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神醫(yī)安道全（三）】

　　自說完上述一番話，安道全顯得神情專注、很是認(rèn)真；雷石看出這次自己找對了人，得趁熱打鐵，擴大戰(zhàn)果。在對中高層的影響力上，這人的作用與小邊、續(xù)四比那是要大得多了。

　　“安神醫(yī)，宋某有事求教。”既然安道全說他的脈相特異，而此刻他自己也似乎感覺到了身體內(nèi)部充沛的活力。

　　或許老子真的有什么重生的變化？想到這里雷石莊重做雙手抱拳狀，老安連忙回禮，連道不敢不敢。

　　雷石暗中咬了咬牙心道豁出去了，就繼續(xù)說道：“一個人能否在一日半日之內(nèi)，身體恢復(fù)活力，身體狀況甚至恢復(fù)到二八年華的狀況，能否在一日半日之內(nèi)習(xí)武能為大增？”

　　“這個這個……安某平生未曾見過，只是今日……”安道全有些接不上來。

　　雷石轉(zhuǎn)頭向還站在門邊也在凝神聽著的的邊強說：“小邊，估計軍師他們要來了，你去看看，隨時通報一聲，謝了?！?

　　這一聲謝使得邊強先是一愕，接著馬上抱拳行禮：“遵命?！鞭D(zhuǎn)身出去了。

　　雷石這才回過頭來問道：“安先生可通武藝？”

　　安道全摸不著頭腦，茫然接話道：“安某只練過五禽戲，強身而已；這武藝么實在不是安某所長。山寨如此眾多武林高手，安某倒是見過他們練，自己練么這個……這個實在慚愧！”

　　“五禽戲？”雷石點點頭，心想：那應(yīng)該也夠了，我倒要試試我這攀巖鐵手可還有樣子沒有？！

　　他眼睛盯視了一會，忽然翻腕抓住安道全的右手腕，手指加上了力量。

　　安道全肥肥胖胖手腕倒是不細(xì)，但被雷石雷三爺?shù)摹芭蕩r手”像鋼鉤一樣的手指死死扣進(jìn)肉里。他“啊也”一聲，站了起來，想掙脫出來，那哪掙得動。

　　雷石還想加力，但看老安臉色都變了，趕緊撒了手。

　　旋即他抱拳于胸，“罪過罪過，宋某唐突了。一時不知怎么興起就亂來了，還請安先生原諒?！?

　　安道全握著手腕后退兩步，臉都漲紅了，“宋頭領(lǐng)，安某這把老骨頭，可禁不住您練手！”

　　“得罪得罪，”雷石連忙說：“宋某只是想知道身體的功力是不是真的像那個地方人他們說的那樣起了變化。按您所知，安先生。宋某以前可有這手兒功夫？”

　　“啊也，嚇殺安某了?！卑驳廊疗鹆撕?，“宋頭領(lǐng)可找錯了人了，安某對武藝實在是一竅不通。不過就力道而言，宋頭領(lǐng)在山寨頭領(lǐng)中，亦可說是不落后面。不過宋頭領(lǐng)莫要如此了，安某可是消受不起。”

　　嗯，這就行了，雷石想。只要不是太差心里就有底了。這水泊梁山里的他們都被吹得那么牛，別自己相比起來手無縛雞之力就行。咱賴神爺雖說對中華武術(shù)流派也能侃上幾個小時，這雙鐵手自負(fù)不應(yīng)比那個真“宋頭領(lǐng)”差；但沒辦法以前從沒練過什么武術(shù)，像這水泊梁山里的武松、魯智深這般力量超牛的人就別想了，只要能跟什么白日鼠白勝、笑面虎朱富等下級頭領(lǐng)比比差不多就行。甭管怎么說，，這世道玩胳膊根兒是少不了的。

　　“嘿呵，”他歉然笑了一下，語氣很有信心的說起來：“宋某現(xiàn)在想說的就是這事兒。那里——安先生知道我說的是哪兒。那里那個算是他們的頭領(lǐng)吧，其人對某言說為了完成大業(yè)，特賜我二八年華之身體活力及一套防身功夫。吾乃道化，道化之復(fù)生，吾等兄弟都將有大任將臨。安先生，此事或可信否？您可否據(jù)此試查之？”經(jīng)過一度時間的接觸，他們的語言似乎有融合之勢。他的說話不知不覺之中帶了許多那個時代的詞匯，而安道全言語也白話自由多了。

　　安道全這次并未去號脈，只是坐下來凝神思索了一會他自顧自解釋一般的說：“如此來算，到也可一解安某心中謎團(tuán)。此二次查診，安某確是發(fā)現(xiàn)宋頭領(lǐng)內(nèi)氣之旺盛有如少年，當(dāng)真百思不得其解。就是服用天下最具神效的補藥，也未嘗聞有如此奇跡。”

