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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安白生病

小說:夫君養(yǎng)成記作者:輕菀時間:2020-12-17 18:06:21

  臨安城外東面的山區(qū)之中,一女子撐著傘背負(fù)著簡單的行李,牽著一個八九歲的男童沿著荊棘叢生的山路向前。由于這條小道很少有人行走,幾乎被雜草淹沒。女子辨識了許久才帶著男童繼續(xù)向前。

  這一男一女自然是青鳶和付安白。從朱府得到一大筆賞錢后,青鳶便帶著安白離開了臨安城,之所以走得這么急,躲避李再淵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更為重要的是今天的天氣并不理想,雖然沒有下雨,但是天空被厚厚的云彩遮住。這樣的天氣對于青鳶而言實在是適合出行。

  但即使如此青鳶還是感覺到渾身乏力,這是陽光在侵蝕她的“身體”。只要是在白天,這種感覺就會伴隨著她直到太陽完全落山。青鳶無比懷念城鎮(zhèn)中,哪里至少有建筑有陰影可以讓適當(dāng)減少陽光對她的傷害。

  兩人在這山區(qū)中穿行的數(shù)十里地終于來到一間荒廢已久的木屋前。

  青鳶雖然消耗巨大,但是看到那破敗木屋,神情卻有些興奮:“看!這兒便是我們的新家?!?

  安白神色懨懨地看了那破屋一眼,即沒有說喜歡也沒有說討厭。他只是順從的跟在青鳶身后,凡是以青鳶為首的樣子。實際上從一開始他便是如此的順從,順從到讓青鳶擔(dān)心的地步。

  所以對于他的反應(yīng),青鳶有些擔(dān)心:“是不是不喜歡這里?!?

  安白抽回被青鳶握住的手垂下頭,腳尖踢著碎石子過來半響才搖搖頭,只是依舊不愿開口說話。

  青鳶只當(dāng)他是對陌生環(huán)境的排斥心理,心想著過些時候就好,也沒太往心里去。

  眼前的木屋曾經(jīng)寄托了她太多的期望,這是道塵為她建造的,為了他們遠(yuǎn)離塵世,為了可以沖破世俗的枷鎖。然而木屋建好以后,他們卻沒有在這里住上一天。道塵只是在這個屋子周圍不下只有他們兩人知道的法陣,以保護(hù)屋子的安全。

  青鳶邁著歡快的步伐利索地收拾起房間。由于長期以來無人居住,屋子里積了許多灰塵。好在當(dāng)初選址時特意靠近溪流,所以水源上倒是不需要當(dāng)心。

  而青鳶最為擔(dān)心的蟲蛀現(xiàn)象也沒有發(fā)生,想來當(dāng)初道塵在這里也花費了一翻心血。所以如今這里除了臟了點亂了點,倒是一個很好的棲身之處。

  青鳶帶走對未來的期望忙碌著,付安白跟在她身后搭下手。只是他年小,氣力不足,青鳶不敢將太重的活交給他,往往只是讓他遞個手或洗洗抹布之類的瑣事之事。但即使這樣他的臉上還是出現(xiàn)了一片紅暈,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累了,休息一下吧。”這一路下來,他們幾乎沒有休息過,來的這里更是忙前跟后,一刻空閑也不得。安白這個年紀(jì)的孩子早該吃不消。只是他并不喜歡在人前表現(xiàn)出軟弱的一面。而她自己早已經(jīng)沒有體力的概念自然有所忽略,

  或許是還沒有適應(yīng)幼年的他,潛意識里還安白當(dāng)作成年人看待,相比之下這樣的他讓她很不適應(yīng)。

  付安白固執(zhí)地?fù)u搖頭,接過青鳶手中的抹布轉(zhuǎn)身到的木桶前清洗。見次青鳶眉頭微皺,停下手里的清潔工作,將付安白強(qiáng)行拉倒一處干凈處坐下。

  付安白不習(xí)慣這么被人強(qiáng)迫著,反抗著要站起。青鳶卻直接將他按倒,將他抱在的懷里:“安白,我知道你并不喜歡這里,這里什么都沒有,空落落的一點都沒有家的感覺。但是只要有我們兩人在,總有一天它會像個家?!?

  回答她的是一聲極輕微的:“嗯?!?

  “安白,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雖然心中不安,但是若是不能搞明白這個問題,青鳶會更加的不安。

  “沒有!”這一次付安白的反應(yīng)較為強(qiáng)烈,他抬頭推開青鳶,似乎要表明什么決心迎上青鳶的視線。

  付安白很少直視他人的眼睛,即使是偶然見的對視,他亦會比避開他人的目光。青鳶明白能夠如此她應(yīng)該滿足,她可以有大把時間來填補(bǔ)遺憾,而不是現(xiàn)在將這個孩子逼迫的太緊。

  木屋并不大,這種結(jié)構(gòu)簡單的吊腳小樓被人為的隔成三間,使得原本就不大的空間更顯窄小。不過這也方便了青鳶的打掃。

  兩人慢活了半天終于打掃完畢,只是木屋中除了一些木制的桌椅和床榻,再也沒有其它的物品。

  天色漸晚,青鳶拿出一些干糧共安白食用,自己則將他和安白攜帶的衣服鋪在安白的床上。來的匆忙她忽略了這里沒有被褥,現(xiàn)下只有將就一些。即使要長住這里,有些事情她自是要安排,但眼下只能先委屈安白。

  “今晚你睡哪?”

