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司明

　　云翼打開一個木盒，那是他讓宮里的太監(jiān)們做出來的，都是一些小木球，類似后世自行車腳踏的鋼珠。

　　對360度旋轉(zhuǎn)予以了解釋后，連李綱都激動了，“殿下大才啊，如此利器裝于新式戰(zhàn)艦上，何愁金人不滅？”

　　“李愛卿勿急，諸位有誰是沿海之人？”，云翼很客氣地望著那些匠人

　　“老朽就是慶元府人”，先前說話的老工匠主動出聲

　　“嗯，住在海邊的都知道，照明用得是魚油，對吧？老人家”

　　“殿下英明，確實如此”

　　“但各位不知道吧，你們用以船上帆布密封的魚膠和上魚油再配以少量火油就是最佳的燃燒品，如果點燃落在對方的甲板上，這種混合物不燃燒到最后是不可能熄滅的，澆水都不行”

　　“嘶……，殿下真是天人下凡啊，老朽被你這么一說，還真想起務(wù)工之時，確實有過走水的事件，還真是不死不休之態(tài)呢”，那些老者驚訝地揪著自己花白的胡子。

　　“那么各位，金人的噩夢即將開始了”，云翼再一次拿出一份卷軸，這是一種類似長條型彈弓的玩意，云翼從玩過的游戲里剽竊來的，名字叫“弩炮”，這種扣動扳機用牛筋發(fā)射燃燒彈的器械，配上魚油彈將會非?？膳?，因為它那很像火柴槍的造型會比投石機的精度高出很多。

　　漸漸明白了這種器械的可怕之后，李綱暗自決定要加強保密工作，相關(guān)生產(chǎn)地點配以重兵把守。

　　除了船只，云翼提供的其他兩樣都是很簡單的東西，但卻是很多人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出的利器，特別是圓珠盤和魚油彈被李綱和得知后的宗澤等一致同意列為最高機密予以保護。

　　逃離汴京、靠近五十歲的趙明誠和李清照夫妻沒有柔福帝姬兩個小姑娘好運氣，但也是因為他們所帶書籍太多的緣故，很多不舍得丟棄的孤本什么的成為了這對夫妻的累贅。

　　被一群大字不識的亂兵打劫之后，因為沒有多少財物，所以書籍都被這些莽夫用來點火了，氣得趙明誠當場吐血，到了江寧時候已經(jīng)是面黃肌瘦，而且由于財物大多被洗劫，所以這夫妻倆是狼狽不堪。

　　能來到江寧的大多都是汴梁的熟人，所以洪智很容易就找到了縮在一座土地廟里等著朝廷救濟的這對夫妻。

　　趙明誠、李清照夫妻倆歷史上的結(jié)局，云翼是知道的，所以才特意將他們找出來，但是看見書呆子趙明誠，他還是搖搖頭，“書是死物，人是活物，書沒了，你就不能再默寫出來？這么多年的書我看你是白讀了”

　　本來面如死灰的趙明誠聞言臉上多出一抹潮紅，眼睛也亮了起來，“多謝殿下當頭棒喝，明誠當終此一生將書本復(fù)原”

　　云翼張張嘴還是忍住了，轉(zhuǎn)頭對著李清照說：“李大家，適當?shù)匾?guī)勸一下，有目標是好的，但身體才是第一”

　　李清照并不是美女，從年輕時候開始就不是，瘦瘦地身材、稍顯男性化的面頰，所以婚姻坎坷，但這位的氣質(zhì)確實是云翼見過的人當中最好的。

　　“多謝殿下，只是我夫妻倆逃難而來，尚無落腳之處，還望殿下體恤我等不愿淪為金狗奴才的傲氣，給予寸土也好安身”

　　“洪智，我記得你前天說江寧府查抄了一個水賊窩點，是一處小莊園對吧？去，告訴他們，以后那里是李大家夫妻倆的居所了”

　　“李大家，等趙愛卿好些，來宮里為我置辦印璽吧，他這位金石大家可不能浪費在家里”

　　宋代是不講究跪拜的，但是趙明誠夫妻倆還是眼淚汪汪地跪了下來，“多謝殿下，我等……，我等愿效死命”

　　來到江寧，而且活得最滋潤地就算是張俊了，其實在山東時候他被俘虜過，并簽字畫押愿意成為金國的內(nèi)應(yīng)，也見過假扮趙構(gòu)的那名宦官，雖然他對于最近上面的政策有點感覺奇怪，但想想就以為是“趙構(gòu)”收買人心的作為，沒怎么往心里去。

　　雖然大部隊被派往了淮水沿岸參與防御，但最精銳的八千騎兵卻始終在他的視線之內(nèi)，趙構(gòu)來到江寧之前，他就陷害了一名江寧本地的豪商，霸占了對方的房屋和財產(chǎn)，最近更是以衛(wèi)戍部隊的姿態(tài)四處敲著竹杠，為自己斂財。

　　司明就是被他陷害而又關(guān)入大牢中的一位，作為水平其實很高的游俠，他在江南地面算是排名前幾的人物，但再厲害的游俠也不可能在平原上擋得住大批騎兵圍剿的，也許可以殺死一兩個，好吧，算你可能殺死一百個好了，但對于將近上萬的騎兵部隊來說，這些人的死連朵浪花都不算，而且近萬人里還能沒幾個高手？

