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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見過院士大人

小說:侯門商女作者:上官旭云時間:2020-12-17 18:05:47

  離山位于永定城西郊,也稱西山,因古代名士在此折枝話別而得名。崇易書院就坐落在離山的山腰上。

  比不上植坤書院在京城繁華地區(qū)的熱鬧,崇易書院推崇的是一份世外高人的情懷。

  甫入學(xué)的昭泰曾不解地問教授劍道的郭冠群郭先生,何為世外高人的情懷。郭先生拉著他站好,然后退開十余步,突然猛地抽劍朝他撲來。昭泰嚇得哇哇直叫,忙繞著大樹躲避起來,像只敏捷的兔子。一旁坐著的學(xué)子都看戲似的撫掌大笑,直到賢廣聽見昭泰撕心裂肺的叫嚷,從教室跑出來,一把奪下郭先生的劍,郭先生才哼哧哼哧地停手。

  “昭泰即使得罪了先生,也不至于讓先生追著打吧。”賢廣將劍恭敬地遞給郭先生,隨后問道,客氣的語氣中帶著質(zhì)問。

  郭先生看看躲在賢廣身后一臉不解和委屈的昭泰,笑了起來:“你現(xiàn)在知道了吧,世外高人就是我這樣的?!?

  賢廣和昭泰都是一愣,聽課的學(xué)子也都不知所謂地豎起了耳朵,想聽聽郭先生有什么高見。

  “在與敵人搏命相拼時,只要對手有人前來相助,世外高人定會微微一笑,將江湖恩仇都化在這滾滾紅塵之中。”郭先生得意地收起了劍,“現(xiàn)在你知道了嗎?”

  二人聽完就是一驚。

  “先生此言,歸結(jié)起來是否就是——欺軟怕硬?”賢廣抱拳問道。

  “是情懷。”郭先生堅定地指出,“立刻放下恩仇,寄懷于山水之間,這就是情懷?!?

  賢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覺得自己冒著被先生責(zé)罰的風(fēng)險出來救昭泰,為的就是協(xié)助這個號稱全書院境界最高的青年先生解釋何為世外高人的情懷,實在是很沒有道理。他也懶得再做理論,撓了撓頭又走回了教室。

  走過昭泰身邊的時候,他小聲說道:“聽說郭先生前不久被林先生的女兒退了婚,最近都不怎么正常,你還是少和他往來為好。”

  “啊,這么重要的消息大哥你怎么現(xiàn)在才說!”昭泰覺得自己冤極了,而且至今他也不知道什么是世外高人的情懷啊。

  郭冠群見梅賢廣走了,才松了口氣,幸好他反應(yīng)快。他本來是想跟昭泰說世外高人就是直面危險也不會驚慌的人,沒想到半路殺出個梅賢廣,三兩下就奪了他的劍,讓他好生沒面子,還得急中生智地想法子圓了自己的話,哎,梅家那幾個小霸王一來,他的日子還真是越來越不好過了。

  但那次之后,梅賢廣空手奪白刃的名號便在書院內(nèi)打響了起來,男生徒們紛紛向他投來驚異的目光,女生徒們紛紛向他投去愛慕的媚眼,先生們則紛紛拉響了警報,做好了隨時跟他大干一場的準備。

  午間休課,學(xué)子們?nèi)齼蓛傻亟Y(jié)伴去了書院旁邊的妙居用午餐。書院原是有一個食堂,但因為作為廚娘的學(xué)士夫人手藝實在太差,被離山腳下的農(nóng)戶開的妙居搶了生意,夫人倒也樂得清閑,找妙居的掌柜收了點人頭介紹費,便也沒有找人端了這個飯莊。

  梅家的幾個孩子今天倒是很平靜地熬到下課,緩緩踱步出了教室,整了整學(xué)服,看上去一表人才。周遭的女生徒們立刻圍作一團小聲尖叫了起來。梅家三娘子向晴穿著青色學(xué)服出來時,一眾男生徒們則潮水般涌來,想要占據(jù)個有利地形和心中女神說上幾句話,但他們一見梅二公子梅潤蒼那兇神惡煞的眼神之后,只好摸摸脖子,看天的看天,與友人論道的論道,從旁邊默默地飄遠了。

  “大哥,小八小九她們何時會到???這都中午了,怎么還不見馬車上山啊。”站在書院門前,潤蒼胳膊肘支在賢廣的肩上,百無聊賴地問道。

  “二哥從房先生課上就開始朝山下張望了。”和潤蒼上了同一堂課的維軒淺笑道,“一堂課被先生罵了好多回?!?

  潤蒼朝維軒齜了齜白牙:“那音律課實在煩人,我的手指都快在琴弦上打結(jié)了!我將來可是要當將軍的,學(xué)這玩意兒干什么?!能殺敵營多少人?。?!”

