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那裴光霽快要來了。小妹,你千萬不要露出馬腳?!?
佟凌萱回屋換了身干凈的衣服,又走出來,低眉順眼的站在佟凌青身后。
就在這時,門外有太監(jiān)喊道:“皇上駕到——”
佟凌青理了理發(fā)梢,立刻開門笑臉相迎,佟凌萱則低頭跟在后面。
裴光霽一身龍袍,大步走進(jìn)來,看見相迎的人,面上出現(xiàn)一絲柔軟。不過,下一刻就目光森寒的落在另一道身影上。
“臣妾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青兒,起來吧。”裴光霽揮揮手,就朝著佟凌青后面的人直走過去。
佟凌萱并不慌,而是垂著腦袋,心里默數(shù)著“一、二、三”。
前面的佟凌青心里一咯噔,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抬起頭來!”
墨黑鑲銀邊的龍靴停下,裴光霽威嚴(yán)的聲音,響在頭頂。
佟凌萱眼眸微瞇,立刻化為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哆嗦著肩膀抬起腦袋。
“奴婢……奴婢叩見皇上?!毙m女一下子跪在地上,呆呆的望著當(dāng)今皇上的龍顏,早已嚇得面無人色。
佟凌青立刻走上前,細(xì)聲詢問:“皇上,小翠犯了何事?”
裴光霽望著小翠完好無損的眼角,皺了皺眉頭,隨即,他的眼尾忽然漾開一絲花來:“青兒,今日宮里出了個女刺客,這刺客的身形倒和你身邊的小翠差不多……”
裴光霽又仔細(xì)掃了眼那叫小翠的宮女,見她哆哆嗦嗦的模樣,和那個武功高強(qiáng)的老婦人相差甚遠(yuǎn)。難道是他多慮了?
怕被裴光霽瞧出端倪,佟凌青趕緊拉著他進(jìn)了內(nèi)室。
“聽說那刺客毀了宣平殿?!辟×枨噙呎f邊給裴光霽遞上一杯涼茶,“皇上,這是上好的茉莉茶。這茉莉花是臣妾早上親手摘的,您喝了消消氣啊?!?
裴光霽接過,抿了口,茉莉的香氣盈滿肺腑,這微涼的茶水倒是消了他大半的怒氣。
“還是青兒貼心。”裴光霽把佟凌青攬入懷中,寵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尖。
佟凌青羞紅了臉,軟糯糯的叫了聲“皇上”。
門外的小宮女,貼心的為他們關(guān)上了門。
夜色漸沉的時候,大玥國的皇宮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安靜下來,侍衛(wèi)依舊在連夜抽查刺客,但降雪閣肯定是安全了,因為大玥國的皇帝親自來過。
佟凌萱躲在下人的房間里,腳底開始往上躥起一股股涼意,這涼意持續(xù)了沒多久,就是一陣陣鉆心的疼,仿佛有上千萬只螞蟻在啃噬她的心臟。而那眼角的傷口慢慢的裂開,流出黑色的血液,一陣奇癢從傷口蔓延開來。
佟凌萱想抓撓,但她用嘴咬住了手指。
不能!
她不能抓!
否則面臨的將是毀容,而且抓不好把眼睛抓瞎了也說不定。
瘦小的黑影蜷縮在床腳,渾身抖如篩糠。
沉靜的夜里,她小聲的哼唧起來,盡管咬住了雙唇,但依舊忍不住呻吟出聲。
這緋雪果然如傳聞那般,讓人痛不欲生啊。
嘴角露出凄涼的笑。從七歲開始,她就養(yǎng)成了一個習(xí)慣。那就是痛的時候,她偏要拼命的笑,似乎這樣,就可以緩解痛苦。
“哈哈哈……呵……”
“斯斯……呵呵……”
“阿姐?姐姐——”小妹擔(dān)心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佟凌萱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滾落到地上,她扶著桌子勉強(qiáng)站起來,拖著腿走到門口,但并沒有打開。
“青兒……我沒事……”
聽見阿姐的回音,佟凌青才放下心來。聽阿姐說話的語氣,想來這緋雪也并不像傳言的那般厲害。
“我走了,阿姐,你休息吧。”
“嗯?!?
門外終于沒了動靜,佟凌萱倚靠著墻壁,緩緩的滑到地上。
冰涼的地面,劇烈的疼痛,讓她的腦袋更加的清醒。
這就是緋雪的妙處所在。
它會讓用藥的人,疼痛中時刻保持著清醒,而這種現(xiàn)象是最可怕的?;杳赃€好,若是不昏迷,這種痛苦會讓極度清醒的人想不開。
佟凌萱咬緊后牙槽,她把胳膊艱難的繞到頸后,摸到一個穴道,使勁用力,她便軟軟的昏在了地上……
經(jīng)過四五天的休息,佟凌萱才從房間里走出來。而眼角的傷口只剩下一道細(xì)長的白痕,不仔細(xì)看,很難發(fā)現(xiàn)。
小妹告訴她,宮里的搜查已告了一段落,后宮又太平下來。
佟凌萱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并無過多喜色,隨后突然想起什么,出聲問:“青兒,我給你的藥丸,你每次都記得吃了嗎?”
佟凌青一愣,見阿姐的目光驟然冰冷下來,她嚇得肩膀一抖,趕緊說道:“和裴光霽做完,我每次都吃的?!?
“嗯,這還差不多。青兒,你記住,你和裴光霽雖是假戲真做,但你絕不能有他的孩子!”佟凌萱聲音很冷,望著自己的妹妹,極其嚴(yán)肅。
佟凌青“嗯”了聲,心虛的點點頭。隨后,她不死心的又問:“阿姐,我若是有了呢?”
佟凌萱的雙眸一凝,仿佛兩條毒蛇冷冷的望著她這唯一的妹妹:“我會親手打掉那個孽種!”
“為……為什么?”佟凌青眼中蓄滿了淚水,看著現(xiàn)在的阿姐,她心中微微的疼。
“因為他的父親是裴光霽,是我們佟家的仇人!這是永遠(yuǎn)也改變不了的事實!小妹,你別忘了你也是佟家人!”
佟凌萱凝了眼佟凌青,再次警告道:“小妹,別忘了你的任務(wù)?!?
佟凌青垂下腦袋,沒有出聲,整個人異常的安靜。
御書房。
裴光霽邊批改奏折,邊聽手下匯報。
說是前幾日辛者庫來了位年老的宮女,那宮女和宣平殿的刺客很像,而且放眼整座皇宮,在那個年齡段的宮女幾乎沒有,僅有幾個上了年紀(jì)的嬤嬤。
裴光霽放下毛筆,沉思片刻,問:“可查清那個老宮女的身份了?”
“聽那嬤嬤說,那老宮女是元王爺派進(jìn)來的。”
“哦,裴光元?”裴光霽把手里的奏折扔到桌子上,面上已經(jīng)隱隱有了怒意。
“好你個裴光元!你還不安生哪!難道非要找到先皇的遺詔你才甘心么?”裴光霽冷笑著,揮手讓屋里的一干人等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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