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劉四兒撿意外財胡車兒遇新主人

　　第二天，劉四兒早上起床后，立即改變了原來要從重懲治里克的主意。因為他準備翻身起床時，腦袋突然被一個硬硬的小包袱咯了腦袋，疼的劉四兒一咕嚕爬起了床，差點沒有大聲罵出來。劉四兒出于好奇，打開了枕頭邊上突然出現(xiàn)的這個沉甸甸的小包袱，立即被晃花了雙眼，滿滿一包的，全是五銖錢，還有幾塊金疙瘩。

　　劉四兒眼珠子一轉(zhuǎn)，立即想到這肯定是里克對自己的孝敬，既然什么都不干就有這樣的收獲，那劉四兒也就放棄了進一步審問的打算，反正不管你是真的投靠鮮卑大王，還是真的一個人搶了一個商隊、部落什么的，都和我無關(guān)。

　　這樣一來，劉四兒為了能夠盡快再撿到小包袱，沒幾天就又打發(fā)里克出關(guān)去偵查鮮卑人、匈奴人動向去了，而且再三的保證此次偵查不規(guī)定時間、不規(guī)定方向，馬匹、兵器什么的可以隨便丟。

　　里克忍著一身的傷痛，步履蹣跚的跨上戰(zhàn)馬，重新走出了雁門關(guān)。又是整整兩個月過去，里克風塵仆仆的返回了斥候營，這次營里的待遇明顯提升了，劉四兒不僅給里克專門準備了一處營帳單獨居住，所有被褥、用具一應(yīng)俱全，尤其是各種各樣的包袱皮，在營帳里更是抬眼可見。里克對劉四兒準備包袱皮的用意心知肚明，第二天劉四兒在枕頭邊上果然又撿到了小包袱，里面更多的金疙瘩和五銖錢又一次晃瞎了他的眼睛。劉四兒高興的嘎嘎亂叫之余，還一個勁兒的去問里克準備什么時候再次出發(fā)出去偵察敵人動向。

　　但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地方，里克雖然回營后還是大包小包的搞大奉送，但再也不在自己營的那幫老**身上浪費精力了，上次他們前腳剛收完禮物，后腳就在劉四兒的招呼下一擁而上打斷了里克的兩根肋骨，他現(xiàn)在算是看清楚了，這些人與其說是在當兵，不如說就是在混飯吃。里克給了他們禮物，他們兄弟長、兄弟短喊的和親兄弟差不多。但劉四兒才是他們的曲侯，掌握著他們的飯碗，劉四兒讓打誰，他們就會好不猶豫的撲上去打誰，根本不管打的這個人是真兄弟還是假兄弟。

　　里克被打斷兩根肋骨想通了這一層以后，自己在營里天天肉干、馬奶酒的大吃二喝，讓營里其他人在一邊干流哈喇子。反正劉四兒現(xiàn)在把里克當成親大爺供奉著，斥候營里的其他人再眼饞也不敢從里克手里動一根線頭。

　　“再過幾天又要出營探查那些狗屁異族的動向了。”里克心中暗暗盤算著，又要出去搏命了。雖然每次回來都好像風光無限一樣，但實際上這其中痛苦只有里克自己知道。

　　茫茫草原，幾乎全民皆兵，里克每次走進牧民的營地都提心吊膽，如果不是仗著自己常年做賊，反應(yīng)機敏，騎術(shù)高超，早就不知道死了幾回。但巨大的危機背后，利潤也是相當可觀。草原上的大部族可以依靠搶掠獲取自己想要得到的物資，可那些小部落和分散游牧的牧民卻因為草原行商的絕跡，空有大批牛羊在側(cè)，卻不能當磚茶喝、當酒碗用。里克每次出關(guān)時，總是暗暗帶著大批的鹽垛、茶磚和各種雜貨，然后向那些小部落換取牲畜皮張，生意好的讓人簡直不敢相信。一塊普通的茶磚竟然就能換到兩匹好馬，簡直比打劫的利潤都豐厚。

