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流不止

　　銀發(fā)老人面色沉靜，沒有一絲慌亂，仿佛見慣不驚一般，他伸手摸著殷墨染的脈搏，查驗著鼻翼，肚臍，而這些地方并沒有異樣，反而是在流血的地方，他連看都沒看，這到底是什么大夫，難道這個朝代的大夫都這樣？

　　“月牙神醫(yī)，爺怎樣了？”青衣看著月牙不住的點頭，雖然知道這是好事，可是終究怎樣了，還得月牙親自說。

　　“好事，好事，這小子，總算有點救了?！痹卵擂壑约恒y白的胡須，似笑非笑的看著莫小汐，看的莫小汐渾身發(fā)麻。

　　“血都流成這樣了，還是好事？你會不會看病呀？”莫小汐心直口快的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你等著，我去配點藥，這里你幫忙照看著?！痹卵酪馕渡铋L的看著莫小汐，臨走前，還笑了笑。

　　“我憑什么照顧他呀？男女授受不親，你活那么大歲數，不知道嗎？”莫小汐才不想跟殷墨染這樣血流不止的人呆在一起，又是大晚上的，多恐怖呀。

　　“就憑主子今天出手救了你?！鼻嘁驴粗∠裆幻?。

　　“明明這里這么多人，隨便找兩個來照顧就好了，為什么一定是我?！蹦∠悬c語塞，說話聲音也由高到低，降到了只有自己能聽到的嗡嗡聲，畢竟今天被救是事實，自己也確實該報恩，加上剛才自己還無意識的揮了他一拳，雖然別人不知，可是自己畢竟心中有愧。

　　青衣和月牙對視一眼，都沒說話，雙雙走了出去，房間里又只剩下莫小汐和殷墨染兩人。

　　莫小汐怔怔的看著床上躺著的人，有點木然，一時間，房內沒有一點聲響，唯有夜風呼呼刮過。

　　“額…嘶…”殷墨染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中，好像很痛一般，發(fā)出了低沉了悶哼。

　　他好看的劍眉又緊緊的擰在了一起，表情看起來很痛苦，額頭上豆粒大的汗珠越來越多，拳頭緊緊握在一起，捏的骨節(jié)都發(fā)白了，莫小汐實在是沒有辦法，她也不忍心看著殷墨染這樣痛苦，就當報恩吧，照顧他一晚上。

　　莫小汐拿著不知哪里來的錦帕替殷墨染擦著耳畔，眼角，唇邊的血跡，血明明還在不斷的流，可莫小汐一擦，血跡居然漸漸減少了，所到之處，都有干涸的跡象，連莫小汐都覺得奇怪，她一度以為，那是剛才月牙神醫(yī)來后，為他檢查過的原因。

　　看著他額頭上密布的汗珠，莫小汐貼心的用手腕處的白紗為他擦拭，她伸手握住他緊繃的手，輕輕的摩搓著，試圖讓他放松下來，安靜入眠。

　　看著他仍舊痛苦的表情，莫小汐不自覺的伸手撫摸著他緊皺的眉，希望他在夢魘里好受一些。

　　感受到眉心傳來的溫熱，殷墨染緊緊抓住莫小汐停留在額頭上的手腕，嘴里含含糊糊的說著什么，聲音太小，莫小汐沒有聽見。

　　殷墨染寬大的手掌抓的很緊，莫小汐掙扎了兩下，沒有掙脫開，見殷墨染沒有松開的意思，就由他了，反正自己是二十一世紀的人，被人抓著手腕也不見得有什么，況且還是個神智昏迷的人。

　　他的嘴里仍在嘟嚷著什么，莫小汐靠近了也沒聽清楚。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噩夢。

　　殷墨染睡的并不踏實，時而神情緊張，時而抑郁狂躁，只有莫小汐細細撫平他緊皺的眉頭時，才見著他稍微放松一點。

　　殷墨染抓著莫小汐的手腕，胡亂的揮著，跟打架一樣，最后將她肥肥的手掌停在了心臟的位置，原本撲通亂竄，毫無節(jié)奏的心跳，突然安靜下來，漸漸變得平順有節(jié)奏起來，整個人的眉頭漸漸舒展，神情也放松起來，額頭上的汗珠也漸漸減少，血也逐漸不流了?？粗竽具@樣，莫小汐的心也漸漸放松下來，只是那個狗屁月牙神醫(yī)，說的是回去配藥，一晚上沒見人。

　　屋外的月影西斜，夜已經很深了。

　　莫小汐的手腕一直被殷墨染拽著，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見他呼吸也平順了，估計也無大礙了，莫小汐折騰了一天，困得不行，她終于支撐不住，趴在床邊，沉沉睡下。

　　屋外的青衣和月牙，相視一笑，轉身離開。

　　朦朧月色，皎潔又迷離，安靜的夜，偶有夜風拂過，蛐蛐不停的叫著，注定是一個美好又不平靜的夜晚。

　　第二日，當莫小汐從朦朧的睡意中醒來，天已經大亮，睜開眼睛，眨巴眨巴，看著雕花的大床才想起來，這里已經不是警校了，而自己已經是百里傾云。

　　床邊空空的，殷墨染去哪里了？只有被單上的斑駁血跡，證明著昨晚上發(fā)生的一切，而昨晚上自己明明在床邊趴著睡的，這會怎么躺床上了，看著身上胡亂裹著的白紗，就知道自己安全無比，再想想自己這副容貌，估計別人也是有心無力吧，哎，真是悲催的命運。莫小汐無奈淺笑。

　　下了床，推開房門，門外站著一位素衣裹身的干練女子，容貌清秀，不施妝粉，一髻長發(fā)盤于頭頂，僅用一根玉釵定住，看年紀，倒不過十六七歲而已。

　　“傾云姑娘，在下青鸞，爺讓我來照顧你?！边€未及莫小汐開口，青鸞先開了口。

　　“哦，殷墨染沒事了吧？”莫小汐癟癟嘴問道。

　　“爺沒事了，不過，直呼爺的名諱不太好吧?！鼻帑[略微震驚的說到，殷墨染的威嚴眾所周知，這里的人對殷墨染是絕對的忠誠尊重，而百里傾云似乎不知道這一點。

　　“名諱不就是一個代號嘛，用得著這么講究嗎？對了，你給我找件衣服吧，我沒有穿的?！蹦∠緵]把青鸞的建議放在心上，而是看著自己身上胡亂裹著的白紗，有點不好意思。

　　青鸞沒有再多說什么，轉身去拿衣服了，昨晚上的事情，青鸞是今早聽青衣說了的，對此，她對百里傾云的感覺又好了點，雖然百里傾云的樣貌太普通，可以說是丟在丑人堆里都找不出來，但是，只要對爺有用，她就能對她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