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在明朝讀書的日子作者:熄滅火柴時間:2020-12-17 17:47:19
老夫人雖然心疼孫兒,但卻從未想過要給孫子結(jié)個**。不是說老夫人心地善良怎么的,只是這些年自嫁到鄭家,雖然夫君比自己年長良多,但卻是個知冷熱又顧家的良人,又被他言傳身授地灌輸了多年“良善人家”,自己深受洗滌,這些年來也沒做過什么穢事,反而逢年過節(jié)的給廟宇捐贈了不少衣帽、積了不少善德。再加上這些年自己一直守在鄭家老宅,也沒聽過附近有誰家結(jié)過陰親之事。一時間聽到兒子要給孫兒在陰間娶親,不由得有些發(fā)毛,不過想到平日里這個看似木吶呆板的兒子可是打骨子里疼愛著小官的,做到這一步倒也不是能不理解,唉!到底是他自己親子,連這一步都想到了!
老夫人眼珠轉(zhuǎn)了一圈默默地盤算著,鄭老爺見狀也不敢打擾,恭敬地侍候一側(cè)。
良久,老夫人才晃過神來,諾諾地說道“好些年也沒聽說過咱們這有人家結(jié)陰親的,如今咱們老鄭家弄這一出被人知曉了,豈不是要落人口舌。你爹在世時一直告誡我要秉持家訓與人為善,這些年來我也不曾怠慢。這、這對咱們的家風不好??!再說你二伯父如今還在廬州為官,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這豈不是授人以柄嗎!對你二伯父的仕途有礙??!不妥,此事不妥!”
“娘親所言甚是,孩兒也是顧慮種種才猶豫不決的。只是咱們小官今年方才九歲就不幸早夭,若是直接下葬。此生想來定不美滿。我這做爹的卻是愧對他良多啊,待我百年之后如何見他。我自知與人結(jié)陰親實在下作之事,害人子女,可是一想到我那年僅九歲的愛子就要獨自孤苦,我這做爹的實在不忍,再是陰損之事我也做得,只要小官能在下面念我一聲好就行?!编嵗蠣敱嗟恼f道。
“可是這事情對咱鄭家的家風不好,說不定還會誤了你二伯父的仕途?。 崩戏蛉擞行┆q豫地說道。
“娘親,今日我來就早已想通這些關(guān)茬。且聽我一一道來?!?
鄭老爺頓了頓,就面帶殷紅有些瘋狂地說道,“一,小官今日響午剛走,趁著外人還不知此事我已告誡知情的仆從將這個消息封鎖,這些知情的都是幾輩侍奉咱們老鄭家的老人,再加上我許諾他們良多好處,應(yīng)是信得過。二,那與小官結(jié)親的女子家中已經(jīng)破落全靠本地親戚救濟過活,他們在汝陰縣根基不穩(wěn),只要我們瞞過一時,事后就是被他們知曉了真相,只要多予銀箔助他們重立家業(yè)也就是了。三,**此時自古流傳,只要你情我愿并不礙法,只要操作妥當甚至可以當作風流美談,這不會成為我二伯父政敵攻違他的手段,并且時至今日不知多少富貴人家給自家的子侄結(jié)過**,此事牽扯眾多,外人也不會太傻?!?
“唉!”
老夫人聽到兒子一番言論,見他把事事都考慮周全,知道他早已下定心意,又知道他脾氣執(zhí)拗,再加上自己也是心疼孫兒的,就不再阻攔,只是最后仍有些不忍心,只好說道“我兒倒把事情考慮的周全,如此就照著你的意思辦了,只是日后事發(fā),只能是我老婆子出的餿主意,你大老爺可不能沾邊!若是不然我就不同意!”
“這、這般主義本是我出的,怎么好讓娘親平白替我受冤!置我這個做兒子的于何處!”鄭老爺有些氣道。
“那不行,你是我和老爺唯一的血脈又是鄭家大房的家主,這事傳出去對你的聲譽不好,再說了你能為了自己親子想到**的法子,我老婆子火了這般歲數(shù)久不能為我自己的孩兒但個歹毒的名聲不成!”老夫人一點也不退讓的說道。
“這、唉!只是苦了娘親了!”鄭老爺想到此事不宜拖延,無法只好同意了。
老夫人見兒子讓步,又勸說道:“只是結(jié)了陰親可莫要誤了那女娃子的性命,咱們到時給她尋個名聲清白的姑子庵,派些許丫鬟嬤嬤伺候著,再多賜些金銀給她娘家,也就是了。咱們做錯了一,可不能再錯了二啊!省的日后你爹爹見了我,憑地埋怨我惡毒!”(PS:古代的**一般都是在婚后當夜或是一年半載之內(nèi),就將存世的那位給弄死,省的這人年長明事后,作出一些敗壞家風的丑事,當然也會有些個留那位存世,只不過族中會安排人員進行監(jiān)管,他們會以此像朝廷申報貞節(jié)牌坊之類的)
“嗯,此事孩兒權(quán)依了娘親!那,我這就著手去辦了!”鄭老爺恭敬地答道。
“嗯!”老夫人答應(yīng)了一聲,揮揮手讓鄭老爺退去,便側(cè)身睡下,口中卻念叨著“我苦命的孩子!”之類的,也不知道在思念她那寶貝孫兒還是在擔憂那命運多舛的女娃兒。
……………….
