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擒得“阿舅”

　　幾個盜匪當(dāng)先進(jìn)入衙門大院，“阿舅”一揮手，余人一起沖了進(jìn)去。進(jìn)到院內(nèi)，漆黑一片，月光似乎也不能朗照，公堂上突然亮起幽幽燭光，一個身影出現(xiàn)了，他就坐在堂上公案邊，看樣子在低頭批閱公文?！鞍⒕恕币幌?，心下略有狐疑，但這人不是縣太爺，那他坐在公堂上干什么？事不宜遲，大聲呼道：“給老子活捉了他。”說罷拿著刀率先闖進(jìn)公堂。

　　待走到公案前一看，心道“糟糕！”只見公堂上確實點燃了一盞燈，但坐在堂前的卻是一個死人，他仰面靠在椅背上?！鞍⒕恕蹦弥蜔魷惤侨四橗?，竟是二當(dāng)家的！只見他七竅流血，眼睛瞪得大大的，已經(jīng)斷氣?！鞍⒕恕蹦X間突然血氣上涌，他伸出手來把“二當(dāng)家”的眼皮撥下來，又用袖子揩干凈他臉上的血跡，隨后拳頭緊握，大吼一聲：“欺人太甚！”

　　其余盜匪眼見此情此景，都懼怖不已。突然有個盜匪喊道：“大當(dāng)家的，楹柱上有字?！痹瓉碛蜔艋璋?，一開始都沒注意到公堂里楹柱上有字，而這率先發(fā)現(xiàn)有字的盜匪卻又不識得字，只是喊出有字。另一名盜匪湊了上前去查看，看樣子他識得字，只聽他讀到：“阿舅賊子死于此柱之下！”

　　阿舅一驚，疾步走上前去一刀砍死了那個說話的盜匪，隨后才看清楹柱上寫著這幾個字。忙命令手下人眾：“快往外沖，撤退！”顯然，今天已經(jīng)中計，遭到官府埋伏，親弟弟也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趕緊跑，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弟弟的仇再等十年也不晚！

　　盜匪正欲往外，整個衙門院子被明晃晃的火把照亮，衙門外站著層層士兵，衙門墻垣上都站著弓弩手，而且從天上突然掉落很多柴草將公堂大門擋住了，接著弓箭手將火箭射到柴草上，那柴草都蘸有火油，霎那間熊熊烈火吞噬了幾個跑在前面的盜匪。盜匪一時難以脫逃。

　　接著，便是密集的箭雨射向衙門公堂之內(nèi)，慘呼聲此起披伏。一盞茶功夫，盜匪呼聲小了起來，轉(zhuǎn)為痛苦的哀嚎和呻吟！衙門外士兵沖進(jìn)院內(nèi)，撥開將要燃盡的柴草，手持長矛，進(jìn)入公堂，開始收拾殘局。只見公堂之內(nèi)都是中箭倒地的尸體，活口不多，且不住呻吟，有氣無力的，估計也活不了多少時候了。

　　這時，陳大人和柴寶臣走入院內(nèi)。云林也跟著來了，只是他將頭發(fā)披下來一點兒蓋住半邊面龐，模樣和平時大有不同，不仔細(xì)看，認(rèn)不出是云林本人。

　　陳大人指著公堂說道：“賢侄，你去查看一下，‘阿舅’賊是否在里面?！?

　　“是，大人。”柴寶臣應(yīng)聲走向公堂，云林也跟著走過去了。

　　就在這時，一個士兵“啊”得慘叫一聲，隨即被扣住喉嚨，原來“阿舅”捉住了一個士兵，拿他當(dāng)作盾牌，企圖逃出去。其余士兵圍攏著“阿舅”。雖然敵眾我寡，但“阿舅”面不改色，一步一步往外挪步。云林貓著腰滾入公堂，大喝一聲，五指成鉤，拿向“阿舅”手腕，“阿舅”被士兵圍住，沒注意腳下，何況被人肉盾牌擋著部分視線，因此云林突然出現(xiàn)時，“阿舅”大吃一驚，隨即手腕劇痛，扣住士兵的手松開了。那士兵就地一滾，逃離了“阿舅”控制。