　　可惜，里克一個人能有多大力量，一次又能帶多少貨物出關(guān)呢？本來里克想從斥候營那幫袍澤中挑選一些人做幫手，但這幫老**子吃孫喝孫還賣孫，如果帶著他們?nèi)ゲ菰?，吃肉喝酒掙大錢的時候，肯定又和自己親熱的和爺倆一樣，但里克敢肯定，只要遇到馬賊追殺之類的事情，自己肯定會被他們?nèi)酉聛淼詈蟮?。更何況，劉四兒那個王八蛋一旦知道自己掙錢掙的這么容易，肯定欲壑難填，到時候就不是幾個金疙瘩，幾貫銅錢可以打發(fā)了。

　　但自己在這雁門關(guān)里，舉目無親，到哪里去找新的幫手呢？里克一天到晚發(fā)愁，劉四兒一天到晚催促出發(fā)，營里面實在沒法呆了，里克決定到輜重營去找一輛馬車來，既然找不到新幫手，干脆就自己趕車去，大不了這次不到草原深處去，價錢低一些與那些胡族交易好了，雖然有些不甘心，但實在沒有辦法的里克只能硬著頭皮向輜重營走去，如果實在借不到就只能花錢買，如果花錢買也不行，那就只好像當年那些白面一樣不告而拿了。

　　“那個胡車兒又要挨罰了?？烊タ窗??！?

　　“聽說胡車兒又偷吃了幾口羊肉，軍司馬逼他吃掉一條整羊，說以后要讓他看見羊就吐?！?

　　“他現(xiàn)在正在吃著呢，趕緊一起去看吧?！?

　　……

　　里克到了輜重營，卻到處找不到人商量馬車的事情，因為輜重營里所有的人都跑去看熱鬧了。好奇之下，他干脆也隨著眾人到了營中的一處空地，只見一個身高足可八尺、腰闊十圍，虎背熊腰的胡族壯漢正盤腿坐在空地中央，他身上披著一襲又破又舊的羊皮祅，幾個綻裂的破洞里露出虬結(jié)的肌肉，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古胴色的光澤，手中捧著一只烤羊正在大嚼特嚼，看的出來這只羊也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雖然已經(jīng)被壯漢啃了個七零八落，但光看那個碩大的羊頭就知道這頭羊也是難得一見的肥羊了，若是尋常人恐怕一條后腿就要撐的翻白眼了，可眼前這個大漢絲毫沒有吃飽的意思。

　　看著看著，里克也開始覺得新鮮，就像周圍輜重營的弟兄打聽。原來這個大漢叫胡車兒，是一個羌漢混血的逃奴，因為有把子力氣而被留在輜重營里面專門扛糧食包。要說干活，胡車兒一個頂仨，1百斤重的麻包一次可以背起5個，而且快步如飛，每次營里搬運重物都少不了這個胡人。

　　諺語有云：能吃就能干。反過來說，能干的就一定能吃，胡車兒干活一個頂仨，吃起飯來一個恨不得頂四個人，喝稀粥用罐，吃稠飯用盆，偶爾趕上營里吃肉改善一次伙食，胡車兒自己恨不得趴在煮肉的鍋上，轉(zhuǎn)眼間一個人就把全屯50個人的肉食全部吞進了肚腹，就這樣還天天哇哇的喊餓，從不放過任何偷吃和填飽肚子的機會，這次胡車兒竟然將主意打到了軍司馬的伙食上，軍司馬哭笑不得，專門挑了一只肥羊準備活活撐死胡車兒，讓他好好長點記性。但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胡車兒肚腹奇大，一只羊遠遠不能填飽肚腹。

　　里克看著這個能夠力負5百斤的壯漢，非常喜歡，偷偷跑去找了輜重營主管，用一領(lǐng)裘皮大衣當見面禮將胡車兒換了出來，輜重營主管也是怕了這個吃不飽的家伙，生怕下次他又偷吃到太守的桌案上，一手拿了大衣，另一手就把胡車兒推到了里克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