉后，送了秦良玉一程。

　　臨分別時，秦良玉對馬鈞說：“鈞兒，不可光顧剿匪之事，石砫的安危才是第一要務(wù)?！?

　　馬鈞點了點頭道：“奶奶，我明白了。”

　　秦良玉又對馬鈴說：“鈴兒，可要聽你哥哥的話?！?

　　“知道了，奶奶?！?

　　陳華清以為這樣就完了，但沒想到秦良玉也有話要對他說：“華清，我知道你懂得很多，也不想多說什么，但你要明白一個道理，人心是很復(fù)雜的，以后不要白送東西了。上次老營發(fā)生的事我讓人說是我讓你發(fā)的，已經(jīng)沒什么問題了。”

　　“謝謝老夫人。”

　　“好了，你們送到這就行了，都回去吧?！鼻亓加裾f完便騎上馬，趕上大部隊。

　　“咱也回吧?！瘪R鈞看著離去的大部隊說。

　　陳華清心頭有點苦澀，秦良玉說得沒錯，自己有點理想化了，人患窮而不患寡，更何況自己在石砫毫無威信，白送東西這樣的事自己是不能做的，不然好事也會辦成壞事。吃一塹，長一智，這件事讓陳華清做事更加現(xiàn)實，想法也更加完善。

　　回到老營，三人吃完飯后，馬鈞去看他的部下，馬鈴跟上陳華清去安排雇的人干活。此次陳華清一共雇了１８００人，其中老營１０００人，老營外８００人，人很多，光靠陳華清根本鎮(zhèn)不住場子。

　　陳華清和馬鈴來到老營后，那１８００人也陸陸續(xù)續(xù)的到了。站在高臺上的陳華清看到下面黑壓壓的一片人，心情有些激動，以前的自己根本無法想象能夠組織起這么多人。不過，令陳華清有些奇怪的是，老白桿兵們也來了。

　　見有人站到臺上，眾人安靜下來。陳華清見下面的人都看著自己，大聲喊道：“大家好，我是陳華清，跟我干活，糧食、鹽、布都不會少了你們的?！?

　　眾人聽到了陳華清的保證之后，都鼓起掌來，特別是老營領(lǐng)到東西的人和老白桿兵們。陳華清剛從高臺上下來，就見陳升走了過來，對他說道：“陳主簿，我們這些老家伙雖然不能干重活，但在這老營還算是有些薄面，如果哪個小兔崽子敢跟你搗亂，跟我說，看我不收拾他?！?

　　陳華清聽了陳升的話，知道他是給自己支持，便感謝道：“謝謝陳老?！?

　　陳升笑道：“呵呵，快去安排吧。”

　　不得不說，石砫絕對是個開廠的好地方，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受過軍事訓(xùn)練，特別是老營曾經(jīng)當過兵的人，知道紀律的重要性，在陳華清開始分組后，便自動排成幾隊，方便陳華清分組。

　　在馬鈴和陳升的建議下，陳華清將老營和老營外的人先混起來，再從中挑選出曾經(jīng)當過白桿兵軍官的和懂技術(shù)的人。

　　在老白桿兵的協(xié)助下，陳華清從這１８００人中挑出了５０名曾經(jīng)當過軍官的人，都有些管理經(jīng)驗，又挑出了５０名懂技術(shù)的人，有木工，有鐵匠，人才眾多。

　　挑完人后，陳華清將剩余的１７００人分了５０隊，每隊３６人，并設(shè)一名正隊長（曾經(jīng)當過軍官的人）和一名副隊長（技術(shù)人才）。

　　做完這一切后，陳華清先叫那１７００人散了，再把剩余的人集合起來，準備開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