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治咳良藥

　　莫纖云滿意的看著兩個丫鬟忙活著，時不時去邊上看一看，冬青的汁水以經(jīng)熬出來了，而且?guī)е还啥嗵赜械奈兜馈?

　　品香半信半疑的把冬青水放在邊上涼著，想到呆會要把手泡到這發(fā)青的水里，心里有些不放心。而屋子里除了冬青的味道，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讓人聞著很舒服。

　　品香看著小姐小心的把沙鍋里的甜湯慢慢倒到湯鐘里，然后再放到食盒里去，這樣就不會馬上冷掉了。猶豫道：“小姐，您真的要親自送過去嗎？”

　　莫纖云淡淡一笑，投給品香一記放心的眼神，然后就讓茗香幫著自己穿好斗篷。

　　由茗香陪著一塊朝桑老夫人的院子去了，品香看到沙鍋里剩下的雪梨還有甘蔗，真不知道這兩樣東西怎么能治咳嗽，雖說雪梨潤肺，可是又不放冰糖，小姐這樣燉甜湯老夫人會喜歡嗎？

　　因為當時莫纖云隨著桑夫人一起嫁過來，所以莫纖云做為繼女，自然住在離桑夫人不遠的院子。

　　所以地段其實不錯，自然也離桑老夫人的院子不遠。所以莫纖云沒走多久，就到了桑老夫人的院子，不過當守門的丫鬟們見到這位夫人帶過來的小姐時，還是微微一愣，這位小姐不是很少來給老夫人請安嗎？

　　這會子天都快黑了，怎么倒想起來給老夫人請安了。不過到底也是府里的主子，兩個丫鬟還是生硬的給莫纖云行禮，然后進屋去了通傳了。

　　莫纖云對丫鬟們的態(tài)度完全不在意，反正只要自己一日不能證明自己價值，這些丫鬟們才不會正眼看自己呢？茗香有些害怕，老夫人一向嚴厲，連府里的其它小姐老夫人都不大待見，只是寵愛兩位少爺罷了。

　　現(xiàn)在小姐來請安，也不知道老夫人肯不肯見。若是遇上老夫人心情不好，不肯見小姐，到時候小姐豈不是讓丫鬟們更加看不起。茗香也不知道小姐這幾日到底在想些什么，

　　也不出院子的門，更不會抱怨任何事。夫人剛走那會小姐還會哭，還會鬧一鬧，可是現(xiàn)在卻安靜極了，懂事的讓人心疼。

　　莫纖云和茗香就站在門外候著，本來冬日就冷，所以站在門外就更加冷了。來回的穿堂風吹的茗香頭都暈了，可是看向邊上的小姐，好像根本無所謂的。

　　茗香覺得此時的小姐，不像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反而像一個看盡世間蒼涼的老婦，就這么冷眼看著一切，安安靜靜的，一句話也沒有。

　　茗香正等的著急，沒想門簾子就開了，那丫鬟冷淡的請莫纖云和茗香進內(nèi)室。莫纖云也不惱，就這么進去了，茗香覺得小姐現(xiàn)在性子沉穩(wěn)多了，不會因為這等小事生氣，這下夫人也該安心了。

　　莫纖云一臉淡然的走進內(nèi)室，立馬就聽到老夫人的咳嗽聲，臉上不自覺勾起一抹笑來。果真如自己所料的一樣，老夫人這咳嗽的頑疾果然犯了。這會怕是咳嗽的難受吧！通?？人栽谒案訃乐兀行﹪乐氐臅屓丝人缘乃恢?。這可比傷風受寒更加讓人難受，也不好治。

　　桑老夫人本來不大想管莫纖云的，可是想想到底是住在桑府，總不能避而不見吧！所以想了又想，只好讓莫纖云進來了。連著幾日一直因為咳嗽，自己都沒好好休息過，桑老夫人的心情也不大好。

　　心里正想，若是這個莫纖云來自己這里求見，只是會了哭鬧，怪府里的下人待她不夠客氣，怪府里有人待慢她，或者怪可柔可敏欺負她，自己一定會把她訓斥一頓。正好發(fā)發(fā)心里的火，所以就讓丫鬟請莫纖云進來了。

　　桑老夫人一直不同意自家老爺娶王氏，更何況王氏還得帶著女兒一塊嫁到桑府。桑老夫人就更不高興了，不就是一個**嗎？

　　還提三提四的，真把自個當個寶呀！自家兒子也是腦子犯迷糊，為何會娶一個**呢？這江南多少名門千金，多少如花美人，為何偏偏要娶一個黃臉婆呢？不過兒大不由娘呀，桑老爺自己堅持，桑老夫人也只能認了。

　　可是從王氏進門之后起，桑老夫人就與王氏吵鬧不斷，桑老夫人成天對王氏挑三挑四的。

　　而王氏也不是好欺負的，對于桑老夫人也沒客氣到哪兒，正因為王氏沒有任由桑老夫人發(fā)作，所以桑老夫人更加不喜歡王氏了。

　　連帶著也不喜歡王氏帶到府上的莫纖云，也因此府里的下人對莫纖去也不待見，對主母王氏不能不恭敬，可是對一個不姓桑的小姐，下人們可不放在眼里呢？

　　現(xiàn)在好不容易王氏陪著桑老爺去京城辦事了，桑老夫人就更不待見莫纖云了。之前莫纖去還同?？扇岢尺^，最后反而被桑老夫人訓斥了，

　　沒想到之后這莫纖云到老實了，成天呆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哪里也不去，也不抱怨府里的丫鬟對她不好什么的。桑老夫人見莫纖云老實了，就更加懶得管了，反正不是桑家的人，何必太當回事呢？

