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亂世天丞作者:殺了波兒娃時間:2020-12-17 18:02:08
東漢末年,三國的時代是么?
如今是189年,靈帝方才駕崩。若按照史書上的記載來看,不久之后,大將軍何進(jìn)意欲引董老賊進(jìn)京除宦,實(shí)為引狼入室,從此大漢頹唐,真正走入大漢時代的末路,諸侯紛爭的序幕即將拉開帷幕。
“四世三公”袁氏兄弟,“青州兵王”曹阿瞞,“仁義無雙”劉皇叔,“江東之虎”孫堅等十八路諸侯紛紛揭竿而起。究竟是不是時代造就了英雄?劉青山心中無論前生后世都無法篤定,可他的腦海中卻回想起一幕又一幕驚心動魄的歷史畫面,一雙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可回頭想想前世的惡果,自己好不容易在這三年中感受到了久違的親情溫暖,若再因自己的追名逐利失去了身邊最重要的人,他斷然是再不會饒恕自己。
想到這,劉青山搖了搖頭,深深得吐了口氣,煞白的小臉上布滿了一層水汽。
“三哥,方才那個姓陸的大人,怎么可以那么兇?若不是紅袖姐姐,怕是咱倆又少不了一頓毒打。”
劉青山聞言一笑,摸了摸劉果的頭,說道:“果子不怕,天塌了有你三哥我在呢?!?
劉果聞言心中一暖,隨即挪動身子向劉青山靠了靠,生怕這雨傘不夠大,再澆到三哥身上。
“可是話是這么講,我自小就知道三哥不是一般人,特別是三年前你大病初愈之后,感受更是明顯???...”
劉青山三年前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正巧躺在臥榻之上,后來才得知自己年前得了一種怪病,連年昏迷不醒,又?jǐn)嗖蝗?,可誰知還能醒的過來。
“哦?可是什么?你倒是說來聽聽?!?
劉果嘿嘿一笑,狐疑道:“可是為何三年了,我們還要住在河?xùn)|外的一處荒山下的那間破屋里,咱兄弟二人還要在這煙花之地寄人籬下多少年?難道真要等天塌下來之后,三哥才能變?yōu)檎嬲娜缑???
劉青山微微一愣,心中一片悵然,其實(shí)這些年過來,他也說不出自己心中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或許他僅僅只是想過著平淡的生活,深刻去感受平凡的溫暖,又或許他是害怕,怕自己在這個吃人都不吐骨頭的時代里,再一次失去摯愛。
“你這個果子,如今劉家落得這般下場,還不是十多年前的舊事,你這臭小子能活下來還不天天去燒香拜佛,還在這埋怨你三哥?”
“這....那....”
“這什么這?那什么那?劉家一家上下落得個抄斬的下場,如今尚且能在城外尋得一處棲身之地,已經(jīng)是難得。噓,回家可別亂說,小心爹娘不拔了你的皮?!?
劉果吃癟,三年來沒有一次斗嘴,能在劉青山的身上沾得半點(diǎn)好處,今天也不例外,撇了撇嘴,繼續(xù)啃吃起果子來,身下的窗中,竟不時地傳來一陣陣嬌喘淫語,倏地,劉果皺起了眉頭,吐了一口碎皮,罵了句“沒羞沒臊!”
劉青山哈哈一笑,心想終究是孩子心性!
這不正是一段人生的起點(diǎn),一段傳奇的序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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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從佳麗坊中走出一行人,為首的一人身穿錦袍玉帶,看起來是頗為富貴。幾人踏上馬車,匆匆遠(yuǎn)去。
大雨還沒有停下來的趨勢,馬車一路疾馳,兩側(cè)馬車上的窗幕上下翻飛,為首端坐的一人是個年近六旬的老者,一雙眼睛略微有些渾濁,卻神采奕奕,臉上的皺紋猶如刀刻,雖說年紀(jì)還未步入晚年,可那一頭白發(fā)白須,卻著實(shí)吸睛。
老者對面坐的是一個中年人,富貴不足,無賴有余,分明就是先前與劉青山等發(fā)生口角的陸融,陸大人。
“姐夫,這么晚了匆忙喚我來,是要發(fā)生什么大事么?”
那白發(fā)老者正是陸融的姐夫,曾經(jīng)的楊縣縣丞,如今楊縣縣令大人,周黎。陸融正在青樓之中風(fēng)花雪月,可周黎卻偏偏在這個最緊要的關(guān)頭招他回府,一時之間陸融也是一頭霧水,不知所以。
老者緩緩抬起頭,一雙濁眼瞪的溜圓,銀須如同千針,抬起大手,朝著陸融的臉上就是一巴掌。
陸融頓時覺得眼中金星直冒,豁然想起幾個時辰前這個場景似乎有些熟悉,可是那時他卻不是這個被扇的那位。
“畜生!天天就知道尋歡作樂,為虎作倀,這一城上下讓你弄的是烏煙瘴氣,哀聲連連!這都什么時辰了?恩?還在青樓里廝混?”
