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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尸體會說話(三)

小說:法醫(yī)柳飄飄作者:維洛溶溶時間:2020-12-17 17:55:34

  一會兒功夫,王頭將自昨天早上9點張金家大丫頭張巧兒離開家時,至中午1點發(fā)現(xiàn)尸體之間,從南門出城,并且?guī)в戌牭惰F鍬的18個男子帶到了大堂上。這時,縣衙的大堂被十里八村的百姓里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張金家的親屬正在一邊大哭大叫,張巧兒的母親還一度暈過去好幾次。我看著熱鬧的縣衙,感到一陣熟悉的迷茫:一個生命的消失是那么渺小卑微,甚至無厘頭……

  正胡思亂想著,“啪”一聲驚堂木響起,嚇得我一個激靈。我連忙向小謝看去,只見他身穿官服,帶著官帽,活像豫劇里的七品芝麻官。如果在小謝的俊臉上涂上一片白會是什么樣子,想著想著,我偷偷笑了出來。小謝斜了我一眼,以往溫和淡然的目光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嚴(yán)肅和威儀,我怔了怔,雖然有些慪氣,但還是趕緊繃起臉來。

  縣衙之上,18個人一排跪在地上,低著頭。我看不仔細,悄悄低下身子,伏在小謝的耳朵上說:“你讓他們站起來,抬著頭說話?!?

  怪不得人家說著披不披官服兩個樣,我這么近和他說話,自己都心顫了一下,這要放在以前,小謝早就跳開了。但此時,他一動不動,神情倨傲威嚴(yán),讓人隱隱生出三分懼怕。小謝聽我說完,輕微地點了點頭,讓那些人都站起身,抬頭答話。

  “昨日幾時出的城,所為何事,何時返回?”

  “小的王茂,昨日隨李二出城去地里鋤草?!?

  “小的趙強,昨日正午出城,去給我嬸子送鋤頭,不到半個時辰就回來了,城門口賣豆腐的張老漢可以作證?!?

  “小的馬狗子,昨日……昨日出城,是……是……給王寡婦鋤地去了……”

  哈哈哈哈,人群中爆發(fā)出一陣笑聲。小謝皺了皺眉,王頭見狀立即大聲呵斥:“大堂之上,誰人放肆!”

  根據(jù)現(xiàn)場勘驗情況,嫌疑人為一男子,身體魁梧且與張巧兒認(rèn)識,我逐一打量這18個人,其中6個身高明顯不符合現(xiàn)場腳印推測的嫌疑人特征,5個人歲數(shù)較大,且身體羸弱,也基本可以排除嫌疑,還有1個是跛子,2個有不在場證明。除此之外,還剩朱福、王喜、曹德貴、劉金山4個人,與現(xiàn)場證據(jù)指向基本吻合。我低頭將情況告訴小謝,小謝只將那4人留下。

  這四個人身高都在1.7左右,體格健壯,其中朱福、王喜歲數(shù)略大,都在35以上,且有家有室;曹德貴26歲,平日游手好閑,名聲不好,而且家里也很窮,尚未娶妻;劉金山三十出頭,言語不多,因為家貧也沒有成家。昨日,他們四個人都在9點至中午1點之間出入過城南門,理由也都是地頭勞作。

  問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小謝眉頭攢地更緊了。我“咳咳”了兩聲,看向他,用眼神詢問他我能不能出聲,小謝了然,沖我點點頭。我裝模作樣了一番,走到他們四人身前,逐一仔細打量。一番過后,我心中已經(jīng)有了底。

  “你們各自的田地都在什么地方???”

  “小人的田地在嶺子坡?!?

  “小人家的是水田,就在水渠邊上。”

  “小人自己在灘上開了半畝紅薯?!?

  “小人無地,昨兒是刨柴火去了?!?

  “你們可都認(rèn)識張巧兒?”

  “不認(rèn)識。”

  “認(rèn)識?!?

  這縣城很小,四個人中只有朱福一個不認(rèn)識,其他都或多或少的與張家有親戚或朋友關(guān)系。

  這時,我喚來宋慈,讓這四人將自己昨日所用的農(nóng)具挑出來,擺在地上。又讓胖嬸兒將臭豆腐、爛雞蛋攤子搬來,一時間,縣衙大堂里臭氣熏天。所有人都不明就里的望著我,我沖著小謝聳聳肩膀,吐了吐舌頭。

  不一會兒,蒼蠅蜂擁而至,越聚越多。看著差不多了,我讓胖嬸兒將攤子蓋上。失去了目標(biāo)的蒼蠅,一陣亂飛,衙役臉上,百姓身上,就連小謝的衣服上也爬了蒼蠅。大家伙都在扇打,成團的蒼蠅無處可著,只能亂飛亂撞,大伙也都怨聲載道。

  “這是做什么呢?!”

