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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陰風(fēng)陣陣

小說:我在殯儀館做化妝師作者:百寶嵌時間:2021-08-15 11:58:01

  撲通……

  我摔到了冰冷的地板上,這時才發(fā)現(xiàn)剛才的一切都是夢。

  只是一切太逼真了,仍然歷歷在目,以至于我現(xiàn)在額頭上還殘留著一層冷汗。

  我把錦盒握在手中,反復(fù)摩挲,心想剛才的夢境是預(yù)示嗎?還是純屬偶然?

  正琢磨間,隔壁傳來了小情侶為愛鼓掌的聲音,我掏出手機(jī)秒表,依然到了一百秒的時候熄火了,我略感失望地爬到床上繼續(xù)昏睡。

  第二天,我?guī)襄\盒,準(zhǔn)點到達(dá)了殯儀館,卻發(fā)現(xiàn)原本寬敞的大廳已是人滿為患。

  “楊魁,趕緊過來?!?/p>

  沈意歡站在不遠(yuǎn)處招呼我,我趕緊小跑過去。

  沈意歡已經(jīng)換上了工作服,她前凸后翹的身段被掩蓋住了,唯獨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折射出動人的波瀾。

  “出什么事了?”

  “沒什么大事,來活了?!?/p>

  我跟著沈意歡進(jìn)入了化妝室,看到中間擺放著一具肥嘟嘟的遺體。

  “楊魁,今天你需要上手了,工程量有點大?!?/p>

  “好的,我盡力幫你。”

  “不是盡力,是必須要完成,這位往生者身份太特殊了。”沈意歡的語氣有些焦急。

  我穿好防護(hù)服,走近板床觀察上面的往生者,問道:“他是誰?”

  沈意歡催促道:“先別說這些了,以后會讓你知道的,抓緊時間干活吧?!?/p>

  我不好再問什么,拿起剪刀剝掉往生者的外衣,露出一攤白嘟嘟的軀體,觸感很軟,應(yīng)該是剛?cè)ナ罌]多久。

  “把他的褲衩扒了。”沈意歡指著往生者的下半身。

  “全脫了?”

  “沒錯,動手吧,先給往生者清潔軀體,從頭到腳都擦拭一遍。”沈意歡丟給我一條溫?zé)岬拿怼?/p>

  我小心翼翼地如實照辦,感覺自己像一個搓澡師傅。

  沈意歡將化妝物品整整齊齊碼放在托盤里,看得出她臉色有些難堪。

  “你認(rèn)識他?”我輕聲問。

  “什么?”

  沈意歡很是驚愕,完全沒想到,我會這么問。

  我又說:“門外人都是往生者的親屬嗎?”

  “不該問的別問?!鄙蛞鈿g有些惱怒,拿起小刷子給往生者涂粉底。

  我不好再說什么,只能埋頭默默擦拭往生者的軀體。

  幾分鐘后,往生者的軀體已經(jīng)徹底清潔完畢,就連指甲都被修整過。

  “你來給往生者涂粉底,我去庫房拿點東西。”沈意歡將小刷子遞給我。

  我猶豫要不要接,畢竟自己以前都是給活人化妝,這突如其來給另一個世界的人化妝,心理難免有些忐忑。

  沈意歡見我遲疑,索性直接把刷子塞進(jìn)了我的手中。

  “記住了,任何時候不準(zhǔn)摘口罩,更不能對著往生者呼氣,保持距離?!?/p>

  我點點頭:“知道了,離得太近會把妝弄花,我以前給演員化妝也是這樣。”

  “隨你怎么想吧,記得我說的話就行了?!鄙蛞鈿g轉(zhuǎn)身離去。

  我分明看到她在轉(zhuǎn)身的時候,好像輕輕搖頭了,難道是在對我的技術(shù)提出質(zhì)疑?

  我有些不悅,但仔細(xì)一想,也可以理解,畢竟我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我很快就說服了自己,埋頭給往生者化妝。

  說實話,我的內(nèi)心還是多少有些惶恐,尤其是在沈意歡離開之后,空曠凄冷的化妝室只有我一個人,不對,還有一個不喘氣的人。

  我反復(fù)告訴自己,眼前這位躺在板床上的男人,他沒有去世,只是睡著了而已,我不是在給尸體化妝,而是給一位即將扮演植物人的演員化妝。

  這種心理暗示還真管用,剛才還在顫抖的手,竟然穩(wěn)如狗。

  毛刷在往生者的肌膚上拂動,產(chǎn)生細(xì)微的唰唰聲和細(xì)微的粉塵,結(jié)果嗆得我連打好幾個噴嚏,口罩差點都掉下來。

  突然間,我想起一件事,昨天見沈意歡給往生者化妝前,都會站在一旁恭恭敬敬地說道一番,今天她好像沒做這道工序。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代勞吧。

