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謀略初成

　　第二日清晨，莫依然攜帶渾元王子的國書回營，雙方約定三日后一起動手。木西子最終被作為人質(zhì)留了下來，臨行時她送她到城門口，說：“你自己千萬小心，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我沒事，倒是你，自己多留個心眼，”莫依然在她耳邊說道，“那個顧全成對你頗多顧慮，萬不得已的時候，可以先下手為強?！?

　　木西子心下一震，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連日來的種種，可見顧全成并沒有回朝之心，他在朔國已經(jīng)位高權(quán)重，這次若能成事，渾元王子必以國師之禮待他。可是現(xiàn)在自己的出現(xiàn)又牽出了他與虞國的聯(lián)系，他所擔(dān)心，其一就是自己將他過去在虞國為將的事說出去，壞了他的前程；其二就是自己回到虞國說出他沒死，而是投降了敵國，毀他名譽。這一層木西子已經(jīng)想到了，可是萬萬沒想過顧全成會因此對她下手。如今聽莫依然這么一提醒，竟是心都涼了一半。又一想，莫依然和顧全成一向朋友相稱，現(xiàn)在居然要自己先下手為強，整個心便都涼了，只是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莫依然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只是說道：“你不必驚訝，我和他并非交心的朋友。可以說，我之所以與他結(jié)交，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用上這層關(guān)系。小人之交甘若醴，酒足飯飽，就可以打廚子了?！彼恍Γf，“保護好自己，留心顧全成，控制渾元王子?！?

　　木西子點點頭：“我明白了，你放心?！?

　　莫依然上馬，對著遠處的顧全成喊道：“顧兄，后會有期?！闭f完就打馬一鞭，消失在朝陽里。

　　這一路她快馬加鞭，不過兩日就到了郢下。夜里穿過敵軍陣營，攀著繩索爬上城墻。木子清伸手將她拉上來，急急問道：“西子呢？”

　　莫依然說：“來不及解釋，快帶我見將軍?！?

　　木子清道：“我去請主將升帳。”

　　“不可，”莫依然拉住他，說，“我回來的事不能聲張。我要密見將軍。”

　　郡守府的書房并不算大，一豆油燈足以照亮四壁。木衡將軍甲胄不解，似一尊雕塑立在那兒。莫依然拜過，雙手呈上渾元王子的書信。

　　木衡看過書信，道：“短短十日，你竟能說服渾元王子謀反。”

　　莫依然說：“只有內(nèi)亂，才能讓朔國自亂陣腳。更何況此時若成，就能為虞國換來數(shù)十年的安寧?！?

　　木衡一嘆道：“這的確是上上之策。只是結(jié)盟之事事關(guān)國策，按理說，應(yīng)當(dāng)上報才是?！?

　　“若是上報，就會遺失戰(zhàn)機，后悔莫及??！”莫依然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還請將軍決斷！”

　　木衡將軍踱了兩步，問：“西子呢？”

　　莫依然說：“西子將軍作為盟約的人質(zhì)，留在了朔國?！?

　　“什么？！”木子清上前一步，抓住莫依然的領(lǐng)子，“你讓我妹妹做人質(zhì)？！”

　　莫依然淡淡說道：“西子將軍大義，以國事為重?！?

　　“你！”木子清拳頭舉起，卻被木衡拉住。

　　老將軍走到莫依然面前，沉聲說道：“莫先生，這是在逼我?！?

　　“在下只是想告訴將軍，如果計劃失敗，毀滅的會是整個虞國。國破家何在？木將軍自己身死，又怎么能保護自己的女兒？”莫依然說，“破釜沉舟，哀兵必勝。莫依然言盡于此，究竟該怎么做，全憑將軍的。”

　　木衡將軍卻是一笑，說：“還能憑我么？你可沒有給我留退路?！蹦竞鈱④娢⑽⒑夏浚愿赖溃骸皞髁钊?，三日內(nèi)整頓集結(jié)，一旦城外退兵，立刻結(jié)陣反撲！”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