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念梅作者:柳念梅時間:2020-12-17 18:54:42
然而就在我差一步就能上岸的時候,我的左腳卻突然一陣痛感!是被蛇咬到了嗎?
不行,要趕緊爬上岸上的石頭才可以!我忍住疼痛奮力爬上這塊扁平的鵝卵石,身體全部到達安全地帶的第一刻便全身癱軟下來,躺在石頭上閉著眼睛,累極了就連傷口也不沒有想看的**。沒有想到這個身體在水里竟然是如此的虛弱,但是在山上奔走那么長時間卻沒有一絲疲憊感,難道是這個身體怕水?
正在我胡思亂想之際,翛然已經從藤上蹦了下來,他顯然不知道最后的時間我在水里的掙扎,問我:“姐姐,是不是很累?我?guī)湍惆烟僮咏忾_吧。”
我睜了睜眼睛,看見他正站在我的左手邊,有點虛弱地說:“先不要解這個,你抓了那么久的藤子,先活動活動自己的手,再給我看看我的左腳是不是在流血,我剛好像是被什么東西咬到了?!?
翛然看了一眼我,就往我的腳邊走去。感覺到褲腿被掀起的涼意,還有小手在疼痛的地方周圍碰了碰,然后聽見了他的聲音:“姐姐,你好像是被蛇咬到了,這上面有一排比較整齊的齒印?!?
聽著翛然的話我心里松了一口氣,幸好咬我的是無毒蛇,那也不急著處理傷口了,先歇一會,便道:“沒事,那就先不用管它了,一會再處理這些。”
靜趟了幾分鐘,我感覺到流失的力氣回來了一點,想著翛然這么小應該不懂這些,便慢慢地起身,雙手想先把纏在腰間的藤子解開,不料剛才系太緊,這會沒有什么力氣,要解開有點麻煩。我放棄先解開藤子的想法,看向腳下的傷。
此刻的翛然還在我的左腳邊上,正在用手給我擠壓傷口,他看見我起來便說道:“姐姐不用擔心,這個蛇沒有毒,剛才給我敷傷口的藥還有嗎?”
我點點頭,心里詫異翛然居然會處理傷口,但是一時也沒有多想就在包袱里找出來一棵田七,這是剛才在林子里找路的時候重新再拔的,藥這種東西總是有備無患的好,這不就馬上派上用場了,不過我還真的不想讓這東西派上什么用場。
翛然給我的腳敷上了藥,看著這一幕的我一時間心里涌上許多的感動,我來到這個不知名的時空里那么多手足無措,這是第一份感動,弟弟給的感動。
翛然忙完了手上的活,很高興地對我說:“姐姐,我也能幫上你的忙了!”
我看著這個小家伙興奮的表情,眼里流露出溫柔,輕輕地說:“翛然真棒!”
不知道什么時候小鬼也跑到了我的身邊,把渾身的水都甩到了我和翛然的身上,我拍拍它的頭,輕嗔道:“你這個小鬼,雖然我被咬到了,但是還是謝謝你剛才那么勇敢?!?
說罷回過頭來準備把腰上的藤子解開,在和翛然小鬼的逗樂間我也恢復了不少,幾下的功夫就把藤子解開了,我抬頭看看望不見的天,在這里花費的時間太長了,要抓緊時間了。
還沒有等我說話,翛然就先站起來了:“姐姐,休息夠了嗎?”
“嗯?!蔽艺f:“咱們趕緊走吧?!?
站起來,轉動轉動左腳踝,沒有什么問題,背起包袱繼續(xù)往下走去。
我怕翛然會餓,就在溪邊的無花果樹上摘了幾個無花果,吃完了繼續(xù)往下走。
這三個危險的地方走了一個,還有兩個,我心里警醒著自己不能掉以輕心。相對平坦好走的地方我都是牽著翛然,比較高的地勢我都是先自己爬下去再把翛然抱下來,小鬼是完全不用我操心的,每個地方它都能比我先到一步。
隨著“嘩嘩”的水聲越來越近,我知道第二個難題來了——子衿瀑,一個小型的瀑布,落差只有八米多。但是這個瀑布旁邊是沒有能上下的路的,基本上就是一塊峭崖,加上這些常年被溪水沖蝕,連下手的地方都沒有。
我站在瀑布邊向下看去,八米,說高不高,將近三層樓的高度,但是七八十度的坡度卻讓人望而卻步。我是畏高的,但是此刻我只能讓自己鎮(zhèn)定,記得以前哥哥們是有在瀑布旁邊開道的,開了五次,最后一次才開成,自己也只是走過兩次,而且都是從下往上走,年代久遠不一定能記住路線,聽哥哥們說,就只有最后開成的路是踏實的泥土和巖石,其他地方都是散碎的石頭,不能承重。也就是說,就是路線找對,也不能踏錯一步,否則……
我一邊從自己的記憶中尋找曾經走過兩次的路線,一邊安慰自己:就是摔下去也不會死的,八米多而已,大不了就是斷個胳膊腿什么的??粗粩嘞滦沟牧魉一稳幌肫饋硇r候記憶里攀爬這個小瀑布的路線,上來的時候是從瀑布的右邊,離最接近水流的凸石大概兩個手臂長短的距離,當年我爬這個瀑布的時候是八歲,那么就和我現在能測量到的距離是差不多的!