  “你好,我是化妝師楊魁,今天由我來給你提供化妝服務(wù),希望你能滿意,如果你有什么需求盡管提……”

  說到這里,我猛地停下,抬手想給自己一嘴巴子,怎么把以前給演員化妝的那一套搬出來了,真是說順嘴了。

  我清了清嗓子,打算重新再說一遍,卻感覺懷中傳來了震動。

  由于工作期間不準(zhǔn)出現(xiàn)無關(guān)的雜音,所以我一進(jìn)殯儀館的大門就把手機(jī)調(diào)成了震動。

  但當(dāng)我掏出手機(jī)查看時,并沒有看到短信和電話提示,難道剛才是幻覺。

  我把手機(jī)放回腰間,繼續(xù)給往生者補妝。

  眼前這位往生者看上去應(yīng)該在四十出頭的年紀(jì),寬額闊面,五官飽滿,肥頭大耳,頗有一種長壽的面相,怎么就英年早逝了呢?

  嗡嗡……

  震動聲再次從懷中傳來,這一回把我驚到了,因為手機(jī)被我放在了操作臺上,那么震動聲是怎么回事呢?

  該不是眼前這位往生者對我畫的妝不滿意吧?然后使點小手段捉弄我?

  我后退一步,緩緩把手伸向懷中,朝著震動的位置摸去。

  當(dāng)摸到震動物時,我突然間釋懷了,原來是孫禿子給我的錦盒,這玩意真是奇怪,居然自己會動,我都懷疑里面是不是裝著個手機(jī),再或者是什么什么成人用品。

  可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哪里不對,昨天晚上我做噩夢時,錦盒就震動了一回。

  今天它又突然的震動,莫非是在向我暗示將會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可現(xiàn)在是光天化日,總不能讓我站著做一場噩夢吧。

  呼呼呼……

  一陣?yán)滹L(fēng)從我的脖頸處吹來,使得我后背的汗毛瞬間豎起。

  我瞥一眼化妝室的大門,依然處于緊閉狀態(tài),四周的窗戶也都關(guān)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可這冷風(fēng)從哪里來的?總不會是平地生風(fēng)吧。

  昨天剛進(jìn)化妝室的時候,就有人在背后叫我的名字,今天又吹來了冷風(fēng),實在詭異至極。

  “誰?別躲在后面鬼鬼祟祟!”

  說完這句話,我馬上就后悔了,眼前就躺著位另一個世界的人,我卻說了“鬼”這個字,這不是給自己惹事嗎。

  無人回應(yīng),我克制自己,盡量保持鎮(zhèn)定。

  “楊魁,你先把手里的工作停一下?!?/p>

  沈意歡聲音從身后傳來。

  我如釋重負(fù),緩緩轉(zhuǎn)過身,注視著沈意歡,半開玩笑道:“你不是交代我不能在身后說話嗎?自己怎么還壞規(guī)矩了?!?/p>

  沈意歡一臉木然,走到往生者跟前,喃喃自語道:“我是為他感到惋惜,如日中天的好年紀(jì),竟然被人陷害致死,實在是可惜啊。”

  我大吃一驚,問道:“陷害致死?你怎么知道?不是已經(jīng)檢驗過尸體了嗎?說是沒有問題才送到我們的這里來的。”

  “如果檢驗員和兇手是親屬關(guān)系呢?結(jié)果還會公正嗎?”

  “等會兒,你是說兇手還在逍遙法外,這事……”

  沈意歡伸手撫摸著往生者的面頰,眼角似乎變得晶瑩。

  她哭了嗎?我變得手足無措,這位往生者和她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她每天都會見到大量的往生者,為何偏偏對這位動了情。

  “咱們接下來怎么辦?還要不要繼續(xù)給往生者化妝?”我有些拿不定主意。

  如果繼續(xù)化妝,那么往生者將會含冤而去,可如果終止化妝,又有什么證據(jù)可以證明往生者是被人陷害致死。

  再說了這里是殯儀館的化妝室,不是局里的遺體解剖室,貿(mào)然行動只會惹來麻煩。

  “把他推出去吧,請求重新做司法鑒定,不能讓人走的不清不楚。”

  沈意歡沖我揮揮手,示意我把板床連同往生者推向門口。

  我如實照辦,可快到門口時,大門突然開了,眼前的景象讓我差點驚掉了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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