　　“阿舅”定睛一看，自己手腕已經(jīng)骨折，一點勁都都提不起來，來人是個好手，自己定然戰(zhàn)他不過，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說道：“我說呢，我弟弟何等精明，身手也不錯，竟會著了道，原來是遇到你這樣的高手了。那鳥知縣竟然能請到你這樣的高手，實在沒料到！”

　　云林“哼”了一聲，沒有理他，對士兵喊道：“拿繩子來?！辈駥毘家沧吡诉^來，他拿著繩子把“阿舅”捆了起來，而云林就站在一邊防備著，生怕“阿舅”猝起發(fā)難。綁好了“阿舅”，令士兵押下去，交給陳大人發(fā)落。

　　陳大人走到“阿舅”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頭發(fā)使勁提起來，旁邊士兵拿來火把照著，只見“阿舅”面目猙獰，年齡不大，也就三十開外，他竟然就是禍亂一方的巨寇！陳大人放下他的頭發(fā)，隨后使勁扇了他兩耳光，對士兵道：“押下去！”

　　接著陳大人對著柴寶臣和云林深深作了一揖，道：“周邊百姓有福了，從此太平安寧，全賴二位了！”

　　柴寶臣忙上前扶起陳大人，又對著陳大人作了一揖：“大人，怎么對侄兒施如此大禮，這些都是為了百姓，是我應(yīng)該做的?！?

　　“如此甚好，你將來可堪朝廷的棟梁，不可拘泥于一縣。我一定在都指揮使司汪大人那里把你的功勞如實報告上去。走，咱們看看今天抓了多少?！标惔笕思拥卣f道。

　　原來柴寶臣給陳大人出主意，既然官府已經(jīng)抓住了二當(dāng)家，那“阿舅”肯定會來相救?！鞍⒕恕倍〞J(rèn)為救得越早越好，這樣官府的準(zhǔn)備才會越少，“阿舅”成功的機會才會越大。柴寶臣命人在城門外守候，一旦有多人奔襲城門，立即發(fā)射煙花彈作為信號。一面請陳大人向太山縣巡檢行文，請巡檢調(diào)集駐防士兵前來助戰(zhàn)。果然，深夜，“阿舅”帶人來劫獄了。官府的探子放射煙花彈，由于風(fēng)沙很大，“阿舅”的人沒有注意到，而柴寶臣這邊看到信號，便已經(jīng)埋伏好了，隨時準(zhǔn)備戰(zhàn)斗。

　　這柴寶臣心細(xì)，想到如果硬拼，自己這邊也會傷亡不少，為了最大限度打擊“阿舅”的抵抗心理，柴寶臣先令人給二當(dāng)家灌下砒霜，而后將二當(dāng)家放在公堂之上，這二當(dāng)家七竅流血痛苦不堪的表情令人發(fā)指，由此可以最大限度地打擊“阿舅”的心理防線。柴寶臣想起來：孫臏領(lǐng)導(dǎo)“圍魏救趙”一戰(zhàn)中，曾讓士卒將路邊的大樹剝?nèi)淦ぃ跇涓缮蠈懴隆褒嬩杆烙诖藰渲隆卑藗€大字，龐涓看到這些字后羞愧自殺。所以，又令人在堂內(nèi)楹柱上寫上“阿舅賊子死于此柱之下”的文字。之后挑選士兵中勇猛之士手持強弩埋伏在衙門墻垣上，再讓士兵躲在公堂屋頂上等待“阿舅”眾人進(jìn)入，隨后放下柴草?？梢韵胍?，當(dāng)“阿舅”手下都知道自己身陷埋伏時，再命人燃火堵住門口，一面弓弩手放箭，這樣就可以徹底擊破敵人的心理防線，最大限度地殲滅敵人的有生力量。果然，阿舅盡管也有抵抗，但最終束手就擒，而沒有作困獸之斗。

　　此役柴寶臣大獲全勝！接下來，就是要問明“阿舅”現(xiàn)在的藏身據(jù)點，將他的剩余力量一網(wǎng)打盡，以防“阿舅”底下盜匪散伙后繼續(xù)為非作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