　　“宋某有聞事物是對立統(tǒng)一的，儒釋道是分開的也可說是不同層面不同角度的道義詮釋。萬物因果循環(huán)有偶然也有必然，以安先生來看，此事有否可能？”雷石把這一番費心記起來的自己也理解的不是很通的話語好不容易組織出來，趕緊一帶而過接著說：“宋某現(xiàn)在頭腦還不甚清楚，實在難以評判，只是身體此時確似換了個人一般。”

　　他看說話的路數(shù)越來越入到自己預(yù)想的方向，就誠心一般的接著這樣問道。

　　這可是給人家“老安”出了道大題??！

　　安道全躊躇了一會兒，似乎也在冥思苦想這里邊的解釋。過了好一會才說道：“天下從道，萬物皆有源。如此神人合一跡象，依《黃帝內(nèi)經(jīng)》曰，一切皆為天緣，非人可以知玄機。如此奇緣古來也只有推斷，非但安某，即是古來之扁鵲、華佗想也未嘗得見也。安某何幸。大開數(shù)千年未予之眼界！宋頭領(lǐng)，安某在此道賀了?！?

　　此話說完，安道全正色鞠躬施禮。。

　　“此事當(dāng)真？難道宋某的身體當(dāng)真發(fā)生了不可思議之變化？”雷石抱拳還禮，他明白不管是出于何種心理和原因安道全是在順著他的思路走，就接著問：“安先生所言一切皆為天緣是否可以理解為依醫(yī)師所看，雖然有異象難以理解，但未必不存在；也就是說：一切皆有可能。！”

　　“宋頭領(lǐng)深思天賦，略一言語就如此通透，安某想來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卑驳廊J(rèn)真的回答。

　　雷石立即言道：“宋某何幸，不期竟有此際遇。然事亦有不妥，宋某現(xiàn)在記憶不全，言語不清；諾大山寨，大事將臨，以宋某之現(xiàn)狀，如何能清楚地知會事理，此時如之奈何？”

　　安道全已然回復(fù)了平和狀態(tài)，“宋頭領(lǐng)，此次大典，程序已定。大事已有吳軍師、盧頭領(lǐng)安排妥當(dāng)；一清先生率眾道士主持道法已畢；主司儀為蕭圣手和裴孔目。宋頭領(lǐng)雖為主拜祭人，但想也應(yīng)該言語不多。只是大典之后，接受眾頭領(lǐng)道賀等事，倒是頗費計較?！?

　　安道全說至吳軍師、盧頭領(lǐng)時已具恭謹(jǐn)之色。看來這二位已建立了不小的威信，想必那宋三兒也已完成了初步定位。那現(xiàn)在這所謂大典，應(yīng)該是把這些更強化的舉措。他這個“宋頭領(lǐng)”以前在晁蓋為大頭領(lǐng)時就表現(xiàn)甚多，再加上不停的裝神弄鬼，已經(jīng)積累了相當(dāng)?shù)馁Y本。現(xiàn)在是更要將這所有的鋪墊匯聚成功，要把這主位做得更牢靠、更名正言順。嘿，宋三兒這家伙，賴上人的水平跟我雷氏“三郎”有得拼！這也正好，我只是順?biāo)谱【秃谩?

　　正在思量言語間，只見邊強叩門而入。表情恭謹(jǐn)?shù)恼f：“報知宋頭領(lǐng)，吳軍師、盧頭領(lǐng)、公孫先生過來探望。”

　　雷氏“宋頭領(lǐng)”點頭，回頭朝向安道全言道：“安先生，先依您的考慮而定，宋某暫應(yīng)少言，以免節(jié)外生枝。”

　　此話說得極其自然，呵呵，這就賴靠上來了哇。

　　只見他接著說：“……先前宋某不愿人前顯露話語，實是恐在中兄弟們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畢竟這安先生的見識世上能有幾人？這可不是人人可以理解的。我倒是希望適時候還請安先生透與吳軍師等人，我想他們會理解的。未免疏忽，一會兒還請安先生言語上幫襯則個?！?

　　“這個……”安道全大概從未參與此類事，正自待要推辭。雷石卻已經(jīng)接著說道：“安先生，小邊謹(jǐn)慎細(xì)致，這幾日先留在宋某身邊可行？”然后并不等回答，已面向邊強，聲音又已沙啞：“小邊，快扶宋某起來迎接諸位?！?

　　說完又咳嗽起來，神色亦顯萎頓。

　　這“宋頭領(lǐng)”神情變換是如此之快，安道全本欲正自點頭，現(xiàn)在又不禁苦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