  “好好的,招來蒼蠅干啥!”

  漸漸地,亂飛的蒼蠅開始落在擺放在空當(dāng)處的鋤頭、鐵鍬上。一只、兩只、三只……不一會兒,空中亂飛的數(shù)十只蒼蠅都擠在了一個鋤頭上。我笑了,看一眼小謝,他皺著眉頭,很驚異的樣子。

  我“吭咔”兩聲,開始說道:“蒼蠅對血液十分敏感,相信大家都注意到,在咱們發(fā)現(xiàn)尸體之前,蒼蠅就已經(jīng)第一個到達現(xiàn)場。為什么呢?因為,他們要借助腐爛的尸體產(chǎn)卵孵化后代,也就是蛆?!?

  “哦……”現(xiàn)場十分統(tǒng)一地發(fā)出一聲。我正得意洋洋,轉(zhuǎn)頭看到宋慈,點頭對他笑了笑,眼神劃過,看到小謝正表情異常地看著我和宋慈,我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繼續(xù)說道:“蛆要以尸體血肉為食。因此,通過觀察蒼蠅到達現(xiàn)場的時間和蛆蟲孵化咬噬尸體的程度,就可以判定死亡時間?!?

  “嗡……”現(xiàn)場又是一陣耳語。我偷瞄了眼小謝,他也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我,我倆眼光一交錯,雙方都是一愣,連忙撇開眼去,不知怎么了,我的臉馬上燒成一片。忍不住又偷偷瞄了小謝一眼,看到他臉上也是紅云密布。我定定神,繼續(xù)說:“這次我請來這些蒼蠅不是為了判定死亡時間,而是來找出兇手?,F(xiàn)在兇手已經(jīng)找到,那就是這把鋤頭的主人——劉金山”

  我一邊說,一邊用手指向早已瑟瑟發(fā)抖的劉金山。聽我這么一說,劉金山撲通跪下,頭如搗蒜一個勁兒的磕頭:“大老爺冤枉啊,冤枉啊!”

  小謝一副懷疑的神情看向我,我又說道:“劉金山,你知道為什么蒼蠅會只停在你的鋤頭上嗎?因為,昨日,你用鋤頭猛擊張巧兒,張巧兒的血染滿了你的鋤頭,雖然你用泥土擦拭過,但血液附著力很強,即使你看不到,它也沾在上面,很難去除?!?

  “大人明鑒,這鋤頭上的血是我昨日鋤地時,割傷了手臂留下的,現(xiàn)在傷口還在胳膊上呢。”

  衙役上前,一把擼起劉金山的袖子,還真有一道8厘米長蜿蜒的傷疤,傷疤還在結(jié)痂,血瀝瀝的,看著驚心。

  我一眼就看出破綻,哈哈大笑起來:“劉金山,你這傷疤是鋤地時所留對嗎?”

  “是??!”

  “胡說八道!若是鋤地時所留,傷口刀刃應(yīng)當(dāng)呈向下趨勢,而你的傷口雖然結(jié)痂,也可以看出,刀刃是向上的,這分明是自殘的標(biāo)志。況且,你的傷口深淺不一,且表面不平,呈明顯切割的痕跡,試問哪個人會不小心在同一個地方反復(fù)割傷自己好多次呢?!”

  “大人說的小人不明白!”劉金山開始耍賴。

  “你不明白不要緊,大人明白就行?!蔽乙贿呎f一邊給宋慈使了個顏色,宋慈立刻拿來劉金山的鋤頭和一雙布鞋。我用手將鞋提起,一朵枯黃的小花貼在鞋底處。

  我指著那花問道:“你可認(rèn)識這花?”

  “這是山間野花,常見的很?!?

  “的確常見,但我也知道這花愛旱,水充足的地方是尋不見蹤影的?!?

  “那又怎么樣,我家的天地在嶺子坡,那里最是干旱,我家地里的這種野花,一抓一大把?!?

  “哼哼,既然如此,那為什么你家地里的野花,竟然出現(xiàn)在案發(fā)現(xiàn)場和尸體上?”

  “這?……”

  “怎么說不出話了?”我拿出一件灰白布衫,打開,撐在劉金山眼前:“這件衣服你可熟悉?”

  此時,劉金山已經(jīng)嚇得全身發(fā)抖。

  我又拿出另外一件灰白布衫,同時舉起,向著小謝說道:“這是宋慈在劉金山家發(fā)現(xiàn)的一件布衫,與現(xiàn)場蒙住死者張巧兒的衣服一摸一樣?!?

  “還有,你昨日換下的衣褲和鞋上到處是高粱殼和高粱葉子的摺痕,而這與尸體西北20米處高粱地倒伏的情況如出一轍。請問這又是何原因呢?”