陸融聞見,“撲通”的一聲跪在了車板之上,再不敢抬起頭來,他不是一個傻子,他知道他如今過的快活自在全是靠他姐夫的名頭得來,若是失去了這座靠山,他在這縣城之中立刻會生不如死。
“姐夫,您說的是,您說的是,可是您得聽我解釋啊....”
老者一聲厲喝“住嘴!若不是看在你姐姐面子上,老夫早就叫那縣尉抓去你,活剝了你這個畜生!”
馬車疾馳,一路上道邊的雨水被車輪碾過,一道道水浪在道旁飛濺開來。
馬車中突然變得很安靜,跪在一旁的陸融不敢再說一句話,他很了解他的這位姐夫,若不是有十足的大事,怕是他也不會發(fā)這么大的火。
周黎正襟危坐,銀發(fā)在空中肆意飛舞著,胡須看上去有些潮濕,周黎的眼神開始流離。
究竟是什么事讓他突然發(fā)了這么大的火?
漢靈帝剛剛駕崩,朝中上下早就亂成一團(tuán)。通常來講一朝天子一朝臣,盡管漢少帝如今年少無知,宦官大臣此時在宮中奪權(quán)奪得的是不可開交,若真要那些身邊的大臣掌管到實(shí)權(quán)的話,不說先帝的朝綱會有所變動,就連曾經(jīng)頒布的條例罪詔也會收到極大的影響,十之八九會被廢棄下來。
近些年來,楊縣上下雖說陸融欺男霸女早就慣了,可周黎也不少責(zé)罵他這個混賬的小舅子。再加上縣城人民生活還算富足,周黎早就受到河?xùn)|郡太守的舉薦為下一任郡長史,朝中下達(dá)的詔令也不過是時間問題。已經(jīng)年過半百的周黎本想著借這一步飛黃騰達(dá),卻不想如今朝中出了這般差錯。周黎心中怎能不亂?
飛黃騰達(dá)的道路突然變得渺茫,甚至如今的地位也會難保。
“靈帝崩殂,少帝尚且年幼,何太后聯(lián)合大將軍何進(jìn)與太傅袁隗共謀執(zhí)掌朝政,老夫這些天得知朝中一些消息,說是以蹇碩為首的宦官奸佞欲遵先帝遺志立皇子劉協(xié)為帝,如今雙方爭的更是頭破血流。”
陸融也知曉那何太后與大將軍何進(jìn)流有血緣,大將軍何進(jìn)又手握重大兵權(quán),按理來說朝中政權(quán)在其掌控下應(yīng)該說是牢不可破。
周黎須眉輕挑,不屑道:“你當(dāng)那大太監(jiān)蹇碩如你這般是吃干飯的?自古以來,每一朝每一代,宦官滲透在朝中的勢力有多龐大,是你這個蠢材能都想不到的。”
陸融聞言,縮了縮脖,嘴中不解道:“姐夫,朝中如何,自讓他狗咬狗去就好,反正天高皇帝遠(yuǎn)。您這些年戰(zhàn)功卓越,治理有道,文武百官都看在眼里,在這郡中的地位定然是不可動搖?!?
周黎一聲苦笑,隨即搖了搖頭。
想必這話聽在周黎耳中也是頗為悅耳動聽,普天之下誰又不喜歡聽人贊賞呢?
“我前些日子讓你辦的事,如何?”
陸融微微一愣,說道:“今天見了一面,便尋了些麻煩??墒墙惴颍贿^是兩個孩子,嚇嚇?biāo)麄兙秃?,?....”
“啪!”又是一記勢大力沉的耳光扇在了陸融的臉上。陸融吃痛,身子趴在地上,呲牙咧嘴叫了兩聲。
“你這個沒用的廢物。”
陸融叩拜在車板上的額頭,一顆顆汗水落在板子上發(fā)出一陣陣暗響。一道血光自瞳孔深處漸漸浮現(xiàn)出來,嘴角微微挑起,竟然有些抽搐。
“姐夫,您放心,天亮之前,我定然叫‘黃巾叛黨’劉家消失在河?xùn)|郡?!?
天下即將大亂,罪詔也即將成為一張廢紙。這些年來周黎一直都知曉劉家尚且留下四人存活人間,之所以留其殘喘至今,不過是他覺得劉家再沒有任何能力威脅到他今天的地位,有著叛黨賊寇的罪詔,通緝只要還在,劉家就不可能入城半步。況且他只要想,隨時都可以將其抓入大牢。
周黎讓劉家留有希望,不過是想讓其破滅的更徹底罷了。可如今天下大亂,或許這個時機(jī)已經(jīng)到了,又或許周黎更不想留著一把不知何時會血刃自己的尖刀在暗處伺機(jī)待發(fā)。
周黎望向車窗外,雨水似乎下的更大了,雪白的須發(fā)在風(fēng)中肆意狂舞,那雙渾濁的眼神如今看起來更是多了一些殘忍。突然不知怎的,周黎突然干咳了起來。
或許是天有些涼,受了風(fēng)寒。
又或許是今晚“大河宴”的魚吃的有些多了,總覺得有幾枚魚刺深深地卡住了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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