　　張俊手下一名殺了他父母的軍官被司明殺死了之后，張俊就一直布局等著抓住這位游俠，并終于等到了機會，內(nèi)功雖然有，但不是武俠小說寫的那么牛逼，沉重地金屬鐐銬不是人力可以掙斷地。

　　司明并不怕死，只是擔心著自己的妹妹，而且他的仇只能算是報了一半而已，主兇張俊安然地活著。

　　黑暗的監(jiān)獄是早年李煜南唐時期的天牢，牢固無比，那些沉重的鐐銬恐怕是神仙來被戴上也會無可奈何地，如今的司明只能偶爾望望高處的鐵欄桿，幻想自己能變成一只小鳥。

　　正在胡思亂想的司明聽見了遠處兩道獄門打開的聲音，也聽見了輕微的腳步聲，他判斷這屬于一位年輕人，身上有武功，實力也許略遜于自己，但也差不到哪里，所以他沒有回頭去看，繼續(xù)仰望著窗外高空中打著圈圈的一只老鷹。

　　“這樣背對著人不禮貌吧？”，身后響起的這句話讓司明不得不轉(zhuǎn)過身來，雖然戴著沉重地鐐銬很艱難。

　　“待死之人還有何可說？也許我該禮貌地問一下你是誰？”

　　“趙構(gòu)”

　　“嘩啦啦”，司明明白如果說現(xiàn)在還有誰能救自己，除了面前這位不會再有別人，所以略帶激動而又艱難地行了一禮：“小民司明見過殿下，剛才不知多有冒犯”

　　“沒事，等等，我讓人把你身上那些討厭的玩意弄掉，我們換個地方慢慢談”

　　換了干凈衣物的司明被洪智帶到了御花園里的一處庭閣，等他見到洪智就明白自己為什么得救了，都是江南武林中人，算是知根知底，說起來自己的師門和洪智的師門還算是世交。

　　都說大恩不言謝，所以司明只是沖著洪智點點頭，等見到又換了一身衣物的“趙構(gòu)”，他才覺得自己開始對他的判斷可能有誤，這位皇子其實不怎么能看出實際身手。

　　“坐吧，司明，你還有一位妹妹司棋，數(shù)月前因為張俊看中了你家里的莊園，所以構(gòu)陷了你的父母，造成他們死亡，還在江淮義軍處的你聞訊趕回，但是卻中了埋伏，反而被張俊俘獲，對吧？”

　　“是的，殿下，我妹妹她怎樣了？”

　　“你妹妹那里我已經(jīng)派人去找了，應(yīng)該沒什么事情，要知道這里是我的天下、是大宋的天下，又不是他張俊的”

　　見司明沒說話，云翼接著說，“救你是因為洪智的推薦，因為你家世清白，我需要一位高手去為我張羅一個暗影組織，用以對付金人和所有潛在的威脅，你的條件最好，除了父母雙亡，也只剩下一位妹妹，沒什么牽掛，所以你愿意接受嗎？”

　　咬了咬牙，“殿下，張俊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請殿下為我做主，自當為殿下效命”

　　云翼可不是真趙構(gòu)，所以不在意司明其實有點賭氣的話，“我既然放你出來，當然就是要對付張俊，明天下午他會聽命來宮里，你明白？”

　　“明白，殿下放心，斷不會讓他跑了”

　　其實抓張俊的同時，宗澤手下的兩萬禁軍也會將張俊的營地包圍起來，等岳飛帶著“趙構(gòu)”旨意連同自己的義兄弟牛皋、張憲等人一道前去接收那一隊騎兵。

　　休整好地司明開始行使自己作為貼身護衛(wèi)的職責(zé)，雖然也同樣不能去女人們居住的后宮，但云翼身邊的保衛(wèi)工作卻是挑了起來，并在籌劃找一些江南武林和北地武林中的好友來參加“暗影”組織。

　　回到后宮的云翼則是取出了從那個時代帶來的戰(zhàn)術(shù)背包，因為里面的東西他幾乎都可以倒背如流，所以這段時間不是很關(guān)心它，但現(xiàn)在他需要用到里面的東西了。

　　衛(wèi)星電話被一粒子彈穿透，已經(jīng)是完全報廢，但云翼舍不得丟，心想：“說起來自己是‘失蹤’更加地合理，想來那些已經(jīng)圍住自己的殺手們?nèi)际求@愕地看著自己化為了‘煙霧’消失吧？”

　　包里那些逃跑時沿途偷取的紅薯和玉米都交給了李綱，主包里面還有一副望遠鏡、一支P226手槍，還有一沓已經(jīng)毫無用處地美元，加上批發(fā)來、打算去做一段時間野人而用的打火機一包。

　　他本來用地是一把黑星手槍，那還是他做雇傭兵時候的紀念品，但打光子彈后被丟棄了，現(xiàn)在包里的這把P226是他從自己的一個藏身處取出來，那是他早就籌劃了很久的逃生點，所以兩個空彈夾和滿滿一大包子彈都沒拆封，只是手槍被他倉促地組裝好了，但當時還是沒來得及上子彈，就已經(jīng)被包圍住。

　　將戰(zhàn)術(shù)包里面的拉鏈拉開，一個暗口袋里是一只防水手表，也是新的，舊的在跟殺手們搏斗的時候損壞了。

　　除了這些，就是打火石、組合式工兵鏟、手搖式電筒、防蚊藥等等零碎，由于都是云翼自己親手準備地，所以算是耳熟能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