  青鳶吃了一驚,回身看去發(fā)現(xiàn)安白巴在門匡邊,縮著大半個身子幽幽地看著她。

  青鳶笑了笑走過安白身邊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還有些東西需要收拾,累了便早些休息吧?!?

  安白順從地點點頭,縮著身子鉆進(jìn)自己的房間,順手將房間里的門閂插好。聽到門閂的聲音青鳶苦笑了一聲,這孩子還真是缺乏安全感。但出乎意料是,很快她又聽到解開門閂的聲音。

  為了證實她輕輕地推了推門,感覺不到絲毫的阻力。但是她并沒有這樣貿(mào)然進(jìn)去,她明白安白正在慢慢卸下對自己的防備,那絲他自己沒有意識到的防備。而她則要慢慢適應(yīng)這些改變。

  青鳶離開了木屋,在屋前的空地處找了一塊空地,鋪上一層干草,盤膝而坐。今晚她的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些年一直忙于尋找道塵的轉(zhuǎn)世,讓她疏于修煉。

  李再淵的出現(xiàn)多多少少讓她意識到自己的不足,以及對于潛在威脅的危機(jī)意識。這次幸而是遇上了李再淵,若是換上其它什么人,那么她的結(jié)果就很難說。

  一定要更加謹(jǐn)慎,今后她還要負(fù)擔(dān)起安白的生活,絕對不能被人類看出問題,她不能冒這個險。

  可是修煉那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說是修煉也不過是吸收點日月精氣,日光她是甭想了,月光也只能湊活著,所以經(jīng)過一夜的修煉收效甚微。青鳶草草地收拾了一下回來木屋卻發(fā)現(xiàn)安白還為起床。

  小孩子經(jīng)過昨天的折騰想是應(yīng)該累極了。青鳶心疼他的身體便沒有打擾他叫醒他??墒怯诌^了許久安白的房間依舊沒有半點動靜,青鳶這才有些著急。

  青鳶在安白的房前喚了幾聲不見動靜,她只能推門而入。

  付安白躺在她為他鋪地小床上,蓋著她的衣服蜷縮成一團(tuán)。他臉色微紅似乎感覺到青鳶,奮力想要做起,只是試了兩次皆未成功,因而眉頭皺成一團(tuán)像是正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如果之前只是不好的預(yù)感,那么當(dāng)預(yù)感應(yīng)驗時,青鳶竟不知所措。她不是人,身前不是,死后更是相差甚遠(yuǎn)。她不明白人類這種動物為何會如此的脆弱。

  十多年的人間行走,讓她稍微了解了這種生物,但是妖與人類根本的觀念差異使她不可能再深入了解人類,她知道一些人類生病時的癥狀,但是致使人類生病的原因在她看來卻是若此的可笑。例如一場雨,她從沒有聽說妖怪會因為一場大雨而得傷寒,然而她卻親眼看見過一場大雨奪去了路邊乞丐的生命。

  所以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安白生病時,她不自住的將安白與那路邊乞丐的身影重疊。這一刻她慌了神。她拼命回憶著人類遇到這種情況該怎么做。終于她想起曾經(jīng)在一個小鎮(zhèn)中看到的畫面。一為父親將手心放在女兒的額頭上測量溫度。

  黑暗中她似乎看到了一絲光亮,原本慌亂的情感找到宣泄的出口。

  她伸出手學(xué)著印象中父親的樣子將掌心放在安白的額頭,然而還未觸道他的額頭,她又驚恐地收回手。

  她忘了,又忘了!她已經(jīng)不是活人了,早已經(jīng)感覺不到溫度和壓力。嚴(yán)冬的雪花不會在她掌心融化,利刃穿過她的身體,她不會感到一絲疼痛。而過多的與她身體的接觸,卻會將她身上的死氣傳遞給那個人。

  難道安白是因為和自己過多的接觸才會致使他生病。這個想法讓她生生往后退了幾步,生怕自己再給那個孩子帶來什么傷害。

  安白勉強(qiáng)睜開一條細(xì)縫,看了墻角的青鳶一眼,神情里盡是冷漠。他翻了個身裹緊身上的衣物將自己縮得更緊。他看起來很不舒服,但是卻并不想麻煩青鳶的樣子。

