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我聽你吹

　　那男子忍不住抖了抖，腿一軟便跪倒在了地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小的…是昨晚碰巧見過幾個人，中間有一個小娘子，像是…像是上頭說的要找的人，所以才、所以才……”

　　拓跋胤點點頭，他確實吩咐了下面的人各處暗中尋找楚卿衣，下面的人想必也不敢陽奉陰違。

　　“說說看，那些人長什么模樣？那小姑娘又長什么模樣？”

　　那人道：“是、是幾個穿著布衣裳的壯漢，還藏著兵器。不過看著不像是朝廷的兵爺。其中…還有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年輕人，小的聽到那男子叫那小娘子二、二小姐，還說再過幾天就能渡江回天啟了。那小娘子…長得倒是十分水靈，就是看著有些清瘦臉色也不太好。看著身體只怕不太好?！?

　　“王爺，那群人沒有進城。但是…今早有人進城來，買了幾套十來歲的小姑娘穿的衣裳。據(jù)那鋪子的老板說，來買東西的確實是一個長得十分清雋的小白臉。一下子買了三套，都是上好的料子，而且要得急所以他記得很清楚?！?

　　拓跋胤點了點頭，半晌才道：“帶他出去，給他一百兩銀子吧?！?

　　那男子長出了一口氣，連連叩謝王爺大恩跟著仆從走了出去。

　　等到仆從回來，就看到方才還懶洋洋坐在躺椅上的王爺已經(jīng)整裝提劍往外走去。連忙道：“王爺，您這是要出去？”

　　拓跋胤道：“派人去告訴百里輕鴻，本王有事不能幫他押送謝廷澤回京了。讓他自己小心點！若是出了什么紕漏……”

　　“此事用不著沈王操心。”拓跋胤話音未落，就看到百里輕鴻迎面走來。

　　拓跋胤一挑眉：“正好省了功夫，本王走了，陵川縣馬…好自為之?！?

　　百里輕鴻道：“沈王找到天啟公主的下落了？我勸沈王還是仔細一些得好，現(xiàn)在這個時候突然傳出公主的下落，王爺不覺得太巧了嗎？”

　　拓跋胤冷笑一聲：“怎么？百里公子怕了？別忘了，押送謝廷澤本來就是你的事情，本王就算被人調(diào)虎離山，又如何？難不成，沒有本王陵川縣馬就辦不成差事了？”

　　百里輕鴻垂眸：“既然沈王如此自信滿滿，在下便預(yù)祝沈王馬到功成，順利尋回天啟公主?！?

　　拓跋胤嗤笑一聲，不再理會百里輕鴻轉(zhuǎn)身便走。

　　跟在他身邊的人忍不住勸道：“王爺，雖然…那百里輕鴻呃…但是他的話也不無道理。咱們這一路都沒有得到什么消息，怎么突然就在這里……”

　　拓跋胤駐足：“本王自然知道，就算真的是調(diào)虎離山又如何？本王正好看看…到底是誰、這么大的膽子！”

　　“那…謝廷澤這邊……”

　　“關(guān)本王什么事？”拓跋胤沒好氣地道，“派人盯著，要是百里輕鴻看不住謝廷澤，就給本王將人殺了！父皇如今也學(xué)得天啟人愛做這些華而不實的表面功夫。謝廷澤是個大患，直接殺了不比什么都強？”

　　“王…王爺，這話可不能說……”仆從嚇得不輕。

　　拓跋胤斜了一眼自己的跟班，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

　　“拓跋胤真的出城了??？”桓毓坐在山坡上，遠遠地望著山下經(jīng)過的那一隊人馬，開頭那人俊挺冷傲，氣勢卓然。不是拓跋胤是誰？“沒想到，竟然如此容易?！?

　　在楚凌的再三要求下，桓毓終于念念不舍地換下了他那一身騷包的白衣，穿上了一身比較低調(diào)的湛青色布衣。

　　對此，桓毓公子十分的嫌棄。

　　此時的楚凌穿著一身跟桓毓差不多質(zhì)地的灰藍色衣衫，頭發(fā)梳成了一個女童最流行的小雙環(huán)髻。原本秀致的眉畫粗了兩分，臉上點了一些小小的斑點，在左眼下方還點上了一顆鮮紅的淚痣。

　　看上去跟桓毓倒真的有幾分兄妹的感覺了。

　　楚凌坐在他身邊，毫不客氣地潑了一瓢冷水：“哪兒容易了？百里輕鴻今天下午才會啟程回上京。如果讓拓跋胤半路上返回，咱們不僅達不到目的，反倒是會打亂君無歡的計劃?！?

　　桓毓聳聳肩：“話是這么說，但是你怎么保證拓跋胤不會中途突然反應(yīng)過來？就算是真的天啟公主在前面，在拓跋胤眼里也是謝廷澤更重要一些吧?！?

　　楚凌不以為然：“謝廷澤是百里輕鴻打敗的，也是百里輕鴻抓住的。就算順利回京了，對拓跋胤有什么好處？相反的，百里輕鴻是明王拓跋梁的人。跟拓跋胤和他的大哥拓跋羅一直都不對付。百里輕鴻出錯，明王也會受到打擊。對拓跋胤和拓跋羅算是好事?！?

　　桓毓皺眉：“爭權(quán)么？貊族人一直都很團結(jié)的。跟……”跟天啟人不一樣。

　　楚凌笑得意味深長：“大白，貊族人從入關(guān)到攻下上京，只用了三個月。從入主上京到打下大半個北方，只用了半年。但是，僅僅只是一個汝寧，他們就打了八個月，兩次換將，則損了三名將領(lǐng)。最后還是百里輕鴻出馬才打下來的。你說這是為什么？是拓跋胤不如謝廷澤，還是拓跋興業(yè)不如謝廷澤？”

　　桓毓默然。

　　楚凌道：“入關(guān)之前的貊族人可能真的很團結(jié)，但是當(dāng)他們擁有了天啟的半壁江山之后卻未必還能一如既往的團結(jié)。畢竟，當(dāng)一個小部落的首領(lǐng)，和當(dāng)一個天下的皇帝還是有點差別的是吧？”

　　桓毓打量著楚凌，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楚凌笑瞇瞇地道：“你猜啊?！?

　　桓毓懷疑地盯著她：“云翼說你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白癡，本公子看跟你比起來…他才像是個小白癡?！?

　　這特么叫什么都不懂？那什么才叫懂？

　　楚凌無辜地道：“我是天才啊，你知道什么叫天才嗎？過目不忘，舉一反三，別人要學(xué)三年的東西，我只需要三天就能融會貫通的那種?！?

　　桓毓不屑地斜睨著她，臉上寫滿了“我聽你吹”的表情。

　　楚凌也覺得很沒趣，聳聳肩道：“不信算了，既然不相信我你還跟著我出來干什么？不怕我把你給賣了嗎？”

　　桓毓抱著胳膊打量著楚凌，有些苦惱地道：“但是，君無歡相信你啊。這么多年沒見過君無歡色令智昏，多難得啊?！?

　　色、令、智、昏？！這貨想挨揍嗎？

　　桓毓更加苦惱地看著楚凌：“話說回來，就你這小豆芽菜一樣的身材，竟然能引得君無歡昏頭？實在是太奇怪了，難不成他有什么特殊癖好？”

　　這一刻，楚凌深深地同情起那位無歡公子來了。

　　身體不好也就罷了，竟然還有這么一個不靠譜的狐朋狗友。

　　他就不擔(dān)心一不小心被這貨氣得一口氣上不來直接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