牽著翛然的手走到我記憶中的地方,看著那塊凸起的石頭,再看看現實里的路線,卻是長著不少的芒草,這種草滿山都是,但是容易割傷人的皮膚。
既然有芒草的生長,那這下面肯定就是哥哥們說的泥土路線了,雖然這個時代不知道離我以前所在的二十一世紀有多遠,也不知道這個小溪隨著時代的變遷會不會有所改變,但是現在我也就只能賭這一把了,沒有其他的路能讓我走下去。
小鬼在凸石的旁邊小心地伸出前腳探探,估計是要探路,但是這時它的前腳卻一下往前滑去,它“汪~~”一聲拼命往后退,幸而是沒有出去多遠,它狂抓兩下就安全了,然而我在一邊卻嚇出一聲的冷汗。
小鬼這個林溪間穿梭的高手都成了這樣,說明這個瀑布比二十一世紀時更難攀爬,我握緊了自己受傷的右手,這一遭,總是要走的。
想法既定,我也安心下來,安排下走的最合理方法。
我把背在左肩上的外袍解下來,這件衣服也不成形了,被撕了幾次,一只袖子是沒有了的,我這件青衣雖是比較高檔一點的帛,但是縫制衣服的人估計針線活不好糟蹋了上好衣料。一通撕扯,我這件外袍就變成了幾塊布料。我把稍小的兩塊給翛然的手包上,比較大的一塊包住了他的頭部,有兩塊我特意留長的綁在了一起加長,再把加長布料的一頭綁在他的腰帶上,然后另一頭綁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知道這個布料既然能被我撕爛,那就肯定是沒有辦法承受住翛然的重量的,我這樣做是有點畫蛇添足,但是我只是為了求一個心安,至少包在他手上和頭上的布料能給他抵擋住芒草的割弒,這也是我暫時能想到的保護他安全的最好辦法了。
我扯了扯連在翛然和我身上的布帶,蹲下來輕輕拍了拍翛然的臉說道:“怎么樣?怕不怕?”
翛然堅定地搖搖頭:“有姐姐在,我什么也不怕!”
我雙手撫著他的臉,心里有一絲的安慰:“一會姐姐先下去,你跟在姐姐的后面,看好了姐姐走的腳印,姐姐走哪里你就走哪里,一定不能走錯了。姐姐手上的這個布帶是連著咱們的,走的時候不要害怕,因為姐姐是跟你在一起的?!?
怕他一時間記不住那么多,我頓了一下又道:“一定要踩穩(wěn)了才能走下一步,比如說你的左腳是先踩下去的,那就一定要踏穩(wěn)之后再把右腳放到下一步。手上要抓東西的話,一定不能抓樹枝或者葉子,要抓住大一點的樹草根部。還有一點,千萬不要隨意抓這種芒草,葉子很鋒利的,記住了嗎?”我隨手指著一叢芒草的葉子。
翛然一臉嚴肅地聽我說完,又認真地看了我所指的芒草,最后很慎重地點了頭說:“姐姐,我知道了,我一定記住姐姐說的每一句話?!?
看著他乖巧完全信任我的樣子,我的心里一陣的難受,這次下去并沒有十足的把握。忐忑的心情在這半天的時間內不斷上演,想起二十一世紀的自己也只不過是平凡人一個,從來沒有人如此信任地把自己的生命交到我的手上,我只覺得自己往下走的每一步都不能出絲毫的差錯。
如此一番心理斗爭之后我準備開始行動,緊了緊肩上的包袱和手上的布帶,我低下身子,用沒有受傷的右腳先試探走一步,手上抓住了一棵生長在邊上的小雜木根部,右腳在能到達的地方上剮蹭了幾下,找到了一處能下腳的地方,我低頭看了一眼,是一棵芒草的根部,我松了口氣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右腳上,準備給左腳找下一個落腳點。再次踩到了一棵芒草的根部,“呼!”我輕出一口氣,看來這些芒草也不是一無是處。
“來,弟弟,像姐姐一樣,面朝著地,手上抓住姐姐剛才抓住的小樹,踩著姐姐剛走過的地方往下走。”我對著還站在巖上待命的翛然大聲喊道。
耳邊是瀑布水瀉的轟鳴聲,不知道他能不能聽到我說的話。
翛然這會已經抓住了剛才我放開的樹根,顯然是已經聽到了我說的話,然而此時的我又產生了另外一種顧慮:剛才對著他的面說話,竟然沒有發(fā)現這瀑布水流的聲音這么大,這條路線是“S”型的,現在還是離瀑布比較遠的地方,一會到一半路的時候會離瀑布比較近,不知道到時候我要怎么跟他表達我的話語。
我想了想,趁著現在他還能比較清楚地聽到我的聲音,我還是把剛想到的方法大聲告訴了翛然:“弟弟,一會到了下面要是聽不到我說話的聲音,我們以系在身上的布帶為為信號,我抽動一下布帶,就是左腳下來;動兩下就是你的右腳下來;不動就在原地不要動;手上要盡量抓住能抓住的比較牢靠的植物;如果一只腳踩空了不要著急,姐姐就在你下面,會給你托住的,所以你只要放心地跟著姐姐走就行了,聽清楚了嗎?聽清楚了就給姐姐揮一下左手,姐姐在你下面聽不到你說話!”
我看著翛然的左手動了動,知道他聽到了囑咐我也就安心了。
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下移了三四米左右的距離,就到了離瀑布最近的地方,也到了最艱難地地方,沒有了茂密的芒草,只剩下一片一片青綠青綠的苔蘚,瀑布濺薄而出的水花打濕了我的衣裳,這應該就是只能靠凹凸石頭攀爬的一段了。
我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下左腳,慢慢地用鞋子蹭掉表面的青苔,需要找到凹點,不久腳上找到了一個下腳的地方,確定是安全之后我慢慢地把重心轉移到這個腳上。涼水從瀑布濺到身上,已經受傷的右手和左腳此刻因為長時間的肌肉拉伸正隱隱地發(fā)痛,而兩只手掌因為抓芒草根被割傷的傷口正火辣辣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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