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紫杖權(quán)傾作者:十三閑君時(shí)間:2020-12-17 18:56:35
明王殿下喜歡喝酒?百杯不醉等等且都是后話。
為了看起來慕容宸是個喜歡喝小酒的王爺,晚膳時(shí),特意讓子規(guī)吩咐廚房送些小酒。
可看著桌上一杯未動的花雕,俞華裳猶豫了,難不成是要自己替他喝了?
總是要為自己說的話負(fù)責(zé),俞華裳想著不由分說拿起酒壺將酒倒在自己的碗中,一仰脖,盡數(shù)喝進(jìn)肚里。
瞬間一股灼熱順著胃蔓延開來,以前也只是小酌,今日這一碗倒真不適應(yīng)。
慕容宸搖了搖頭,這盟友也算是機(jī)警,可是處理問題的方式,太過糟踐自己,難道不知子規(guī)是個嗜酒如命之人嗎?
幸虧慕容宸什么都看不到,要不然瞧著俞華裳一臉的暈紅就該笑話她了,隨手只是戳了戳她,還好,還有反應(yīng)。
俞華裳大聲叫來六月和花生,將桌上的晚膳收拾了,利索的站起身,還好沒有暈,走到軟榻旁拿起披風(fēng)順勢披在了慕容宸身上,啥也不說,就是這樣拉著一面疑惑的慕容宸出了大殿。
芳華宮大殿后有一處偏內(nèi)院,俞華裳很是喜歡,此處雖不大,但收拾的干凈利索,石子路上的雪都被清理到一側(cè),蜿蜒曲路盡頭一株梅花樹傲然獨(dú)開。最重要的是,兩側(cè)都是圍墻,在這里說起悄悄話倒也不擔(dān)心有人在旁躲著偷聽。
“你這一下午,倒也轉(zhuǎn)了不少地方。”慕容宸在這里長大,轉(zhuǎn)過回廊來到這里便知道自己到了何處,只是對俞華裳能看出這座院子的精妙設(shè)計(jì)有些意外而已。
俞華裳心中暗喜,抬頭瞧了瞧散發(fā)著熒光的月亮,卻瞧見坐在房頭的子規(guī),心中剛剛?cè)计鸬难笱笞缘糜直粷矞缌耍约合氲降囊磺?,慕容宸卻比自己想的更遠(yuǎn),派子規(guī)上房不過是雙保險(xiǎn),居高臨下,轉(zhuǎn)角處的動靜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給你?!?
俞華裳將攤開的手伸到慕容宸跟前,又拿起他的手去抓自己手上的東西。
兩根手指摩挲一捧細(xì)土,又湊到鼻前問了問,“土?何意?”
本就沒什么意思,只不過是故弄玄虛,倒是讓俞華裳一笑,又故作正經(jīng)起來,“是土,這是芳華宮后院的土。”
收起笑臉說回正題,將下午看到八月在后院挖土埋東西的情景一五一十的講出,又想到再見八月時(shí),她耳朵上換了別的耳墜,覺得后院埋的八九不離十就是兩個銀耳墜子。
不是什么主子,也不是什么宮里的掌事宮女,卻有一對看似平常卻做工精細(xì)的耳墜,說是入宮一年只在禮邸侍奉,到底也不似這么簡單。
一向喜歡招搖卻又突然將耳墜埋了,這其中定是得到了什么人的警告,不出意外,這警告之人也必是宮中這幾個宮人之一。
慕容宸總覺得這推理太過片面,證據(jù)過少,有很多理由可以駁回她的判斷。
俞華裳眉毛一挑,也不想多和眼前之人辯解,自知是有那么一些揣測在其中,轉(zhuǎn)而又說起對六月的懷疑。
這六月倒是說話做事很是謹(jǐn)慎,可再怎么著也還是年輕,一些虛榮總是放不下。單看她這一身穿著雖和一般宮女穿衣打扮無二樣,不過,她衣袖露出來的內(nèi)襯到讓俞華裳看出不少端倪。
蠶絲繡制,雖內(nèi)襯通體嫩白,但隱約可見同色花紋,而在陽光的照耀下,倒是愈加鮮亮,不仔細(xì)看,也發(fā)現(xiàn)不了六月穿的內(nèi)襯究竟是何布料。
同樣是個最底層的宮女,卻有著富家之人才能用著的蠶絲緞面,不知道是不是芳華宮的風(fēng)水好,來這的宮女竟然都如此闊綽。
“所以呢......”慕容宸聽著覺得這個故事倒是有趣。
“所以,我覺得這個六月就是警告八月的那個同伙,一個做事警惕,一個浮躁有余,可兩人搭配不正好互補(bǔ)了嗎?”
入夜天冷,一陣風(fēng)過將梅樹上的雪紛紛吹下,零星斑點(diǎn)卻將這夜趁的更是寒冷。
慕容宸將身上的披風(fēng)攏了攏,對剛剛俞華裳的話沒有什么過大的反應(yīng),平靜的說了一嘴,“這八月是過于張揚(yáng)了些,賞她的東西倒也不遮掩,看來是個沒有心眼兒的奴婢。”
“你......”俞華裳有些懊惱,原來是慕容宸故意找人來試探自己,想想剛才自己大言不慚的分析活像是個被耍之人。
“也并非試探你,主子賞奴才,有什么打緊的,對了,還有那個六月,之前在蘅妃那當(dāng)差,知道我進(jìn)了宮,蘅妃便把她送來伺候著,不過,依你這么說,這個六月在蘅妃那過的還不錯了?!?
