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錚明作者:殷尋時間:2020-12-17 18:02:09
“唔,啊……”
最終,前一世坐大船從來不暈的趙傳書還是沒有忍住自己胃里的翻江倒海。一肚子的苦水都從他的嘴里流到了海里。
看到趴在船舷邊的趙傳書的樣子。周邊的人全都樂了起來。這些人已經(jīng)習(xí)慣這搖來晃去的小船。所以一個個都好奇的看著趙傳書。好在趙傳書以前只是一個普通的軍戶而以,也沒有上過戰(zhàn)船,所以出現(xiàn)這情況也能理解。
小船出了港口之后。一路的顛簸更加厲害。直晃得趙傳書黃膽水都快吐出來了。之后一段時間里他一直是暈呼呼的,連整個護(hù)航的過程,旗號的變化等等都沒有再注意了。
整個人的腦子里只有一片混沌,最后連自己怎么到的普陀山都不知道。
“下船了?!笨吹降乖诩装迳系内w傳書馬應(yīng)搖了搖頭。拉了一把。將迷迷糊糊的趙傳書拉了起來。
“到……到哪里了?”
“到普陀了?!瘪R應(yīng)一看他還是只能搖頭。
兩人就這樣走上了普陀島。
終于踩上的堅實(shí)的陸地。趙傳書才舒服了一些。他這才有時間打量一下周邊。
站在普陀山下的碼頭邊,趙傳書迷迷糊糊的開始打量起了周邊的環(huán)境。
只見他們下船的地方居然是一個破破爛爛的小碼頭,只有一段不足十米的木制棧橋孤鄰鄰的矗立在山海之間。通過這里能夠看到周邊是一片蒼綠。
他們好象是在一片小海灣里。周邊都被山體給包圍了。除去一個喇叭型的出口以外再也見不到海面了。而他們的船小能夠靠上岸邊。離他們二十余米以外的地方,只見一只二三百噸左右的帆船正在下錨。船上最高的一根桅桿上掛著面大旗,寫著巨大的徐字。
趙傳書不知道這是代表什么,因此根本沒有關(guān)注。
那帆船上邊此時還靠著一只與他們的戰(zhàn)船一樣小的戰(zhàn)船。從樣式上一看都一模一樣。只見那帆船上的人正在從船舷邊上的樓梯上下到下面的戰(zhàn)船之上??磥砟欠遣荒苤苯涌可习哆呄麓?。
而此時在喇叭型的出??谏线€有另外兩只與他們的戰(zhàn)船差不多大的戰(zhàn)船正在向碼頭邊劃了過來??磥磉@次的護(hù)衛(wèi)還不光是他們這些人。
“弟兄們,走了,我等先行一步了。”韓千戶見到所有人都下船之后便一聲大喝。
于是沒有列隊,沒有集合。只是下了船,在韓千戶的吆喝之下,整個隊伍便稀稀拉拉的跟著他向著山上走去。雖然大家都維持著原本的基調(diào),但是比起他們上船之前的樣子已經(jīng)是混亂到了極點(diǎn)。
“難怪看到倭寇來了只能逃跑。”趙傳書在心里誹腹道。
隊伍就這樣慢慢的經(jīng)過了棧橋到進(jìn)入山里。
這個時代的普陀山完全沒有后世的旅游勝地的樣子。整個一個大荒島一般。走了半小時左右也看不到半個人影,除了海鳥就是樹。島上也沒有一條象樣子的路。他們居然走的是在后世只能稱之為田間小道的山道上。
整個小道寬不過兩尺。完全就是被人踩出來的土路而以。
不過由于上了陸,現(xiàn)在趙傳書已經(jīng)舒服了很多了。人舒服了自然也耳聰目明了很多。于是許多事情便跳入了他的耳中。
“聽說啊,這沈家的那個女兒啊,可真是個可人呢。二八年華。長得那叫一個水靈哪??墒沁h(yuǎn)近聞名的美人呢?”