  向晴搖頭笑道:“你也可以練練千里傳音什么的,殺人于無形,可在千里之外取敵軍上將首級。”

  “哦?!三妹,這是個什么招式?房先生管教嗎?還是要找郭先生教?”潤蒼一聽來了精神,忙問道。

  “據(jù)史冊上記載,凡練此功者必先自宮,我朝開國大將李榮成、樊四貴都選擇了放棄,你成嗎?”自廉朝他瞥了一眼,故作神秘地問道。

  “這……確實有點難度……”潤蒼倒還真是正經(jīng)八百地思考了起來。

  大家頓時哄笑成一片,潤蒼才知道向晴和自廉是合起火來拿自己尋開心,考慮到向晴是女子,又是小自己兩個月的家妹,只能哼哼了幾聲,但自廉這個臭小子,既是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又是個素常喜歡在歡言語上捅人一刀的,決不能輕饒。于是他提起一口氣,朝自廉撲去,拽住他的胳膊就要將他舉起來。

  自廉也是自小跟隨梅鳳梧習(xí)武的,哪能如此輕易便被制服,他反手一縮,逃出潤蒼的控制,又抬起一腳踢向潤蒼胯下。

  “嚯!五哥這是要幫二哥自宮啊!”昭泰樂呵呵地看二人打斗,不時地還評論一二。

  “你們消停點兒吧,他們來了!”賢廣懶得理這兩個臭小子,一直將視線放在山間小道上,遠遠的,他看見一個簡樸的馬車換換行來,那趕車的不正是梅國公府的卓三叔嗎,他炯炯有神的桃花眼瞇成了一座拱橋。

  一聽妹妹駕到,潤蒼和自廉也停止了打斗,眾人站成一排,眼巴巴地等著馬車緩緩靠近。

  馬車咕嚕咕嚕地又行了很久,到眾人近前時已讓大家都等得不耐了。

  “老奴見過各位少爺娘子?!弊咳灞谎矍斑@一字排開的陣勢嚇了一跳,慌忙跳下馬車行禮。

  “卓三叔萬萬不可?!辟t廣忙用手撐住卓三叔的胳膊,不讓他再行跪拜之禮,“您護送小八兒小九兒上山,我們都應(yīng)該感謝您。”

  “大哥?!”聽見賢廣的聲音,南清嚯地掀開了簾子,探出了那顆還帶著睡意但很興奮的小腦袋。

  “小九兒!”賢廣也很高興見到她,一把將她報下了馬車。

  “現(xiàn)在得叫南清了?!毕蚯缣嵝训?。昨天她們收到家仆送來的書信,說是爺爺給小八小九都取了學(xué)名,“小八兒叫慕泉,小九兒叫南清?!?

  “是嗎?慕泉?南清?”賢廣又從車內(nèi)撈出同樣臉上殘存睡意的慕泉,將兩個小家伙像兩捆稻草一樣夾在腰間。

  南清的小腦袋點得像小雞啄米似的,慕泉則是打著哈欠,一臉得“我是誰?我怎么會在這兒?時間是否有長短,宇宙是否有邊際?”

  潤蒼接過慕泉,讓她騎在自己的脖子上:“你們闖的貨可比我們的要大啊,還真是小看你們倆了。”

  “就是就是。”昭泰個子小,夠不著兩個小妹妹,急得在一旁跳腳。

  慕泉趴在潤蒼腦袋上,嘆了口氣道:“爺爺說了,我們這叫半斤八兩,都不是省心的。”

  “一會兒帶你們?nèi)ヒ娫菏?,他會給你們排課?!本S軒提醒道,指了指不遠處院士的院落。

  眾人來到院士的“草廬”,在院門口將慕泉、南清放了下來,整了整衣冠,由賢廣叫門。

  叫了幾聲,草廬的門吱呀一聲開了,里面走出了個穿著灰袍的矮小老頭,他小眼睛瞇縫著,嘴角微揚著,下巴上的山羊須隨著他左一步右一步的腳步一顫一顫,

  南清不禁笑了起來,她覺得這個老頭兒很好玩。

  “院士?!焙⒆觽凖R聲行禮。

  “哦,是你們啊,快進來快進來,向晴,你替我看看我最畫可還行?”封愷之見他們來了,顯得很高興,像個孩童似的他們往草廬里推,還一個勁兒地叫他家夫人將他最新力作拿出來讓書畫最佳的向晴一閱。

  其他的孩子們都對這個老頑童的做派從最先的膈應(yīng),到現(xiàn)在的很是習(xí)慣,甚至覺得他每天不弄出些幺蛾子,還真對不起前太子講學(xué)的名聲。

  封愷之的新作是很是奇特,整張畫只有三筆,分別著墨于畫紙上部、右側(cè)和下部。眾人一看皆是傻眼,心里琢磨著著老頭兒又在搞什么鬼。

  “怎么樣?”封愷之得意地看著向晴。

  向晴又看了一會兒畫,搖搖頭:“學(xué)生仍未看透。”

