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極品王侯作者:慵咪shine時間:2020-12-17 17:43:16
飯攤極小,兩張油漬滿面的桌子,撐死也只能坐八個人。一個銹跡斑斑的爐子外加兩個鐵鍋,一個煮面一個煮餛飩,倒是有些完全沒有道理的講究。這樣破爛的攤子,再配上一個風(fēng)燭殘年的老頭兒,收拾收拾真可以送進博物館去收藏起來。
小飯攤除了餛飩和面再沒有別的吃食,哦,現(xiàn)在還有了米線。劉悠想過,前世似乎有種叫餛飩面的東西,于是向老頭兒熱情的推薦,結(jié)果老頭兒張了張嘴,還是沒有應(yīng)承下來。
老頭兒坐在鍋爐挑子旁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煙絲是最劣質(zhì)的那種,幾乎可以把不喜煙草味的人熏一跟頭,所以老頭只好把自己和鍋爐都放在下風(fēng)處,免得熏著難得的客人。倒是嚴(yán)格遵循了顧客是上帝這一崇高的理念,比前世的商家好上無數(shù)倍。
老頭兒瞇著眼看著正在一根根吮吸米線的少年,他不明白,一個穿著講究出門有跟班的公子少爺為什么會時不時來自己的小攤子吃幾個銅板一碗的米線,他可不會老糊涂到認(rèn)為自己能比達官貴人府上的廚子手藝好。
不過這少年吃米線的樣子還真好看啊,你看人家只挑起一根米線,悠悠吸進嘴里,閉上嘴慢慢嚼,再緩緩咽下,拿起湯匙喝上一口湯,就仿佛在品嘗人間難得的珍品。哪里像那些個粗人,端起碗連湯水帶米線哼哧哼哧一股腦塞進嘴里倒進肚里,也不知吃沒吃出味道,也不怕燙著嘴巴。
劉悠終于心滿意足的放下了碗,一碗米線他吃了一刻鐘,倒不是味道有多好,而是只有吃這種街邊米線的時候他才能有時間有環(huán)境來慢慢享受前世的回憶,府里的富貴氣太重,就只能回憶起在五星級酒店的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兒。
劉悠站起身來,從跟班的小棒子那里要來五個銅板,微笑著遞給早已站起身扶著腰走過來的老頭兒。老頭顯然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位少爺親自付賬的怪癖,雙手接過,閃過身讓開道路。
“謝謝張伯的米線?!眲⒂茦泛侵鴮项^兒道。
“不敢不敢,少爺慢走,少爺還來啊!”張老頭兒看著劉悠的背影躬身附和道。
“嘖嘖,這做了大半輩子吃食,還從沒聽人說過一個謝字兒,真是個有禮的娃,趕明兒要是這位少爺家落魄了,我天天白做給他吃也樂意啊!”老頭兒自顧自的想著,開始收拾起攤子。
這位少爺,總是每天的最后一位食客。
劉悠看看天色想著也該回府了,劉侍郎對這個懂事的小兒子雖不怎么管,卻也不會隨他溜達到半夜去,每天回家吃晚飯和向父母請安是必須的。
皇宮在天都城城東,所以大多數(shù)朝臣的府邸也都在城東,走的是緊密圍繞在“以皇帝陛下為中心的朝廷周圍”的路線,雖有馬屁的嫌疑,但其實還是圖個方便。一來早朝時間確是名副其實的早,住在城西那的話半夜那就數(shù)著星星甭睡覺了;二來誰知道皇帝陛下什么時候會召見,難道讓陛下等你?做個鄰居總是方便的,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所以,城西就自然而然成了平民百姓乃至貧民百姓的所在。
劉悠每日去的小飯攤自然是不可能在城東的,即使沒有城管,張老頭兒也不會去那些富貴人的地盤兒找不自在,所以即使他知道劉悠是個少爺,卻也只當(dāng)作是城西某富戶家的少爺。
劉悠和小棒子邊走邊吃,少爺沒有少爺?shù)募茏樱鄡阂矝]有跟班兒的覺悟,不看衣著,倒似是哥倆兒逛街一般。
小棒子原來叫劉安,這個名兒是劉侍郎給取的,取個吉祥話兒的意思,是讓這個小廝能守著小少爺,讓小少爺能平平安安。可劉悠憑著自己前世對某國的惡趣味,愣是取了這么個大號,府里人只當(dāng)是小少爺?shù)耐骠[,自然也跟著這么喊,倒是把劉安的名兒給忘個一干二凈。
可見這三人成虎的話實在是正理,天都之名如此,小棒子亦然。
與城東的井井有條秩序分明相比,城西要熱鬧的多,三教九流的人聚集于此,道路兩旁或是擺攤販賣貨物的,或是客棧酒肆招攬客人的,也有賣藝耍把式順便兜售大力丸之人,只是天色尚早,各家做男人生意的粉紅骷髏們還沒有出來吆喝客人。礙于父親大人的管教,劉悠一直沒有機會見識見識這個世界的服務(wù)“性行業(yè)”的就業(yè)者是如何堂而皇之的當(dāng)街?jǐn)埧停c前世躲在粉紅色玻璃門后面羞羞答答的從業(yè)者相比,想必要波瀾壯闊的多。
劉悠很想看“波瀾”,可是必須要回家。
西城的熱鬧紛繁也是劉悠愛來此處的原因,他雖然已經(jīng)融入了這個世界十三年,但依舊對等級分明的官家排場很不感冒,幸好自家的權(quán)勢夠大,不然每每對那些達官貴人鞠躬作禮都要讓自己反胃作嘔腰間盤突出。
萬惡的封建社會啊,劉悠但凡見到比自己老爹大的官時總是腹誹暗罵一百次啊一百次。
“少爺,過了年您就要入太學(xué)了,以您的文才到時候上三榜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我跟著您也有光了?!毙“糇游⑽⒏趧⒂粕砗鬂M臉諂媚的拍著馬屁。
“怎么,現(xiàn)在跟著我就沒光了?”劉悠轉(zhuǎn)頭佯怒的看著鼻子眼睛恨不得縮到一起的猥瑣跟班兒。
小棒子知道少爺是假裝生氣,也不害怕,笑嘻嘻說道:“跟著您這樣沒有架子的少爺,不知道是小的上輩子做了多少善事積了多少德吶!”