鄭老爺?shù)昧死戏蛉说脑手Z便和大管家福伯風風火火地著手辦理這場**了,他們其實早在兩個時辰前就開始讓些心腹準備相關(guān)事宜了。鄭老爺派了個跟隨自己幾十年的長隨已經(jīng)到鎮(zhèn)子上請了三兩個戲班子回來用作接親用的;而福伯則托了在鎮(zhèn)子上的油糧作坊做掌柜的小兒子請了好些個有名的廚子來鄭家?guī)蛷N做宴;至于要給那女孩家三牲四畜、綾羅綢緞的聘禮,責備老鄭家以沖喜以急,事分輕緩的由頭用白花花的銀子折現(xiàn)了,至于女孩家自然不會反對。
鄭家就開始布掛喜飾、張貼彩緞、竹炮盈門,熱鬧了起來。鄭老爺見事瞞不了自己的夫人鄭李氏,也就在私下與這個善良的女人通了個氣。開始鄭李氏也是不大同意的,只是向來柔弱慣了再加上也是極疼愛兒子的母親,在鄭老爺一番規(guī)勸和許諾之下,勉強算是點了頭。后來鄭老爺又與鄭李氏私下盤算著這場**要請哪些個賓客,在賢內(nèi)助的提點之下,鄭老爺打消了大操大辦的念想,只是讓村老請了村中的老少爺們前來赴宴,并且沒有瞞著村老鄭彥卿去世的消息,畢竟這是自己父親的堂兄弟,按輩分該叫聲四叔的,想著以后這事兒還有許多要麻煩他,在瞞著人家就有些不是那個意思了。
那女孩家對于老鄭家這么著急的結(jié)親雖然有些疑慮,但是他們來當?shù)匾灿行r候,也是清楚鄭家小少爺臥床許久,再加上清早墨兒跟著鄭家大管家福伯是親眼見過那鄭彥卿的,雖然隔著紗帳,但據(jù)說是隱約聽到了幾聲咳嗽、見到了起伏的錦被,所以也就并沒有往壞處想。再加上鄭家村的村民都對鄭家人的風評極好,也都說鄭家小少爺更是難得的為人和善,長相也是極俊美的,若不是他如今臥病在床,需要結(jié)親沖喜,這天大的好事也不會落到他們已經(jīng)敗落的柳家。最重要的是鄭家二太爺如今還是廬州的府尊,這對于還是秀才身份的柳乾來說真是天賜良緣吶!,墨兒啊,墨兒!以后爹爹的功名可就全靠你了??!
所以當福伯奉上五百兩白銀以及求親的婚書后,柳墨兒的生父柳乾略帶思索了下就滿口答應(yīng)了。
鄭老爺一家忙活了一天總算,把鄭雁卿的婚事給收拾妥當了。為了不讓親家一家發(fā)現(xiàn)端倪,鄭老爺特地在鎮(zhèn)子上也擺了幾桌宴席,宴請了柳乾一家人并讓大管家福伯和他在鎮(zhèn)子上的兩個兒子作陪,說是他們老鄭家的規(guī)矩,成親當天娘家人不興去夫家赴宴。宴會期間福伯還煞有其事地將他們老輩是隴右老秦人的事兒拿出來當作說辭,按照福伯的說法老鄭家這是沿承上古先秦的鄉(xiāng)間習俗,直把柳家一眾唬的一愣一愣的。柳乾讀了半輩子書自認沒有聽說過老秦地有這樣的風俗,剛想了一會就被福伯和他兩個兒子輪著灌了一肚子水酒,也不再深想只把鄭家當作隴右的一支少數(shù)民族了。
另外一邊鄭家老宅那邊的婚宴也算妥善地結(jié)束了,因為托詞鄭彥卿病臥在床不能親自與新娘完成婚禮儀式,便請了族中同輩的兄弟抱著大公雞拜完了天地,新娘因為年弱,有沒有頂事的大人在旁,再加上喜婆子是受了鄭家大把銀錢的不會為她說話,也就默認了下來?;檠缟?,鞭炮“噼里啪啦”的響著;大臺戲子也冗聲地唱著;賓客們也都觥籌交錯地吃著席面;怎么看都是一副婚宴應(yīng)該的模樣。
帶著紅蓋頭的小小新娘柳墨兒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還沒嫁過來就要守活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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