俞華裳越聽越來氣,彎腰捧起一把雪攥成雪團(tuán)想要砸他,可還是沒下去手,狠狠的砸向那株梅花樹,瞬間枝上的雪花嘩嘩嘩的落了下來,但也倒霉了站在樹旁的慕容宸,頃刻間發(fā)絲上和披風(fēng)的毛裘上都沾滿了雪。
“你是在報(bào)復(fù)?”
“我為何要報(bào)復(fù)你,只是跟你一樣,無聊罷了?!?
慕容宸向前走了兩步,卻不曾想俞華裳站的離他這么近,竟然差些撞上了她,及時(shí)伸出的手牢牢地摁在了她的肩頭。
忽然想到那日手撫上的光滑肌膚,還有那株開得正旺的彼岸花。
俞華裳肩頭一沉,側(cè)過頭看見一只纖細(xì)的手,卻不知所措,慢慢將目光抬起,對上那雙空洞的眼睛,黑色的眼眸可惜沒有任何光亮,此時(shí)卻萬分慶幸那眼眸中看不見自己的表情。
“我們算是扯平,今后在宮中還是要小心著才好?!?
說罷,慕容宸拍了兩下俞華裳的肩膀,又向旁邊挪了挪,這才擦身而過。
懂得關(guān)心人了,還是沒話找話說,俞華裳看了看空了的肩頭,沒好氣悶哼了一聲,想著,看來是對自己的做的事感到慚愧了。
襄國使臣來得到快,比預(yù)期早到了兩日,這讓懿皇帝措手不及,還好宮中所有準(zhǔn)備俱全,只是不吭一聲的習(xí)慣,讓懿皇帝心有不爽。
如今天下瞬息萬變,半年前還是諸國畏懼的燕邵國如今便讓剛剛吃了勝仗的襄國趕了上來,可襄國國君卻懂得適可而止,此時(shí)更應(yīng)該養(yǎng)精蓄銳的才好。所以才會派使臣來訪,以示兩國友好之意。
祁王趙璽不用說,外交辭令是張口就來,只是這次跟來的公主趙夕瑤,卻是一個傲嬌的主。
因?yàn)槭翘崆斑M(jìn)都,也只能匆匆準(zhǔn)備了晚宴招待,除了燕邵國眾皇子外,皇帝妃嬪也在晚宴名單之列。
皇子們玉樹臨風(fēng),皇妃們雍容豐韻,歌舞表演亦是精彩絕倫,可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這歌舞上,眼神無不繞著趙璽和趙夕瑤轉(zhuǎn)。尤其是趙夕瑤,一身霞光橙色齊胸襦裙光鮮照人,飄逸裙帶綺麗如云,紅唇輕呷酒杯媚態(tài)百生,眉眼盈盈,秋波暗動。
趙夕瑤剛剛喝的梅烙花酒,是滇王慕容錦送上的,兩人隔空舉杯,相視一笑。
雖說趙夕瑤常年征戰(zhàn)沙場,比那些個嬌嫩的公主強(qiáng)悍得多,但蘭貴妃倒不介意有這樣一個兒媳,而今日一看,這驍公主也并非那些只懂得舞刀弄棒的粗野丫頭,換上華服竟也是個艷麗美人,想想配自己兒子也不虧。
“六殿下,不介意喝一杯吧?!壁w夕瑤走過慕容錦,連招呼都沒打就直徑走到慕容宸身邊,又在眾目睽睽之下收裙坐在了慕容宸一側(cè)。
忽感身邊有人靠近,伴著一股甜蜜的香氣,面無表情的臉也換上了一個淡淡的微笑,端起酒杯,沖著一側(cè)示意一下,“公主邀請,怎敢拒絕?!闭f完,一飲而下。
“六殿下,不,如今該叫明王了,明王殿下還記得我?”
“當(dāng)然,驍公主威名想忘都忘不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聊的竟很投緣,現(xiàn)在談起那日吳歌山的相遇,倒像是個笑話,說著說著兩人竟笑了起來。
慕容錦暗暗不爽,瞧著身邊熟絡(luò)聊天的兩人很是嫉妒,本還想今日就把這驍公主拿下,竟讓一個瞎子捷足先登,一時(shí)氣不過,也只能拿酒泄憤,一口一口的干喝著。
坐在懿皇帝一旁的趙璽見了驍公主如此主動和燕邵皇子聊天不免有些驚訝,想當(dāng)初皇帝命她和自己一起出使燕邵國時(shí),這個刁蠻公主還是百般不愿,聽聞打算為她選個駙馬更是鬧翻了天,可現(xiàn)下倒好......
看來這個年紀(jì)的姑娘還是抵不過俊秀的皮囊,看這六皇子倒也是個英俊不凡之人,只是這一雙眼睛,是有些可惜了。
趙夕瑤幾杯酒下肚,臉上也泛起了紅暈,慢慢將一只胳膊搭在慕容宸肩上,一只手指不時(shí)地卷著他的一綹烏發(fā),又湊向他的耳邊說道,“殿下,你我甚是投緣,倒不如做我的駙馬如何。”
慕容宸的身子依舊是直立著,跪坐在軟墊上,拿起桌幾上的一杯水遞給趙夕瑤,“公主怕是醉了,喝些水醒醒酒。”又喊向一旁的子規(guī),讓他扶趙夕瑤一旁休息。
“如此不解風(fēng)情”趙夕瑤心中暗想,這也正中自己的心思。叫來貼身婢女,便踉蹌著離了席。
一身雪白長袍,竟讓趙夕瑤壓的皺皺巴巴,慕容宸伸手想要扯平卻摸到衣擺下有一塊東西,仔細(xì)摸了摸,上面竟是一個“驍”字,看來是趙夕瑤故意將她的令牌放在了他的衣擺下。
一杯酒下肚,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順著衣擺將令牌藏入寬袖中,又拿起桌幾上的酒杯一飲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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