“是嗎。那這回可得好好看看?!?
“那是機(jī)會難得啊?!?
后面的兩個張百戶的家丁所聊了話題一下子引起了趙傳書的注意。只見他馬上微微測身,以更好的角度讓耳朵發(fā)揮他的作用。
“許了人沒有?”也不知誰問了句,頓時就讓趙傳書高度的緊張了起來。
“許了……”
聽到這兩個字趙傳書不知道為什么頓時便感到了不快起來。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此事與自己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但是他聽著就是不舒服。
由于心情一下子變得不好了,所以沒再聽后面的話。跟馬應(yīng)聊了起來。
“馬應(yīng),尋常我等出巡可有見著倭寇?”
聽到了趙傳書的問題馬應(yīng)又是一付不可理解的看著他。
“出巡,你是說巡哨?”
“巡哨,何為巡哨?”趙傳書根本不知道這些古代名詞的意思。
“你且不知何為巡哨?”馬應(yīng)一聽急了。眼前這人居然連他們衛(wèi)所里每年必修課給忘記了。雖然說趙傳書沒有參與過巡哨。但是沒吃過豬肉也沒見過豬跑?
“別,別大聲啊。我這不神游回來嗎,有許多事忘記了?!狈饨〞r代就有封建時代的好處。什么事往迷信方面一撤也就解決了。果然趙傳書這么一說馬應(yīng)的臉才正常了起來。
“哦,也是。這巡哨啊乃是當(dāng)年洪武時期湯公(湯和)所定之策。汛期發(fā)舟分哨,平時訓(xùn)兵防衛(wèi)。初哨三月三日,二哨四月中旬,三哨五月五日。至訊期至,我等臨觀(臨山、觀海、下同)的三衛(wèi)戰(zhàn)船,分哨于沈家門。戰(zhàn)船從沈家門出哨,往東南而哨的,便一路向南。轉(zhuǎn)個圈即可。然后尋一島子便可休息。侍六月便回?!?
“尋一島子休息?”趙傳書不可致信的喃喃著。
“那當(dāng)然,這海上的事可是苦了。平日里咱又沒好處,誰人會去認(rèn)真巡視。我等四月之哨才剛巡完呢。”馬應(yīng)不以為然的說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趙傳書聽完便不再言語,此時他的腦子里有太多的東西需要消化。
一隊人二百余人延著山林一路向著普陀山上走去。趙傳書后世也沒有來過普陀。所以并不知道后世的這里是什么樣子。所以也不知道這里與后世有多大的分別。但是就算是他再不了解也看出這個時代的普陀不正常了。
“馬應(yīng)。為何這普陀名勝之地。居然我等走了如此久也未見著一個人呢?”
“普陀?名勝?”馬應(yīng)一看趙傳書便讓他知道自己估計又說錯了話。
“名不名勝我且不知道。不過這里到是數(shù)次被拆?!瘪R應(yīng)說著便說起了整個普陀山的歷史,原來從明初開始這里就因?yàn)榻6鴮掖伪粴?。最近的一次居然只離現(xiàn)在只有短短的幾十年而以。如果不是隆慶年與萬歷初年對于海防的放松,加上一些同情僧侶的官員的有意放松的話,那么現(xiàn)在這里連一座廟都難保住。
而現(xiàn)在他們要去的寶陀寺便是萬歷二年在原本的遺跡上被這些和尚們建起來的。
難怪這里都沒有什么人活動。哪象后世還有專門的旅游線路。吃住行一條龍服務(wù)。
說著說著一行人迤邐的爬到了山頂。果然那寺廟與馬應(yīng)說的并無二致。與他見過的那些雄偉的寺廟完全不同。低矮的圍墻、簡單的廟宇、石制的觀音,黃土的走道。一切都是這樣的原汗原味。與后世旅游的時候參觀的那些雄偉的寺廟沒一點(diǎn)關(guān)聯(lián)。
“這就是禁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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