  這個孩子無論吃了什么苦都不會向別人傾訴。就像是受了傷的野獸收斂起利爪,躲在角落了偷偷添著自己的傷口。

  他不會開口不會將懦弱的自己暴露在她眼前,可是她又怎么可以任由他的任性。

  人類生病時最需要的是大夫,臨安成離這里太遠(yuǎn),她記得在這附近有一個小村莊,建屋時她和道塵曾經(jīng)去過兩次,村中倒是有個老郎中以及其同是大夫的兒子,不知現(xiàn)在老郎中是否還健在。

  思量幾番青鳶決定帶走安白到村里試試,比較他現(xiàn)在最需要的不是最好的大夫,而是盡快找到大夫。即使老郎中已經(jīng)不再,他的兒子應(yīng)該已經(jīng)繼承了老人家的衣缽。

  她將仔仔細(xì)細(xì)檢查了一遍,自己確定除了頭部再也沒有什么可以直接接觸陽光。她帶上好不容易從這木屋中翻出的破舊的斗笠,將包裹得比她還要嚴(yán)實的安白背起,踏上尋醫(yī)之路。

  然而明媚的陽光帶給她的傷害去比她現(xiàn)象中的還要到。陽光透過斗笠上的破洞照射在她的臉上,依舊帶給她靈魂的灼燒感,她感覺自己像是在陽光下慢慢蒸發(fā),一點點的融化,無形的光線化身千萬刀片,似是立誓要將她分割、切碎。

  這不是她第一次白日外出,實際上這些年她常常如此。人類是夜伏晝出的動物,尋找道塵的這些年里,為了增加幾率她幾乎日日外出,只是每一次她都會做好準(zhǔn)備,并且盡量行走在陰影時鐘,以減少陽光的傷害。

  起初這陽光到?jīng)]什么,但是正如孟婆所言,隨著時間的推移,近年來陽光對她的傷害趨勢逐步擴(kuò)大?,F(xiàn)在即使不是直接照射,她亦是覺得自己會在白日下“蒸發(fā)”。

  而現(xiàn)在由于要固定背上的安白,青鳶已經(jīng)騰不出手撐傘,而她偏偏忘了買斗笠,只能在木屋中尋找而言遮頂?shù)奈锲?。這么多年屋子里的東西即使有法陣的保護(hù)很多都已經(jīng)腐朽,她頭頂?shù)亩敷艺侨绱?,可是她再也找不到更好的物品來抵擋陽光對她的侵害?

  碧凝簪保護(hù)了她脆弱的魂體,使她不但凝聚成型,但是它無可比擬的副作用也同樣明顯,她比任何鬼都害怕陽光,而且越來越怕。

  再強(qiáng)大的外物也無法改變她脆弱的事實。

  那種時時懼怕著自己會無聲無息的消失的壓力比任何肉體上的痛苦還要讓人難以忍受。

  沒走多遠(yuǎn),她開始覺得手腳發(fā)弱,渾身無力。她沒有勞累以及體力透支的感覺。只是覺得邁開腳步變得越來越困難。仿佛有無形的阻力牽絆住她的腳步。

  她不是一只厲害的鬼,沒有日行千里,騰云駕霧的本身。她那堪堪自保的力量在遇到看破她的本體的道士,只是死路一條。

  所以她只能一步步拖著沉重的步伐,拔出深陷泥潭的雙腿,強(qiáng)忍住打顫前進(jìn)。背上的人已經(jīng)和她一樣在顫抖,同病魔掙扎。

  這里的山路鮮少有人經(jīng)過,藤蔓覆蓋之下是各種枯枝腐葉。青鳶一步小心踏進(jìn)一個坑洼,一個踉蹌摔到在地。

  身上的衣服被周邊的樹枝割開幾道口子,露出里衣,斗笠和碧凝簪更是順勢摔出老遠(yuǎn),使她的頭部完全暴露在陽光之下。

  林子里的樹木并不密集,失去碧凝簪的庇護(hù),透過樹林直射下來的陽光讓青鳶向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她感覺自己在慢慢變得透明。身體緩慢的“消瘦”竟讓她產(chǎn)生漸漸撐不起身上那厚重的衣物的錯覺。消失的恐懼差點讓她失聲大喊出來,只是關(guān)鍵時候,她想起了背上的安白。

  她摔倒時他只是悶哼了一聲,如果他被自己喊叫聲吵醒,在看到自己的樣子會不會害怕。

  一個半透明的人,這樣的她任誰看了都會被嚇?biāo)腊伞?

  青鳶強(qiáng)定心神使出吃奶的力氣向前爬了半步。她的簪子就在那里,安靜的躺在枯葉上,翠綠的亮眼。

  只有拿到簪子她才能繼續(xù)“活”下去。差一點,只差一點,她的食指已經(jīng)可以碰到它,是的只要在加一把勁。在這之前不能消失,絕對不能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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