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良門淑女作者:南沈雅時間:2020-12-17 17:44:42
她哪里可能心甘情愿?
可大夫人不愧是真正的掌家,對人心的把握皆在股掌之中,說的那些話,深深的觸及到了她的內(nèi)心。用強硬的話告訴她,她若要強留在梁家是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再最后以情動人,將自己的惡人的身份摘除。倘若要怪的話,那就只能讓挽月去怪她自己,去怪命運了。
挽月仰頭,不愿意去看大夫人的模樣,也不愿意再聽大夫人說半句話,她害怕自己只要一心軟,就不禁答應(yīng)了大夫人。
為什么她就不能有自己的人生呢?
愛吾所愛,憎吾所惡。
人最心酸的事情不是當(dāng)你遇到困難了,卻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力量抵抗,也不是當(dāng)你有力量抵抗卻失去了斗志,而是你明明知道這件事是如此的簡單,你卻顧忌到其他,空有一腔熱血,卻只能遵從命運。
她輕咬著下唇,忍耐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臉上帶著苦笑,無助的閉上了眼睛,“好。我會考慮的。”
“待到淵兒從京中回家之前,將人帶回來給我看看。”
“好?!?
按照小梅的說法,梁淵很可能會留在京城做什么宮中的貼身侍衛(wèi),定是要將梁家舉家搬遷到京城去了,而在這之前,她若要是另找了他人,嫁在了陪都,或許永世再難相見了。
或許這就是大夫人阻隔斷她和梁淵之間的最后一招狠招了吧。
不管大夫人再怎么給梁淵尋親事,這不過是一個小陷阱罷了,只要她崔挽月還在梁家一日,梁淵便就戀她一日,只有將她推走,這一切才能結(jié)束。
她將這一切看破,卻也看出來自己已經(jīng)深陷了大夫人的詭計之中,無法逃離。
就算是拖延,她又能夠拖延得多久呢?
能留給她自己選擇的機會,已經(jīng)是大夫人的仁慈了吧?她不信大夫人沒有做兩手準(zhǔn)備,沒有找好什么膈應(yīng)她的人選,不必大夫人再說了,留給她的路,也只有這么一條。
離開他,成全他。
“我知道了?!彼貞?yīng)一句,話里已經(jīng)聽不出她的難過了。
“還有淵兒的事情,你可有覺得成京哪家女子有適合的?”
心里的情緒剛壓下去,卻又被大夫人這一句話重新勾起來。
她嘴角不禁帶著嘲諷的笑意,連她自己都不清楚,這笑意究竟是在諷刺大夫人,還是在諷刺愚蠢的她自己,“淵兒去了京城,京城里自有更好的女子在等著他?!?
“只可惜京城里的女子太過嬌氣,心肯定穩(wěn)不下來,淵兒心思單純,肯定是對付不來的,只能在成京里頭先找上一位地位高的,又能管家,心思還不錯的?!?
大夫人說的每一條,就像是一根利刃,狠狠的扎刺在她的心中。
論這身份,哪家的千金小姐的名頭擺出來能比她長信公主的名頭高?論管家,她所有的本事皆是大夫人培養(yǎng)出來的,撐起梁家這偌大的產(chǎn)業(yè),“成京第一少奶奶”又豈是虛名?論心思,她與梁淵青梅竹馬,互許終生,直到十五歲那年被大夫人強制拆散,懷著對大夫人這樣的恨意,她卻依舊任勞任怨……
哪一點是她配不上的了?
只是她不該偏偏是叛王崔信的女兒,就要承受這些罪孽,被大夫人當(dāng)做了可以隨意擺布犧牲的棋子,一步錯,便步步錯,只能離她所愛越來越遠(yuǎn),只能以愛為名,犧牲成全他和他的梁家。
她不愿意去想這究竟是歸根于什么原因,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并不能算當(dāng)年的她的錯,只是該懲罰的人已經(jīng)死了,又是她的父親,大夫人的難過無處可發(fā)泄,將罪過皆是推在了她的身上,強忍了十一年,只為了報了此仇。
她只是想著最后一點,也是大夫人抓住了她最致命的一點,只要他好,就算這是一條不歸路,她也可以閉著眼睛,不回頭的走下去。
她的唇齒打顫,好久才吐出幾個字,“前太傅的孫女,白寧還算不錯?!?
“白寧?”大夫人咀嚼著這個名字,不一會兒,又道,“可白太傅早已經(jīng)仙逝,白家也撐不起來了。還有白寧那丫頭,年方十七了,竟也沒嫁出去,哪里能夠娶?不要不要!”
她輕輕抿唇,讓她給他找成京城里適合他的好女子,就已經(jīng)足夠諷刺她的了,現(xiàn)在還要她來解釋為什么她選擇了白家白寧的原因,更是拿著利刃在猛刺著她的心,縱然是如此,她卻依舊是正色道,“白家的情況與我們梁家有些相似,他們白家有白太傅留下的好名聲,還有醉仙樓,還有文舉白翊,憑家世看來,梁、白梁家還是門當(dāng)戶對,他們比我們梁家還要好上一些……”
“放肆!他們怎么能夠跟我們梁家相比!不過是一個沒落的家族罷了,文舉中第有多困難!”
大夫人還在那里氣著維護(hù)著,挽月卻沒有理會她,接著說著,“白寧年方十七,未曾許配給人家,是因為白家人疼寵著她,倘若她嫁過來,白家不會借著梁家上位反踩上梁家一腳。而且,更重要的是……”
挽月忽然像是走了神,一句又一句的重復(fù)著,“更重要的是……”
更重要的是……白翊一樣尚未娶妻。憑著她的名聲和本事,還有同白家的交情,倘若她嫁給白翊,白家如此疼愛白寧,是不是……她還能見得到梁淵?
可這樣的打算,是萬萬不能與大夫人說的,挽月輕輕一笑,“白家疼寵白寧,嫁妝必然會比較豐厚。”
大夫人聽到這一句,皺了皺眉,心想挽月怎么會說出這么一句話來,也提醒著敲了她一句,“嫁妝是要用聘禮來換的?!?
挽月苦笑,聲音淡淡,“不是有我嗎?”
她這一句話確實解決了大夫人對于聘禮這方面的困擾,可是配上她這無所謂一般的聲音,在大夫人的耳中聽來,倒是怎么聽怎么覺得諷刺非常呢。倒像是在不滿之前說讓她以高聘禮無嫁妝的嫁出去的事情呢。
挽月臉上什么表情也沒有,她也什么也不說,只道,“倘若夫人沒事的話,那月娘告退了?!?
“趁著今天還有時間,你先去白家找白寧探聽探聽下情況,倘若不成的話,我們再做打算?!?
今天?難道大夫人已經(jīng)是如此迫不及待了嗎?
挽月沒有理由拒絕,只能應(yīng)下。而她也并非是自由的,就算是大夫人知道梁淵的前途一直是她的死穴,大夫人卻從未對她放下心來,也派了春嫂跟著她去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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