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二 何謹(jǐn)

　　章十二何謹(jǐn)

　　“汝父身體不適，要緊否？趕明羅織個罪名，發(fā)配兩個御醫(yī)去你家守著。”何謹(jǐn)一雙小眼微瞇，張口便有上位者的威嚴(yán)。左右生死便在這一呼一吸之間。

　　雷楓把豬肉放在桌上，行禮說：“多謝叔父關(guān)系，家父身體并無大恙，只是偶感風(fēng)寒，稍加修養(yǎng)便可痊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焙沃?jǐn)長笑后，看到雷楓拿來的禮物說：“這是你父親讓你送來的嗎？”同時心中不斷猜測，雷老神仙中人，自然不會做無用之舉，這讓孩子送來豬肉莫非有何暗示。心中嘀咕：豬肉！豬肉！

　　忽然瞳孔一凝，某非是同音暗示？朱肉！

　　雷楓點頭說：“這個正是家父讓我?guī)Ыo叔父的禮物，他老人家何意，我也吃個不準(zhǔn)！”唉！我總不能說，是因為匆促沒什么好買的禮物吧！雷楓心中腹誹一番，表面上卻越發(fā)恭敬起來。

　　何謹(jǐn)見雷楓說是，心頭又是一驚，當(dāng)朝皇帝姓朱，已坐江山五百年，莫非雷老神仙在暗示我，朱家氣數(shù)已盡，即將改朝換代。

　　與雷楓攀談，話題圍繞這小小的豬肉。雷楓羞愧，回答的滴水不露，謹(jǐn)謹(jǐn)慎慎，這何謹(jǐn)愈發(fā)肯定自己的猜測，看來老神仙是暗示自己朱家氣數(shù)已盡，早日另謀他圖。

　　雷楓見時機成熟，便說：“小侄此番來京，一是拜訪叔父大人，向您請安問好。二來拓展家族生意，小侄從異域帶來些奇異玩意，想在京城打開銷路。”

　　何謹(jǐn)立刻大包大攬說：“有什么需要盡管提，回來我讓府上管家為你張羅。在這京城四九之地，上至皇親貴胄，下至三教九流都還給我?guī)追直∶??！?

　　“既然如此，那小侄就代家父先行謝過?！闭f完便是一躬，一躬到底。

　　何謹(jǐn)含笑受下，端著茶杯品茶時心想：雷家老爺那是神仙中人，尚且經(jīng)商，留戀這俗世黃白之物，何況自己一個凡夫俗子。莫非雷老在暗示自己官場將起風(fēng)云，利用手中的權(quán)勢換取富貴不成。仔細(xì)想來還真是這么個意思，何謹(jǐn)心中便有決定。

　　雷楓從懷里拿出幾種香水樣品，擺在桌上說：“這就是小侄從異域帶來的奇異玩意香水，專供女子或品志高雅文人使用的香料?！?

　　何謹(jǐn)拿起玻璃瓶子仔細(xì)端詳，造型不錯，個個精巧好似水晶一般。

　　雷楓打開一個瓶口，立時異香彌漫，何謹(jǐn)聳聳鼻頭，深呼吸后又長出口氣贊道：“真香！”

　　太監(jiān)因為去勢，常年面臨排泄不暢的問題，身上總是彌漫著一股怪味。何謹(jǐn)勢大，稍稍能用香料遮掩，但有時通氣不暢，難免會有香味與異味混雜的二次污染。

　　何謹(jǐn)深受其苦，卻苦無解決之道。

　　雷楓見風(fēng)使舵，見何謹(jǐn)喜歡，便拿出一份交由何謹(jǐn)：“這是小侄孝敬您的?！焙沃?jǐn)喜悅，心說：到底是神仙家的孩子，就是比別人懂事。

　　“小侄想托叔父那通天的門路，把這幾瓶香水獻(xiàn)給皇上寵幸的娘娘，若娘娘喜歡，皇上喜歡，賜下一字半張的墨寶，也是雷家幸事。”

　　“這是小事，叔父一定給你安排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焙沃?jǐn)心生歡喜，滿嘴應(yīng)承下來。

　　雷楓見事情已經(jīng)敲定，便起身告辭，何謹(jǐn)本想留他吃飯，卻覺時間緊迫，一番客套后，便把雷楓送出門去。

　　一直候在何府門前的官大老爺，腿肚子都在打轉(zhuǎn)，這家伙是誰？拎著豬肉就去見何謹(jǐn)，何謹(jǐn)還陪著笑臉把他送到門外，這身做派恐怕華夏除了皇帝，也就著他了。

　　送走雷楓何謹(jǐn)招過官家說：“你打今開始就跟著雷家少爺，聽候他的差遣。給我留意他的一舉一動，特別是生意方面的，牢記在心后，爺自有重賞?！?

