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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心狠手辣(2)

小說:榮耀大唐作者:陽東時間:2020-12-17 17:57:35

  竇昂的暴脾氣終于發(fā)作,他連朝廷任命的七品縣令都打過,自然不能對阿富客氣,嘴里罵了一聲,揚起老拳便要去揍阿富。

  誰知他的臟話剛罵出口,旁邊的許錯已經(jīng)長身而起,迎面轟出一拳,將阿富結(jié)結(jié)實實打翻在地。趁阿富倒地呻吟時,去車上取了繩子回來,三兩下便將他綁了。

  傅玉嚇了一跳,這么多天許錯一直溫文爾雅,溫良恭讓,雖說在館陶時曾斬落一名盧龍軍大將,可他畢竟沒有親見,此時總算見到許錯抓狂發(fā)狠的樣子,只覺得耳朵里嗡的一聲,仿佛天旋地轉(zhuǎn),便在此時,許錯又拎著一根繩子跳過來,手一抖,便也把他綁了起來。傅玉一時嚇呆,眼淚不由自主奪眶而出。

  綁了傅玉主仆,許錯便站在原地喘氣,以平復(fù)心頭怒氣。

  沈龔大搖其頭,心想:“若他不動手,剛才我便動手了。唉,年輕人啊,還是欠了涵養(yǎng)?!?

  竇昂拍手稱快,又踹了阿富兩腳發(fā)泄邪火。

  許錯假模假樣地攔了攔他,道:“得了,辦正事要緊,沈候長,你來安排吧?!?

  沈龔起身看了看傅玉主仆,道:“這樣也好,省得待會兒他們添麻煩。這樣,這老伯身子矮小,和傅玉高矮胖瘦差不多,還按我說的,許掾佐帶上傅玉,竇兄弟帶上這老仆,咱們進了林子走一段,然后分開。夜黑,無月,對方分不清該打哪一個,我再派人布置好,撐過這一夜應(yīng)不太難?!?

  三人立刻動手,分別扛起傅玉主仆,并肩離開大道,跨進了密林之中,越往深處走去林子越密,天色終于大黑,云團厚實,果然無月,漸漸的林中真正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沈龔白日進過林子,記清了路徑,全憑腳下感覺在前領(lǐng)路,許錯和竇昂緊跟在后面,若路有不平處,沈龔會出言提醒二人躲避,但林中樹密,枝杈縱橫交錯,沈龔也記不得那么清楚,偶爾被橫出的枝杈打中,便隨手折斷。一路向前走了約莫半里,沈龔忽然說道:“分向左右,各走五十步?!?

  許錯也搞不清這是到了什么地方,只知道竇昂在自己右邊,那自己就該往左走,于是不作遲疑,扛著傅玉轉(zhuǎn)向,小心翼翼向左走了五十步,用腳在周圍探索了一陣,發(fā)覺是在一棵樹下,便將傅玉放了下來。

  過了好久,林子里忽然響起一陣陣鵓鴣的叫聲,許錯知道這是沈龔含著口哨擬聲。

  擬聲是自古流傳的傳信法門,先秦已有孟嘗君的雞鳴狗盜之徒,如今更是五花八門。

  江東淘歌,嶺南蛇嘶,關(guān)西風(fēng)語,塞北狼嗥,算是最著名的密語門,各有千秋。

  沈龔發(fā)的鵓鴣聲雖不如何高明,一聽就是有人傳訊,但因音韻節(jié)律特殊,外人也難以辨出其中含義。

  許錯豎耳細聽,林中遠處起了陣陣腳步聲,緊接著是另一陣鵓鴣聲,與沈龔所發(fā)音調(diào)略有差異,想是對方那批人的擬聲,隨即腳步聲緊密起來,其間夾雜著鐵器交擊之聲,不過一直離得較遠,許錯心中稍稍踏實了一些,靠著旁邊的樹干坐了下去。

  傅玉也聽到了四周動靜,心中害怕,不住掙扎著,身軀蹭著地上的草葉,沙沙作響。

  許錯輕拍了傅玉一下,想提醒他別動,誰知他動得更厲害了,心想:“早知道應(yīng)該打暈他。”現(xiàn)在看不見一點東西,想打卻不知腦袋在哪兒,于是伸出手慢慢摸索,找到了傅玉的腦袋,揚手要打,忽想:“還是讓他醒著為好,讓他知道周圍形勢,也就不至于再冤枉我。”于是將傅玉提了起來,靠在自己身邊,聲若蚊吶般附耳說道:“再動就掐死你。”

  傅玉嚇得汗毛直立,竟然真的不再掙扎。

  許錯暗自慶幸,心想:“阿富可不會這般聽話,不知安國兄那邊會不會有麻煩。唉,倒也不必擔(dān)心安國兄,只盼阿富別再搗亂,不然安國兄大約真的會把他掐死?!比绱撕紒y想著,遠處的聲響也慢慢消失了,林中萬籟俱寂。

  直到后半夜,天上的云團散開了一些,月光朦朧,許錯能夠辨清周遭的一絲輪廓,此時傅玉雙眼圓睜,目中滿是惶恐。

  沈龔忽然跳了出來,在許錯身邊落穩(wěn)腳,低聲道:“沒事吧?”

  許錯道了聲“還好”。

  沈龔盤坐下來,伸手入懷摸了摸,罵道:“他娘的?!?

  許錯道:“傷到了?”

  沈龔道:“肋下中了一箭,不打緊。剛才最黑的那一陣子短兵相接了,殺了他們兩個,卑職的手下也傷了兩個。對方手中有弩,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射的是四寸短矢,聽發(fā)射時的弦聲,便知勁力奇大,我和那兩個手下都是被弩所傷。不過對方不善夜戰(zhàn),吃了虧后已經(jīng)后退,和咱們各自掩藏起來,天亮前不會再有事了?!?

  許錯道:“天亮后又當(dāng)如何?”

  沈龔道:“對方的圍勢未破,待天稍亮?xí)r,卑職派人佯裝突圍出去求援,引對方動作,屆時他們必然射弩。他們的弩勁道雖強,可發(fā)射那一聲太響,容易暴露,卑職有把握借此找出他們?yōu)槭椎哪莻€,將之?dāng)貧ⅲ蹅儽憧善桨擦??!?

  許錯道:“已經(jīng)交過手,能不能辨出對方來路?”

  沈龔道:“卑職原以為是盧龍軍,可臉上沒字,不是?!?

  許錯謹慎地道:“我聽對方傳信也是擬鵓鴣聲,會不會……”

  沈龔道:“你聽見啦。我起初也有些納悶,不過交手時發(fā)覺,他們都是各自為戰(zhàn),實在迫不得已,還會出言相互提醒,顯然他們的擬聲并非為了傳信,而是混淆視聽罷了。我說有把握找出他們?yōu)槭椎哪莻€,也是因為這一點,天一亮咱們驟然發(fā)難,他們來不及聯(lián)系,仍要各自為戰(zhàn),到時候就要被咱們牽著走了?!?

  許錯疑竇稍減,便道:“這一次多虧沈候長在?!?

  沈龔笑道:“許掾佐言重了。你最好先睡會兒,天亮后料理了對方那批人,咱們還得趕路?!?

  許錯卻哪里能睡,只是閉上眼養(yǎng)精蓄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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