　　這會見到莫纖云恭敬的給自己行禮請安，規(guī)矩做的挑不出一絲錯來，雖臉小臉清瘦，可是精神頭倒不錯。

　　桑老夫人不由好奇了，她來這里到底是有何事，說給自己請安桑老夫人可不相信。請過安了，桑老夫人自然得賜坐了，總不能讓人站著說話吧!桑老夫人淡淡道：“難得纖云你來給我請安，就先坐吧！”

　　莫纖云心里一冷，這個老夫人當眾說自己難得來請安，意思就是自己很少來給她請安?？墒撬膊幌胂胱约褐安皇遣≈鴨?？自然不能來給她請安，再說她想見自己嗎？

　　不過面上莫纖云卻微微一笑，得體的回道：“纖云謝過老夫人賜坐，纖云本想早些來給老夫人您請安的，可是之前一直病著，雖說不太嚴重，可是又怕過病氣可老夫人您，所以就沒來給您請安了。這兩日身子也好利索了，就想來給老夫人您請安了?！?

　　老夫人心里想說，這丫頭同她娘一樣，半點虧也不肯吃?！昂昧司秃?，你娘現(xiàn)在不在江南，你可得好好照顧好自個。缺什么自個差丫鬟去庫房領(lǐng)就行了，別到時候讓你娘覺得老夫人苛待于你，咱們桑家不會缺你吃食和用度的。”

　　莫纖云心里冷笑，不缺自己的吃食嗎？可是現(xiàn)在自己吃的同大丫鬟的份例一樣，用的也沒好到哪兒去，不要說衣裳了，就是炭也只是尋常的黑炭。

　　桑老夫人這也就只能騙她自己罷了。想必這府里沒人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過的什么日子，只是老夫人知道也懶得管罷了。

　　卻偏偏用桑家不缺自己的吃食用度還堵自己的嘴，好像若自己真缺了什么，就是自個沒本勢，不知道尋公中去領(lǐng)東西似的。

　　“纖云知道老夫人又犯咳嗽了，正好想起一味我爹在世時用過的方子給老夫人試試，不知道老夫人可愿意試試。不過說是方子，其實是一味甜湯罷了，喝再多也不會覺得膩味?！闭f完就親手打開食盒，然后拿出里面的湯鐘。

　　桑老夫人這些日子喝藥都喝到想吐了，一聽莫纖云又是送藥方子來，本來有些不大高興的。而且還是莫纖云爹的，桑老夫人本能的排斥。

　　后來又聽說只是一碗甜湯，不由有些心動了。這些日子咳嗽讓自己睡不好，吃不下的。莫纖云又是名醫(yī)之女，也許還真有治咳嗽的好方子，只是想到這是兒媳婦前夫的藥方，心里就是覺得膈應(yīng)。

　　正想拒絕來著，就聞到一股清甜的香味。老夫人愛吃甜食，可是卻不喜歡太甜的東西，而且也很怕膩。所以給老夫人做甜湯的廚子都是桑府的老人，尋常的廚子很難拿捏到老夫人的口味。

　　老夫人身邊的許媽媽也聞到那股清新的味兒了，這大冬天的聞到這股子清甜味，人都能精神幾分。而且這味兒一點也不甜膩，反而讓人聞著就想嘗嘗味道。

　　而且許媽媽知道老夫人這些日子吃藥也不大喝，咳嗽也越來越嚴重了。如果這會有不必喝藥，就能慢慢治好咳嗽的法子，許媽媽還是希望老夫人試試。

　　所以立馬小聲的勸道：“老夫人，您就嘗嘗吧，難得莫小姐有這份孝心。老奴一聞就流口水，這味兒也不知道是怎么燉的，咋就有這一股子清香味。

　　像是雪梨罷，好像又多了一些其它的，反正聞著就一定好喝。莫小姐果真是有孝心，這大冬天的還能想到老夫人咳嗽的毛病?！?

　　桑老夫人也有些心動了，這會子聽許媽媽一勸，就更想喝了。也就做出一幅長輩慈愛的樣子來，“許媽媽說的是，難得這丫頭有這份孝心，知道關(guān)心我這老婆子的身子。”

　　老太太一說完，立馬莫纖云就高興的把甜湯端到老夫人手里，然后又端起一碗同樣遞到許媽媽手里，甜笑道：“許媽媽您也嘗嘗，這湯沁病也能潤肺，還有助無睡眠。媽媽每日伺候老夫人也辛苦，這就全當纖云孝順您的吧！”

　　許媽媽正猶豫著，老夫人卻道：“你就喝吧！正好你這兩日嗓子也不大好。正好喝著試試，不管有效沒效，全當全了這丫頭的孝心吧！”

　　莫纖云也不氣惱，依舊淡笑的坐在邊上，難得的是老夫人一碗居然喝完了，而許媽媽的也喝完了。兩人臉上均是滿足的表情，老夫人覺得甜度剛剛好，也不讓人覺得膩味。許媽媽覺得喉嚨一下子滋潤不少了，而且一股子清香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