“混小子,連拍馬屁都越來越不用心了!”劉悠暗罵。
上輩子做善事?劉悠怎么也想不起來自己上輩子做了什么善事,貌似在那個世界連扶老奶奶過馬路都是一件比較危險的事情,自己每天除了上班對著那些個萬惡的資本家就是回家上網(wǎng)玩兒游戲,就這樣重生之后還能投胎到當(dāng)朝紅的發(fā)紫的侍郎家做一個含著金湯匙的少爺,看來與上輩子的善事無關(guān),應(yīng)該是上上輩子的事兒吧。
不過科舉這玩意兒倒是真的令劉悠頭疼無比,雖說自己前世也是文科生,勉強冒充過文藝小青年,這輩子在老爹書房看的書也不少,但是要讓他去作那些科舉用的文章仍然千難萬難,即使壓下心頭的惡心寫些歌功頌德的文章也絕對敵不過十年寒窗的這個世界的“**”,不過想到貌似那些個世家子弟似乎也沒有幾個是靠科舉入的仕途,劉悠也就坦然了。
最重要的是,劉悠還真沒有打算要做聞雞起舞去早朝日日躬身受教育的大臣,前世看過太多伴君如伴虎的血淋淋案例,深知大官壓根不是人做的,倒不如有點小錢,有點小權(quán),有點小妞,有點小孩兒……
既然能夠再活一次,而且還是富貴公子,那不如好好享受人生吧!
…
…
“少爺,前面好像出了點兒事兒,咱要不要過去看看?”劉悠被小棒子的八卦之音從無限的意淫中喚醒,看著前方不遠處的路邊圍著一圈百姓,里面不時傳出拌嘴之聲,依稀聽出是一男一女。
我靠,難道上天真這么體諒自己給了自己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看來文學(xué)創(chuàng)作真是高于生活而源于生活啊,不都是鬼扯來的。
“走,去看看!”不理小棒子,救美之火已熊熊燃起的劉悠快步走向人群,小娘子,哥來了!
看熱鬧的好習(xí)慣放在哪里都是相通的,沒有業(yè)余娛樂活動的老百姓最是愛看這種街頭的故事,每逢必看,絕不舍得落下。要是哪天出門茶余飯后別人說起來你不知道,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
劉悠好容易擠進人群,淳樸的百姓也不以多一個人分享熱鬧為杵,看熱鬧嘛,當(dāng)然人越多越有氣氛。
熱鬧的中心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和一個與劉悠一般大的小丫頭。少年大約有一米七五,比場中的小丫頭高出一個頭去,年紀(jì)不大,身材卻已然有了發(fā)福的跡象,看來之后的人生只有橫向發(fā)展的份兒了。從身上的衣裝看,少年應(yīng)該是某個京官府上的少爺,這些年下來,劉悠早已能夠輕易的分辨有錢人和有權(quán)人的衣著習(xí)慣,眼前這個少年的衣著富貴而不張揚,美觀而不華麗,正所謂,低調(diào)才是最牛逼的炫耀。
而少年的跋扈范兒卻和他那身低調(diào)的衣服相去甚遠。在大臣遍地走京官不如狗的天都城,單純的有錢人沒有不夾著尾巴做人的,他們絕不敢隨便囂張得罪一個陌生人,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你得罪的人哪天就能搬出一個嚇?biāo)廊说谋尘?,何必為了一時的得瑟換無盡的麻煩呢。
劉悠自然不會有心思關(guān)注那個少年,他只下意識的瞥了一眼就開始打量場中的那個一身紅色勁裝的丫頭。小丫頭不算漂亮,或者說還沒到用漂亮來評價的年紀(jì),又或者是她一臉的英氣更加吸引人。
白玉般的皮膚,鼻梁高聳,極有精神的雙眼,不過此時正惡狠狠的盯著那個比她高大許多的紈绔少年,眉頭皺成一個川字。雖然一副驕悍的模樣,但難掩眉眼之間的稚氣,小姑娘顯然未到發(fā)育的年紀(jì),劉悠頓生大叔推到小蘿莉的惡俗劇情,他倒是忘了此時的自己也不過十三歲。
這樣一個小丫頭和天都城中他所見過官家的小姐們比起來,實在要可愛太多,瀟灑太多,真實太多。那些官家小姐哪里有穿過這一身騎馬時才穿的勁裝的?哪里有當(dāng)街和男人怒目而視的?哪里有握著小拳頭恨不得拔腳就踢的?不過劉悠也知道今兒這事兒跟英雄救美的戲碼是沒什么關(guān)系了,這個小丫頭可不是什么弱女子,那個可憐的官家少年難道沒有看到人家后頭的人群里站著幾個人高馬大的漢子么!
感受著他們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殺伐氣息,劉悠判斷著不是軍中之人便是江湖上的好手。
唉,沒有眼力價的倒霉小子!劉悠默默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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