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接生公婆

　　大美人一直在旁邊觀望，態(tài)度很好，至少沒動手動腳。她是在靜靜地看著葉沖，一身的冰霜似乎有融化的跡象。但現(xiàn)在不是搏人家青睞的時候，一切都是浮云，救人要緊！救不回來，烤鴨盲鴨！

　　葉沖取出一副口罩戴好，又取了一副遞給大美人，說道：“你也戴上。”

　　她接過來有點茫然，葉沖道：“口水有細菌，做手術(shù)一定得戴?！?

　　她點點頭，動手戴上。我烤，又成蒙面女俠了，怕怕！還好她現(xiàn)在手上沒劍。

　　時間緊迫，葉沖深吸了一口氣，現(xiàn)在終于要“吃豬肉”了，能不能吃好，真的不知道。沒得選擇，那就干吧！他挺起胸膛，義無反顧地上了“手術(shù)臺”。她就像是個監(jiān)軍，也跟了過來。

　　檢查一番，那麻醉藥是起了作用，現(xiàn)代的這些藥劑對古人無污染的身體效果可能會好很多。他先用毛巾把孕婦的下體遮實，動手用剪刀把肚皮前的衣服全部剪開，再用熱水和酒精把高高隆起的肚子抹拭干凈。

　　她一聲不吭，不過是眼光灼灼，偶然閃過的眼神，明顯對他的“非禮”行為很不滿意，幸好她很克制，沒出劍剁他的爪子。

　　但那眼神實在是太“女俠”了，葉沖拿起手術(shù)刀的瞬間，明顯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但孕婦危在旦夕，他不能停，他一邊在肚皮上量著下刀的部位，一邊緩緩說道：“妹子，我要把她的肚皮劃開，把小孩取出來。這可能超出你的想像，但你不要管也不要問，我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這關(guān)乎到孕婦和小孩的生命，希望你明白?！北仨毥o她打個預(yù)防針。

　　耳邊聽到她低沉地哼了一聲，算是回答了？不管了，得抓緊！

　　劃開肚皮的瞬間，葉沖感覺到了一只冰冷的小手叉到了喉結(jié)上，不過很快就縮了回去。

　　葉沖專心致志，全力施為，阿姨做手術(shù)的時候他看得很清楚，加上他有縫死人，還有縫過一個活人的手術(shù)經(jīng)驗，真正做起來，好像不是難事。

　　嬰兒就橫在宮門，葉沖全神貫注，割開臍帶，小心地把嬰兒捧了出來，是有把的，是個男孩，不過他在肚子里已憋了近兩個多小時，小臉紫紫的，一動不動一聲不吭，不知是死是活？

　　葉沖捧出嬰兒，叫道：“快，幫手?！钡珱]人應(yīng)，他惱怒地回頭一看，卻見她依著墻角，臉色蒼白無血，似乎是嚇著了。

　　哎，古代人??！葉沖緩緩地道：“妹子，不用怕。剖宮產(chǎn)就是這樣。來，深吸一口氣……”

　　她茫然地照做。葉沖又道：“重呼一口氣。好，過來幫忙。把嬰兒放到桌子上去?！?

　　她挪了過來，身軀微微抖著，明顯是給這個血淋淋的小人兒嚇著了。這個時候她是完全失去了一個女漢子的風范，就像一個柔弱的婦道人家，楚楚可憐，我見猶憐。

　　自己只有一雙手，顧得大顧不得小，需要她的幫忙。葉沖溫言說道：“妹子，你來看，是個男孩子肥嘟嘟的，好可愛。你不用怕，人生出來都是這樣子，包括你和我都一樣。來，把他放在那臺上去?！?

　　她噓了口氣，顫手顫腳地把嬰兒抱了過去，腳步很沉重地挪到方臺前，把那嬰兒放在了桌上。葉沖說道：“很好，妹子，放松點兒。把你的左手掌放在嬰兒的心口……對就是這樣……現(xiàn)在用你的右拳輕輕地錘左手掌背，小心，力度要輕……太輕了，加重一些，呀，重了……嗯，這樣合適，對，緩緩加力……很好，很好……”他現(xiàn)在是親姨上身，一邊在孕婦身上忙活，一邊用眼角瞄著她，指點她做事。

　　她很聽話，波波波……七八響過后，房間里突然間響起一陣嘹亮的“哦啊哦啊”的嬰兒啼叫，宣告了一個新生命涎生了。那血淋淋的小嬰兒揮動著小手小腳，在方桌上動來動去，她卻是一身汗水站在當?shù)兀劬Σ[起了，看得出是很興奮，很愉快。

　　葉沖是重重地舒了口氣，救活了一個！現(xiàn)在就看這個了，他是全力以赴地進行著縫合工作。

　　好一會兒，她才驚喜地道：“先生，他……他活了……活了……”

　　葉沖一邊忙活，一邊吩咐道：“叫接生婆進來處理小孩，嗯，用快布遮住。別給她看到這邊?！?