  劉金山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但他依然不認(rèn)罪,只是瑟瑟發(fā)抖。見此情況,小謝扔下令牌,大喝一聲:“大刑伺候”。

  我連忙喊停:“別,別,讓證據(jù)說話,讓事實說話,咱不能刑訊逼供!”

  我轉(zhuǎn)頭又向劉金山說道:“劉金山,死者尸體上無任何抵抗傷、搏斗傷,并且下身衣褲已快穿好。同時,死者頭部還被衣服包裹,故可以判定作案人身強力壯,并且與死者較為熟悉。你就住在張巧兒家隔壁,不僅認(rèn)識張巧兒,而且對她的一舉一動也十分熟悉。”

  “死者張巧兒出城不久,偶然遇見了你。你見張巧兒孤身一人,心起歹意,將其強奸,后又怕她報官,就用鐵鍬打頭致昏,并將其勒死。倉惶之間,你顧不得好好掩埋,只能將就遮掩,并沿路拋灑張巧兒隨身攜帶的物品。只不過,你怕是萬萬沒有想到,你在向張巧兒施暴時,可憐的巧兒心知兇多吉少,趁你不備,向你的衣服里放進了一樣?xùn)|西?!?

  我說到這里時,劉金山明顯一抖,伸手就向口袋摸去,此時,縣衙里安靜的只剩下劉金山急促的呼吸聲。

  “你騙人,她沒有!”

  “嗡”聲音從人群中傳出,這明顯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我輕蔑地沖他笑著說:“劉金山,你好好摸摸你的口袋!看看被你活活用鋤頭打死、用腰帶勒死的巧兒留給了你什么?”我故意壓低聲音,

  “你騙人!我的衣服蒙到……”劉金山立刻捂住了嘴,全身抖如篩糠。

  “不錯,你的衣服蒙到了張巧兒臉上!你怕看見她瞪大了眼睛盯著你,你怕她死了化為厲鬼也記得昨日你對她做的一切,你怕每每夜深,那張被你打爛的頭臉會出現(xiàn)在你的床前向你索命……”

  “兒啊!”一聲凄厲的哭聲響起,讓現(xiàn)場所有人都不寒而栗。劉金上一個匍匐到底,嘴里胡言亂語:“不要啊,不要啊,是我對不起你……”

  我轉(zhuǎn)過身子,對著小謝,見他一臉都是贊許和了然,我沖他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聲音調(diào)皮又鎮(zhèn)定地說:“大人,根據(jù)現(xiàn)場留下的腳印、蒙蓋尸體的衣服以及死者張巧兒尸體上的勒痕、身體上遺留的野花均與劉金山家中搜出的草鞋、衣物以及鋤頭上所痕跡一致。而且在劉金山家中發(fā)現(xiàn)了一條褲子,褲腰褶皺處發(fā)現(xiàn)死者劉巧兒的一枚耳環(huán),與現(xiàn)場尸體上遺留的另一枚耳環(huán)為一對兒。據(jù)此可以斷定劉金山就是殺死張巧兒的兇手?!?

  ……小謝上任的第一樁兇案圓滿告破,劉金山被定案,等待刑部復(fù)核,秋后問斬。張巧兒一家痛失愛女,但總算是抓住了兇手,告慰死者在天之靈。

  這件案子之后,原本低調(diào)又無名的小謝名聲大振,十里八村都知道有一位俊俏年輕的青天大老爺和一個伶俐的小師爺??吹贸鰜砥饺諟赝痰男≈x也是個悶騷的主兒,這幾天雖然還是冷著臉,不說話,但他明顯在院子里走動的時候增多了,時不常還到街上去微服私訪。每到這時,上至六十下至十六的女性就會突然從犄角旮旯里沖出來,羞羞怯怯地一把將水果、蔬菜塞到小謝懷中,然后低著頭跑走。每到這時,我都會毫無儀態(tài)地“嘎嘎”大笑,沖著姑娘夸張地大喊:“妹妹,你好歹抬抬臉,讓我們老爺看清楚,也好尋著上門說親去??!”

  每到這時,小謝都會又急又氣,他漲紅了臉,對著我跺著腳恨,抖著袖子,指著我,氣的哆哆嗦嗦,半天才來一句:“放肆”,還有好幾次還恨不得上來捂我的嘴。我見他這樣,笑得更是歡快夸張:“哎,我說太爺,您總是放肆,什么時候來也來個放五,放六??!”我又一頓,繼續(xù)調(diào)笑他:“就是別放七?。 ?

  果然,王頭伸過來腦袋,臉上掛著問號,說:“為啥?”

  我趕緊掩住鼻子,另一只手扇在鼻前說:“因為放氣,臭唄……”

  大伙蒙著直笑,小謝氣的滿臉通紅,半天才又憋出一句:“好男不與女斗!”

  我們一群人更是“哈哈”大笑,險些笑出內(nèi)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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