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紈绔出山作者:時間:2022-01-13 10:29:11
老太監(jiān)這才連忙爬起來,猶猶豫豫。
“說啊?!?/p>
“奴才覺得…太子恭謹(jǐn)仁善,孜孜不倦,恪守本分,行為檢點(diǎn)…”
“朕不是讓你說廢話!”老人瞪了他一眼:“再說廢話朕一樣治你罪!”
老太監(jiān)哭喪著一張臉,無奈的道:“那奴才說了…奴才覺得…太子是好的,少說了也是守成之君,能安邦固國…”
“那往多了說呢,往多了說你覺得是什么?”老人接著追問。
太監(jiān)結(jié)巴好一會,最后終是說了出來:“往多了說…多了,怕也是守成之君…”
話音落下。
“唉…”一聲輕輕的嘆息在空氣中回蕩。
太監(jiān)不敢說話,老人也不說了,沉默靜靜在發(fā)酵。
許久之后他老人才接著說:“過了今年朕就虛年六十,北方失地未收,遼人虎視眈眈,南方草莽四月還聚眾作亂。
王越老了,冢道虞老了,朕不得不急…你也說守成之君,可若這樣一個天下他要怎么守?守得住嗎?”
“陛下…老奴該死,不該胡亂言語…”
老人輕輕擺擺手:“不怪你,天命如此罷了?!?/p>
一聲長嘆后,又是長長的寂靜…
“明天你帶人送些東西到相府,帶著圣旨告訴王越,就說朕準(zhǔn)他告病修養(yǎng),讓他安心吧?!?/p>
“奴才明白?!碧O(jiān)躬身道。
“如果瀟王在就好了…”許久后老人看著皚皚大雪輕聲道。
…
大街上。
李壞帶著秋兒月兒,還有兩個護(hù)院,也是之前幫他作奸犯科的狗腿子,一個叫嚴(yán)申,一個叫季春生,
兩人都是從過軍的,身手不凡。
李長河名聲太壞,獨(dú)自出門還是不放心。
而且景朝最大的特點(diǎn)就是匪盜橫行,綠林人勢大。
要是哪個俠義之士實在對李長河惡行看不下去,要舍生取義為民除害也不是沒可能的,所以外出也要小心翼翼。
一開始他不懂這“李長河”三個字意味著什么。
王府四周都是高宅大院,人煙稀少,下人很少出府,其他人出府都對他退避三舍。
直到他跟著秋兒一路進(jìn)入京都繁華地段,隱約聽著遠(yuǎn)處有人喊了一聲“李長河來了!”
然后河邊街道,行人匆匆,踩著大雪咯吱咯吱一會兒就沒了人影。
幾個沒反應(yīng)過來依舊玩鬧的孩子也在哭鬧中被大人拖走,不一會街道干干凈凈,還落下一些籮籮筐筐。
李壞愣了好久,月兒才低著腦袋拉拉他的衣袖,似乎是怕他生氣:“世子別理他們…”
都說談虎色變,普通人都怕到這種程度,那么他手上十有八九至少是鬧出過人命。
罪孽深重啊,李壞忍不住這么想到。
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沒事,我不在意?!?/p>
他今天只是想去看看王府的酒樓,這也是王府除去皇家供奉唯一的經(jīng)濟(jì)來源,要想讓王府日子好一些,這是唯一出路。
嚴(yán)毢雖然口頭應(yīng)了,但看得出他并不相信李壞能賺錢,隨口一說誰都不會信。
其實李壞心里也沒有著落,只是想王府一百多人冷一個冬天,那要冷出毛病的。
城中酒樓,地腳很好,河堤暗柳,綠樹成蔭,從這里有還隱隱可以看到河對岸的王府。
李壞并沒有進(jìn)去,先是繞著外邊轉(zhuǎn)了一圈,酒樓前就是河岸,有一排高大的垂柳,老枝盤結(jié),歷經(jīng)滄桑,年歲不小。
側(cè)面是涼棚,平日應(yīng)該有人在那賣東西。
只是現(xiàn)在下雪,估計沒人來了,旁邊是一片被清理過的空地。
酒樓一共三層,二樓三樓都有外露的陽臺類建筑,能看到河面。
后方綠樹成蔭,是因為沒有人打理的緣故,看起來有些雜亂。
這里地段偏僻,很安靜,幾乎看不到人,所有客人自然稀稀落落,沒有多少人來此處。
秋兒蕙質(zhì)蘭心,大概明白李壞想在酒樓上做些手腳,可越看越皺起眉頭,一張小臉都快成了抹布。
李壞笑起來問道:“秋兒你覺得這里怎么樣?”