　　唉！她答應(yīng)得很愉悅，也很激動，一個小嬰兒在她手里新生了，相信她的感覺肯定很妙。

　　門開了，又關(guān)上了，接生婆進來了，從反應(yīng)上聽到是驚喜和詫異在交加。葉沖也感覺到了自己身后的她攤開了一張大床單，牢牢地把那接生婆好奇的視線遮擋住了。

　　然后聽她低聲說了句：“出去！”

　　門開了，又關(guān)上了。小嬰兒抱到外面去處理了，外面的人在呼天搶地，熱鬧非凡。突然間房門給重重推開了，一把聲音傳了進來：“我的娘子……我的娘子……”

　　碰……隨即那房門就粗魯?shù)仨懥艘幌?，把那凄厲的聲音隔絕在外面。看來，這女俠本色發(fā)揮了作用，粗暴而有效。

　　葉沖全神貫注地進行他的手術(shù)，這是他第二次做真人的縫合手術(shù)，比第一次的雞手鴨腳明顯是大大進步了。

　　她現(xiàn)在已不害怕了，就湊在他的身邊，興致勃勃地看著他干活，葉沖目不斜視，但卻能聞到她的氣息，淡淡的，香香的……

　　細汗微微，積聚成滴，刺眼了，葉沖晃著頭，想讓它離開眼皮，哎，阿姨做手術(shù)可是有專門的助手抹汗的，現(xiàn)在……一陣淡香拂過，眼前一片清明。她該出手就出手了！

　　葉沖側(cè)頭朝她輕輕點了點，表示感謝，然后繼續(xù)工作。有了助手，工作就方便多了，沒放到旁邊的器械，也可以讓她去取，只管出聲就是了，這回他是有了阿姨的感覺了。

　　一個時辰后，古代第一例剖宮產(chǎn)就在這兩個素不相識的人兒的通力合作下終于勝利完成了合攏工作。這手術(shù)雖然不算完美，比阿姨這種資深的婦科醫(yī)生的水平要差很多，但總體來說是成功的，葉沖心里是很滿意。

　　她現(xiàn)在的眼神已沒半點霜意了，反而有一種崇敬的色彩，看來她已為自己的神乎其技折服了。葉沖很有滿足感，能得到一個大美人的青睞，好像是天下所有男人都在暗中祈求的，是吧？

　　嗯，好事要做就做到底，嬰兒活了，他媽咪也必須徹底要救活，手術(shù)成功了，還有解決什么？葉沖仔細回想，對了，必須解決排尿的問題。這可是大事，弄不好，前功盡棄。有導(dǎo)管，但沒尿袋。不管了，直接排到地下去吧。

　　拿著導(dǎo)管，葉沖卻是撓頭了。眾目睽睽……說穿了也就是一對眼睛，但你一個男人總不好在一個女人的下身弄來弄去吧？這可不是在現(xiàn)代，而是在以保守出了名的宋朝啊。肚皮上作業(yè)，人家不會捅你眼睛，但如果在女人的私隱部份操勞，眼睛手腳能不能保?。空娴牟缓谜f。

　　有過歷史教訓(xùn)的葉沖有點猶豫了，在正義的女俠面前，一切真理都得追隨本地的道德。

　　嗯，要是讓她去干呢？沒理由再來捅我吧？哈，好主意！

　　他取下口罩，說道：“妹子，有一事還得請你幫忙?！?

　　她點點頭，說道：“說吧?！焙芷胶?，沒點霜，很讓人激勵。

　　葉沖把導(dǎo)管遞過去，說道：“這個得插進她的尿道里面……”

　　臉上有點惱怒色彩，眼神也有點冷，當他是色狼了。他連忙解釋道：“做完手術(shù)，她三天內(nèi)不能動，這排尿措施是必須的，不然她會感染，會死的。”

　　她的眼神很快就平靜下來。葉沖松了口氣道：“我們一定要幫助她排尿，但我是男的。你可不可以幫忙……”

　　“怎么做？”她緩緩地道。

　　葉沖湊到她的耳邊嘀咕幾句，大約就是把這管子從她拉尿的那個洞口伸進去……肯定是是超出了她的觀念范圍，她的俏臉突然間起了一層迷人的紅暈，呸了一聲，低聲地罵了一句：“流氓！”手上是躍躍欲試，有叉你脖子的意思。

　　葉沖嚇了一跳，慌忙解釋道：“妹子，這絕對不是耍流氓，這是醫(yī)學。你們宋朝人的觀念真是太落后了。”

　　“嗯？”她很認真地望了過來，一眼的迷惑。

　　大約當自己是遼國西夏或者吐蕃的奸細了吧？葉沖苦笑著解釋道：“妹子，這不是玩笑，這個孕婦能不能平安，這道手續(xù)是必須的。就是因為我是男的，怕她家里人誤會，所以才請你幫忙?！?

　　她的手放下了，點點頭，緩緩說道：“哎，你不說，真會讓她男人誤會的。”

　　葉沖抹了把汗水，苦笑道：“我就擔心這個，即使救活了她，要是給她男人誤會了，她今后的日子也不好過。哎，這宋朝……”他再次感嘆。

　　“叫她男人進來吧?！彼吐曊f了一句。

　　“著啊?！比~沖幾乎跳起來，當著她男人的面施術(shù)，讓他知道他老婆的下面沒給第二個男人摸來索去，不就得了。他笑道：“妹子，你真聰明！”說著，他快手快腳地把器械收籠，然后用床單遮住。這些可都是現(xiàn)代的東西，能少一人知道就少一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