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名士傾國作者:淡雅的墨水 時間:2020-12-17 17:39:45
永和七年,也就是三年前,桓溫曾經(jīng)多次向朝廷請求北伐,而朝廷不允,于是桓溫便率兵下武昌,逼近都城建康,滿朝震驚!
當(dāng)時,連會稽王司馬昱都方寸大亂,差點聽從屬下的建議把中軍將軍殷浩給罷免了來安撫桓溫,但這個時候王彪之站了出來,幫助解決了這次危機。
于是,司馬昱對王彪之愈發(fā)看重,常常有事不能決斷便來詢問。
王彪之出身瑯琊王氏,與著名的書圣王羲之是堂兄弟,東晉著名的宰相王導(dǎo)是他的堂伯,世族子弟,名門之后。
郗超入建康,并且第一時間便前往拜祭吊唁劉惔,這本來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但誰都知道,郗超這一回前來吊唁卻不是代表他自己,他代表的人是桓溫。
以桓溫與劉惔的關(guān)系,居然還會派手下最得力之人前來吊唁,在外人看來這自然有些過于看重了。
說實話,就算桓溫不派人來別人都不會奇怪,但正常的話桓溫還是會派人前來吊唁也不過是派無關(guān)緊要的人來意思一下便算了,畢竟兩人不和嘛!
可來的人是郗超,是桓溫的謀主,這還不說,據(jù)聞郗超在祭拜劉惔之后,還特意和劉惔的兒子劉蘇秘密交談了一番。
其實,當(dāng)時的劉府,劉蘇才剛剛回來,所以這番秘密談話,其實也不可能真的密不透風(fēng)。
司馬昱就知道了談話的內(nèi)容,原來郗超前來找劉蘇,是為桓溫來招攬人才的!
這樣便可以解釋得通為什么向來和劉惔不和的桓溫,在劉惔死后居然派了他的首席謀士前來吊唁了。
司馬昱很奇怪,便找來王彪之問道:“卿可聽說過劉惔的兒子劉蘇?此人自幼成長于北境,近來其父逝世才還家,可立馬便被桓溫征召?;笇④姳狈w來,兵指長安,西臨華山,莫非……他早已聽說過劉蘇之名?”
王彪之答道:“如果真有此事,會稽王打算怎么辦?”
司馬昱道:“那自然不能放過人才,劉惔忠于王室,豈能讓其子出仕于人,而不事朝廷!”
王彪之笑道:“既然如此,會稽王便不用擔(dān)心,只要搶在此子應(yīng)西府征召之前征辟便可?!?
“可……”司馬昱無奈地說道:“劉惔此子身殘,連走路都是問題,又怎么能夠出任官職呢?”
東晉是一個著名的以貌取人的時代,想當(dāng)初便有‘看殺衛(wèi)階’這樣的典故,就因為衛(wèi)階長得太帥了,所以整個天下都知道有這樣一個大帥哥,于是不管衛(wèi)階走到哪里,都會引來很多女性的圍觀,這些女性還非常的熱情,往他的身上丟香囊,結(jié)果大帥哥衛(wèi)階成了大帥比,后來衛(wèi)階病重才二十七歲就死了,別人就說衛(wèi)階是因為太帥被人給‘看’死的……
當(dāng)然,冉操其實長得也很帥,而且他是冉閔的兒子,身材偉岸,才十五歲就已經(jīng)身長七尺有余,而且還在長。只是他的身體太弱,面色蒼白而且肌膚無力,連走路都有問題,這在當(dāng)時人看來,是沒有資格做官的。
因為這個原因,司馬昱不想征辟劉蘇為官,可卻又擔(dān)心這個劉蘇真是一個人才,結(jié)果被桓溫招攬過去了,所以左右為難。
王彪之又問道:“此子有何才能?”
司馬昱答道:“今日我以其父后事相問,此子避而不答,某以為此子無能,王懷祖卻以為此子回答玄妙,換作是他也不敢輕言丹陽尹由誰來繼承……”
王彪之道:“要是會稽王前來問我,只怕我也不敢在人前妄談此事,只怕稍有不慎,便得罪了某人。”
說是得罪某人,但其實卻是一個家族。
東晉重視門閥,而且是一個憂患時代,所以在南渡之后人人自危,都覺得生活沒有安全感,便最終宗親,一個家族的人往往都是抱團的,因為只有這樣才會讓他們的力量變得強大!
王彪之說得罪人一個人,其實和得罪一族人沒有任何差別!
現(xiàn)在兩個得力的屬下,都覺得劉惔的兒子回答得沒錯,司馬昱就更加拿不定主意了,便試探性地問道:“莫不,明日我命人前往,征辟其為王府掾?”
別看現(xiàn)在劉蘇才十五歲,晉人只看重門第可不管你年齡大小,想當(dāng)初王述的兒子王坦之不過十歲出頭,就被司馬昱辟為掾?qū)?,所以說這種事情,司馬昱不是第一次干。
王彪之似乎也想起了這件事,王述乃太原王氏,王彪之是王羲之的堂兄弟,王羲之向來與王述不和,所以王彪之對王述也不怎么感冒,這時候想起此事便對司馬昱說道:“若此子應(yīng)征,倒也不過就是一個王坦之罷了!”
王坦之,字文度,年少時和郗超齊名,時人稱二人為‘盛德絕倫郗嘉賓、江東獨步王文度’。
江東獨步四個字的評價,不可謂是不高的,但王彪之這樣說也不過就是一個王坦之罷了,這分明是在貶低王坦之。
司馬昱卻沒有聽出弦外之音,他感覺和王彪之商量不出什么來,便又去找王述,居然還耿直地把王坦之的話告訴了王述,于是王述心里就忿忿不平,王坦之是他的兒子,王彪之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生氣歸生氣,但王述也不會蠢到在司馬昱的面前表現(xiàn)出來。
他將這筆賬記在心里,面對司馬昱的為難,王述便進(jìn)言:“此事其實不難,據(jù)聽聞,此子已經(jīng)當(dāng)面拒絕了西府的征召,并未答應(yīng)進(jìn)入西府?!?
司馬昱道:“此事某豈不知?但西府看中之人,就算今日不應(yīng),他日也會應(yīng)征吧?”
王述無語了,既然你這么擔(dān)心劉蘇去西府,那會稽王你就征辟了劉蘇得了唄,但你自己不征辟,又擔(dān)心劉蘇去了西府,難道這樣一個年輕人,又是世族子弟,你還不讓人出仕了?
不錯,司馬昱確實就是這樣的想法,他見到王述似乎明白了,便問道:“懷祖可有辦法?”
王述只得答道:“辦法倒是有,不過須得謝安石夫婦之力,將劉惔改葬于東山,然后命劉蘇跟隨其姑母前往東山為父守孝。這樣一來,有謝安石在,至少孝期之內(nèi),可以保證此子不會被人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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