秋兒搖搖頭:“位置離城中偏遠(yuǎn),附近沒有能常來酒樓的富貴人家,王爺在世時時常會來此處,也只是當(dāng)做消遣,除此之外也再無人來了,只怕…”
李壞點(diǎn)點(diǎn)頭,夸獎到:“不錯,很聰明呀丫頭?!?/p>
鬧得秋兒一陣臉紅。
秋兒一下就看出這地方的問題所在,那就是沒客源。
環(huán)境,管理這些可以慢慢改,但沒有客源卻是個大問題。
古人常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地緣決定一切,這是有道理的。
但李壞看過后反而不擔(dān)心了,沒有多說,李壞道:“我們進(jìn)去吧?!?/p>
眾人進(jìn)入酒樓寬大的正門,上方有著古樸的牌匾,
寫著“聽雨樓”三個大字,曾經(jīng)瀟王親筆寫下。
“聽雨樓,好名字啊?!崩顗脑谛睦锬钪?。
在大廳中等了一會,讓季春生去找掌柜,李壞觀察四周。
一樓大廳都是柜臺和桌椅,擦得很干凈,但凹槽里布滿斑駁脫落的木屑。
側(cè)面是上樓的樓梯和后方的廚房,沒有一個客人。
李壞接著上樓,二樓小一些,有欄桿回廊,回廊上可以看到外面的河流,河面。
對岸隱約的高宅大院,不過依舊空無一人。
最高的就是三樓,上三樓時意外的發(fā)現(xiàn)三樓有人,不過也是寥寥兩人。
一個老人和一個年輕的女孩,在最靠近回廊的位置。
桌上溫著酒,花生米,小菜,羊肉片,一張小桌,女孩似乎在輕聲唱詞,老人在獨(dú)酌。
景朝殺耕牛是犯法的,因為耕牛稀少,又是農(nóng)業(yè)國家,而豬肉被認(rèn)為下等肉,上層人都喜歡羊肉。
李壞沒想到在這遇到人,對方也發(fā)現(xiàn)他,李壞遠(yuǎn)遠(yuǎn)作揖,對方老小都愣了一下,然后回禮。
不過那女孩也不唱詞了,坐在老者身邊,擋住李壞視線。
李壞沒太在意,大概這老人是個高門大戶的人家,那女孩是他婢女或者小妾之類的。
不一會季春生帶著掌柜來了,掌柜是一個胖胖的中年男子,留著八字胡,叫嚴(yán)昆,王府下人大多都是蕭王賜姓“嚴(yán)”。
姓嚴(yán)就說明是瀟王舊部,多少可以信任。
李壞問了他很多,少量關(guān)于酒樓,但大多隨便插入一些題外話,比如生活狀況,附近的地緣,甚至京中趣事。
把三成想要獲得的情報和七成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混合,這是偵查和反偵察的一種重要手段。
這樣能讓人放松下來,在不知不覺間獲得你想要的,而且提高情報的準(zhǔn)確度,因為在無防備的狀況下人們更愿意說真話。
大概半個時辰非常輕松又不著痕跡的談話,李壞基本知道所有他想知道的。
看了一圈酒樓,李壞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些框架。
首先是餐廳顏色的布局要調(diào)整一下,以刺激食欲為主。
紅色和食物是很好的搭配,能激發(fā)人的食欲;白色能夠反射食物自然光澤,讓食物看起來更加誘人;
綠色能夠吸引人眼球,給人食物新鮮清爽的心理暗示;橙黃色會給人香甜、松軟的感覺,點(diǎn)綴一些能讓人更加有食欲。
李壞指著門口小攤旁的空地道:“嚴(yán)申、春生,你們?nèi)フ倚┧募局穹N在這,不要多,五根就行。”
嚴(yán)昆愣了一下,不知道小王爺突然發(fā)什么瘋要種竹子,但不敢違逆,馬上去操辦了。
種竹都是冬種春發(fā),每年十月到十二月種下,次年三四月開始放新枝,時間正好。
李壞看著房梁上掛著遮擋灰塵的青布道:“嚴(yán)掌柜,以后盤碟都要用白瓷的,不要褐土碗,筷子要暗紅的。還有,把青布換成淡黃的,亮一些的顏色?!?/p>
看著小王爺這么胡鬧,嚴(yán)昆一張老臉成了苦瓜卻不得不照做。
交代完這些李壞覺得有必要做一些其它事情。
李壞把秋兒叫過來,帶著秋兒上了三樓,秋兒是有天資的,那就干脆多教她一些吧。
一回頭才發(fā)現(xiàn)老人和女孩依舊還在,菜已經(jīng)涼了,酒卻還溫著,冒著熱氣。
李壞抬手道歉:“抱歉,方才沒注意打攪兩位了,嚴(yán)掌柜給他們換一桌新的,我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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