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窈內(nèi)心苦笑,從前自己與外祖父并不親近,來趙府多半也是國公府銀子短缺,沈秋心攛掇她來要錢的。
冰冷冷的要了錢就走,趙老爺子卻從來也不惱,生怕她在沈府受了委屈,一箱又一箱的金銀珠寶像撿的一樣往國公府送。
趙老爺子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她家娘親排行老三,最小的舅舅只比沈舒窈大十歲,不過二十有七,尚不到而立之年。
趙家最大的特點便是護犢子,尤其是唯一的女子,她的娘親更是被寵得不懂人間險惡。
后來有了沈舒窈,她便繼承了這份愛。
沈舒窈不禁心生愧疚,自己常常惡語相向,他們卻為自己傾家蕩產(chǎn),丟了性命。
“來人呀,快去倉庫……”
沈舒窈連忙阻止了要讓人去倉庫里搬銀子的外祖父,挽著他的胳膊道:“外祖父就這么急著趕窈兒走,連頓飯都不留窈兒吃嗎?”
蘇老爺子久經(jīng)商場,說話做事自然反應(yīng)極快,卻被沈舒窈這么一問愣在了當(dāng)場,眼里泛起了淚光:“窈兒長大了呀?!?/p>
他這輩子銀錢不缺,最大的遺憾就是這外孫女與自己不親。
沈舒窈看得也鼻頭一酸,生怕自己忍不住哭了出來,連說道:“窈兒,要吃好的?!?/p>
趙老爺子聽得開懷大笑:“那是自然,我們窈兒,自然配得上最好的?!?/p>
一旁看戲的趙允城搓搓手,也不出門了:“托窈兒的福,今日有口福了?!?/p>
趙老爺子一腳踹在他屁股上:“你小子就知道跟我搶窈兒,還不快滾出去。”
趙允城捂著屁股呵呵傻笑,也不反駁。
這頓飯吃得其樂融融。
在那個她真正的家里一群豺狼虎豹,隨時等著撲上來,喝她的血,吃她的肉,而在外祖家她卻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沈舒窈放下碗筷,輕輕擦了擦嘴說道:“外公,今日來我是想找你要……”
趙老爺子一口飯還沒吃完,聽到這句話連忙含糊不清的說:“還是缺銀子,是不,來人啊……”
“我要人,不要銀子?!币宦犕庾娓赣忠腥税徙y子,沈舒窈急忙說道
“要人?那沈家難不成連伺候的人,都克扣你?”
“倒也不是,但身邊的都不是體己的人,想找外祖父要幾個可靠的?!?/p>
昨日她便在思索這件事,自己的行蹤被人了如指掌的掌控著,那定然就是內(nèi)鬼了。
娘親帶去的人都被那蘇氏母女換了個遍,除了墨香和趙叔從小跟著她,幸免于難外,其余的人都被發(fā)賣或者換到了不要緊的位置。
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jiān)視著,想想都恐怖。
若要快速將人換掉,她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外祖父了。
“窈兒,可是那沈家有人欺負你,我明日就帶人去好好問問那個沈岱,他是如何做這個父親的?!?/p>
沈舒窈連忙安撫著趙老爺子:“窈兒長大了,能自己照顧自己了,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昨日聽說你落水了,我還擔(dān)心了好一陣,沒想到這事倒是讓你想明白了不少,因禍得福也好啊?!?/p>
趙老爺子說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在這云國縱然你萬貫家財也是會被那些當(dāng)官之人看不起的。
本想把女兒嫁進國公府也算揚眉吐氣了。
哪里想這是親手把女兒推進了火坑啊。
趙府的管家辦事倒是干凈利落,下午沈舒窈回府的時候,人已經(jīng)給她調(diào)好了。
都長得干干凈凈的,面相看著老實能干,在院子里一字排開,等待沈舒窈挑選。
沈舒窈隨便挑了幾個順眼的隨她一同回府,趙府的人她是信得過的。
今日算是這些年來難得的開心,但這個開心卻沒有持續(xù)太久。
沈舒窈還未踏入院子竟然聞到了一陣血腥味飄來,心里頓感不妙,疾步走進了她的玲瓏閣。
只見云書趴在行刑的板凳上,尾骨處血肉模糊,已經(jīng)人事不醒。
而她的仆從皆跪在一旁,蘇氏母女高高在上的坐在門口。
沈舒窈看了這番場景一時氣得心口起伏:“你們是在做什么。”
“二妹妹你今日出去了恐不清楚,我們府里遭賊了,我心里擔(dān)心二妹妹,急匆匆的帶人過來,就發(fā)現(xiàn)這丫頭趁亂監(jiān)守自盜?!?/p>
沈舒窈冷哼一聲:“哪個蠢到家的賊人,大白天偷到國公府來了。
墨香上前扶起云書,云書艱難的站起來,卻是看著沈舒窈道:“小姐,我真的沒有偷盜錢財。”
“我自然相信你的?!鄙蚴骜鹤屇銓⒃茣鴰氯ブ蝹?,這才抬頭看著故作擔(dān)心姿態(tài)的沈秋心。
云書原本同墨香都是她身邊的大丫鬟,貼身服侍在身邊,但人太過老實,因為惹了她幾次不高興,早些間已經(jīng)被罰到外間做灑掃的粗活了。
盡管如此前世她卻千方百計護自己出府,沒有一絲怨言。
別說她本性不可能做這樣的事,就是要做那也斷然沒有機會的。
“我們這么多人都有目共睹,那丫鬟還狡辯,二妹妹可得小心些。”
沈舒窈冷言道:“我的丫鬟,還輪不到他人置喙,還有哪怕她真的偷盜錢財也比某人的丫鬟謀財害命來得好?!?/p>
“好了,以前的事就讓她過去吧,先處理好眼前爛攤子。”
見話頭引到了沈秋心身上,一直端坐的蘇氏總算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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