　　管家連番應(yīng)諾后，收拾包裹隨雷楓而去。

　　何謹(jǐn)又招手喊過一個家丁，吩咐說：“你去我老家，看看家族中人可有經(jīng)商的，立刻帶來見爺。”

　　何謹(jǐn)決定從商后，便把目標(biāo)瞄向自己本家。同族同宗的不管如何也不會坑騙自己，跟雷神仙一樣經(jīng)商，不管哪個坐朝，爺有錢到哪里都過得舒服。

　　心情大好的何謹(jǐn)哼著小曲，向宅內(nèi)走去。

　　雷楓回到鋪子立刻吩咐：“以后每月月初給何謹(jǐn)備上些香水，送到何謹(jǐn)府上?！?

　　雷楓前腳進(jìn)門，何府管家后腳就來到雷家鋪子，行禮說：“我家老爺讓小的鞍前馬后，聽候雷爺差遣?！弊雠啪鸵妥雠诺挠X悟，逢人矮兩輩。

　　雷楓連忙攙扶說：“如此大禮，讓小生愧不敢當(dāng)?！痹紫嚅T人七品官，雷楓知道自己是來裝孫子的，裝孫子就要有裝孫子的做派，看哪個他都像爺！

　　一眾人寒暄后，掌柜的安排好桌酒菜，招呼何府管家與雷楓入席。

　　邊吃邊聊，雷楓便在心中形成一個計劃。

　　二月開春龍?zhí)ь^，百花爭艷，正是文人騷客，大家閨秀出門賞花，順道招蜂引蝶的重要日子。雷楓要推廣香水除了打開皇宮市場，這士族市場也沒想放過，至于其他市場，如青樓還是用你們的胭脂吧！

　　如何推廣便成當(dāng)前難題，大家閨秀，文人騷客哪個不是故作矜持的主，他們鼻孔向天，天生以為商家是下九流人物，一般都是交由下人與商家打交道，如何才能讓他們放下身段，來店內(nèi)購買成為當(dāng)前難題。

　　看來月底是回不去了，命人回去請假，戶籍方面除了自己還有個龍八賈。也該讓這個老大爺活動活動。

　　何府管家出謀劃策：“不如我讓內(nèi)場的人上街宣傳，他們看到內(nèi)場的番子！怎么也要給三分薄面！”

　　那還不如直接拎刀上街，把刀往人脖子上一架，不要賣香水都能撈銀子。

　　老掌柜的想了想說：“不如讓伙計拿著香水，打開蓋子上街宣傳，這些小姐們聞著香味不就買了嗎？”

　　唉！怎么都不長腦子！要是這樣香水還不成下九流人用的玩物，他們這些自以為有身份的人，更不懈用之。

　　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一時大家都陷入思考的盲點。

　　忽然掌柜的問：“少爺今天去拜訪何公，沒有什么收獲嗎？”

　　“叔父答應(yīng)會把香水轉(zhuǎn)交給皇帝愛妃！”說完眼睛一亮！目前能做的就是等，等皇帝墨寶。只要拿著皇帝墨寶，那香水就身價百倍。

　　是夜，一身錦衣上繡金龍的漢子在宮廷內(nèi)游蕩，嗅著鼻子望著嬪妃問：“愛妃這是何物，怎散發(fā)如此異香？為何朕今日覺得愛妃比往日嬌嫩？”

　　“陛下，這是小何子進(jìn)貢上來的香水，說是異域之物，臣妾覺得味道不錯，便先用上！”

　　“是不錯！”皇帝眼中滿是熾熱，為何這種味道會讓人覺得血液在燃燒，一時皇宮內(nèi)鸞鳳和鳴，一夜七次！

　　嬪妃挪了挪身體，媚眼如絲嬌嬌嫩嫩的說：“陛下今天好龍猛??！臣妾的腰都快斷了！”

　　“不是還沒斷嗎？再來一次！”皇帝說完又撲上去，龍床又抖動起來。

　　次日清晨，皇帝覺得神清氣爽，嬪妃為皇帝更衣時，順道要了皇帝的墨寶。

　　皇帝大筆一書，龍飛鳳舞兩個大字：真香，便上朝了。

　　難怪他能重用何謹(jǐn)，兩個人審美觀點一樣，莫非是心有靈犀、

　　何謹(jǐn)從宮中拿到皇上的手書，也是喜不自禁?？磥碜约旱臅x的不少，要不是缺樣?xùn)|西，自己的才華，換個出身，也能當(dāng)皇帝。想到這里身上一冷，這才明白原來老神仙的暗示在這里，朱家王朝人才沒落，滅亡不過是個早晚。

　　差人把皇帝手書送交雷楓，自己開始未雨綢繆。不知自己老家有沒有合適的人物，若沒有難道自己還要接著保朱家皇朝太平嗎？

　　何謹(jǐn)忽然覺得自己非常重要，至少想報喜報喜，不想報喜就說實話?；实垡呀?jīng)夠辛苦的！朱家皇朝不知還有幾年壽命，何謹(jǐn)暗下決心以后報喜不報憂，讓朱家再安享幾年太平。

　　雷楓拿著皇帝的手書，看著上面的題字，手在顫抖，就是這么個東西，能讓自己吸引士族的注意。

　　京城四九之地開始流傳，皇帝迷戀上一種味道，并且題詞說：真香。傳聞被皇上稱贊的物件叫香水，到底是何形狀還未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