  眾人都吁出一口氣,連向晴也沒看懂,那自己不知道他畫的是個啥應(yīng)該也不算太笨。

  “沒事兒沒事兒,慢慢看,好好感受一下?!狈鈵鹬|著胡須,笑呵呵地說道,然后自己則坐在窗邊的榻上閉目養(yǎng)神了起來。

  眾人被叫去看畫,慕泉和南清則被晾在了一邊。

  慕泉徑自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開始觀察草廬中的一切,這里是房梁,這里是窗戶,這里是案幾,這里是字畫,這里還是字畫,好吧,這里又是字畫。她不耐地撇撇嘴,最后將視線放在了門口的一支羽箭上,她瞄了瞄周圍,見沒人注意她,便偷偷拿起了羽箭把玩,一時間竟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南清則對這個房間和房里的字畫梅一點興趣,她見大家的視線都在那張鬼畫符上,自覺好生無趣。她看看房門,好吧,關(guān)上了,再四下看看,矮柜上放這個算盤,她曾見爺爺使過,似乎是用來計什么的,但這幅算盤的珠子似是白玉制成,一顆一顆扁圓形的珠子甚是可愛,她便上前撥愣了幾下。沒一會兒又開始覺得無聊,用但見封愷之院士像是入定般坐在榻上,便挪了步子過去,仔細打量起他的臉來,似要將他臉上每一個皺紋都看清楚。光看還不夠,還伸手想扯他的胡子,看看這些銀絲是不是粘上去的。

  正欲動手,封愷之眼睛卻睜開了,嚇得南清驚叫一聲,往后退了幾步,似要摔倒。

  賢廣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低聲問道:“沒事吧?”

  南清搖了搖頭,尷尬地朝封愷之偷瞄過去。

  此時封愷之的視線已轉(zhuǎn)向他的新作。

  “怎么樣?看出什么了嗎?”封愷之笑嘻嘻地站起身,踱步到幾前。

  “院士,我看到了山水?!本S軒首先說道,“這上面的一條是遠山,中間的是河流,最下面的一條則是河上一孤舟。”

  封愷之點頭笑了笑。

  “院士院士,我覺得這是一副快板!”昭泰答道。

  “院士,我看到的是人。”向晴不認同地說道,“這畫的分明是千家萬戶的屋頂,意在指出廣廈萬間,蒼生俱安?!?

  “我看到的是大漠,沙丘?!辟t廣的眼神中透露著精光。

  封愷之再次點頭。

  “我看是院士夫人畫的魚蝦吧。”自廉翻了翻白眼,“以夫人的水平,畫成這樣已屬不易?!?

  里屋傳來了一陣刻意的咳嗽聲,似是在抗議,又似是在警告。

  “你呢,潤蒼?”封愷之看看正抓耳撓腮的梅潤蒼。

  “我?我看著……就是……就是……就是鬼畫符嘛!”潤蒼的頭皮都快被他撓破了,依舊看不出這畫到底有些什么說頭,文人真是討厭!

  封愷之哈哈大笑起來,繼而拍掌嘆道:“梅家的后生果然都是世間少有啊,妙哉妙哉!”

  聽到這話,向晴似乎明白了過來,她小心地問道:“院士剛才……可是在試我們?”

  眾人聞言一愣,這老頭兒果然憋著壞呢。

  封愷之則是微微一笑,欣賞地看著梅向晴:“唯三娘子蕙質(zhì)蘭心?!?

  向晴沒有說錯,封愷之打他們進門便開始了他的觀察和考驗。他拿出了自己的涂鴉之作讓孩子們欣賞,趁此之際,又佯裝閉目養(yǎng)神,暗暗觀察慕泉和南清的舉動,結(jié)果,慕泉細心冷靜又帶著機敏,南清好奇大膽但略顯耐性不足的性子便被他記在心里,以便日后根據(jù)她們的性子安排課業(yè)。而等時間一到,他便讓其他孩子說說對這幅畫的看法,這本無標準答案,而是能看出這些孩子們寄情何處。果不其然,賢廣胸懷廣博、向晴心系蒼生、維軒寧靜高遠、自廉嘴毒老辣、昭泰頑童性子,而潤蒼,則是孺子不可教也。

  短短的一炷香時間,老狐貍封愷之便將梅家這些個后生試了個全。

  “好了,梅家八娘子、九娘子,你們的課業(yè)我已然有安排了?!狈鈵鹬粗矍皟蓚€小小的孩童,“慕泉,你先學(xué)習(xí)博物、劍道、音律和書法,南清,你則先學(xué)習(xí)書法、音律、算術(shù)和經(jīng)典。課表一會兒給你們送過去,日后好生按照課表學(xué)習(xí),也不枉費家中長輩的一番心意。”

  慕泉和南清不知道老狐貍打什么算盤,但覺得他好像說得很有道理似得,便向院士道謝后隨著哥哥姐姐們一起走了。

  “梅老二,你們家可真是一群奇才啊?!彼麄冏吆?,封愷之暗自得意得笑了笑,負手走進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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