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一念相思許流年作者:若夢時間:2020-09-05 09:20:02
溫世端了一杯熱牛奶走進(jìn)來。
寧夕躺在床上,除夕夜,她低頭看向窗外,嘴角似乎含了若有若無的一道笑意,清冷的眉目間被外面的煙火頃刻染上了一點(diǎn)塵色,襯得她整個人有了幾分生氣。
隨著輕微的呼吸,她的小腹微微隆起,如今七個月,因著她身材纖細(xì),實(shí)在看不出像是有孕的樣子。
溫世將手中的熱牛奶遞過去,笑著說,似乎想疏解她的心情:“你呀,這么瘦,孩子也大不到哪去,不多吃點(diǎn),營養(yǎng)根本跟不上。”
最后一道煙花被打在天上,爆開出炫彩的花朵,寧夕終于回過神,接過那杯牛奶,一飲而盡。
她不喜歡牛奶的味道,如果不是因?yàn)楹⒆拥脑挕?/p>
溫世收拾了杯子,似乎沒有那么急著離開,拿了張凳子坐在一旁,就那樣看著寧夕。
三個月前這個如同小鹿受驚般的女人一臉淚水闖入他的休息室,跪在地上求他救她,溫世不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但那時候他就像鬼迷心竅了般,絲毫沒有考慮做這件事的后果,帶走了寧夕,替她安置下來,住在自己另外一套房子里。
溫世又坐了一會,見寧夕也沒有要接話的意思,哀嘆一聲。自從當(dāng)初接回來她,寧夕說話的次數(shù)掰著手指頭都可以數(shù)出來。
就在他轉(zhuǎn)身要離開的時候,寧夕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來,帶著深深的疲憊:“穆英旭找我找了很久了吧?!?/p>
不等溫世回答,她就自顧自地說下去:“他找到我是遲早的事情,穆家只手通天,整個A市都在他的把握之中,他這么厭惡我,還有我肚子里的這個孩子,我再繼續(xù)留下去,只會對你有傷害。”
聽到這里,溫世的眉終于輕輕皺了起來。
“溫世,”寧夕閉緊了眼,靠近窗戶的那面緩緩滑下來了眼淚,印在枕上瞬間消失不見,“我很感謝你,但是或許就是這幾天了……我,要走了?!?/p>
溫世終于開口了,沒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臉,多了一點(diǎn)不易察覺的怒氣:“你覺得我護(hù)不住你?”
“你只是一個小醫(yī)生罷了,”寧夕輕笑出聲,不知是在說自己還是什么,“避不開的?!?/p>
“寧夕,”溫世覺得自己的語氣重了很多,拳頭緊握,用力閉了閉眼,“你好好待著,其他的事我會解決的?!?/p>
說完,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溫世迅速地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唯有被關(guān)上房門時發(fā)出的那聲巨響,宣告了他到底有多憤怒。
寧夕苦笑一聲,伸手揩去了淚。
溫世是個好人,有大好的前途光明,她不能拖累了他。
她明白三個月的相處,溫世早就對她有了不一樣的心思,她猜得出,也看得出來,如果不是對一個女人有情,怎么甘愿會替她養(yǎng)另外一個男人的孩子。
可是她太臟了,身體臟了,心也臟了,配不上他。
唯一一直不敢想,也不能想的一個原因,就是她心里還藏著穆英旭。
在心底罵了一句自己“犯賤”,寧夕又躺了一會,覺得那股剛喝完牛奶的惡心反胃感咽了下去之后,才慢吞吞從床上爬起來,蹲下身,從床下拖出來一個小行李箱。
她的東西不多,收拾了一遍又一遍,都塞不滿一個小箱子。
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這個居住了三個月的地方,寧夕猛的深呼吸一口氣,壓下心中那點(diǎn)難過,將隨身的鑰匙放在鞋柜上,就如同她那天走出穆家時候一般,毫不留情地提著箱子走了出去。
大年三十,除夕夜。
人人都在守歲,舉目望去都是團(tuán)圓,一道風(fēng)蕭瑟地刮過來,寧夕忍不住抱緊了自己。
她嫁給穆英旭四年,每一年的除夕夜,都是自己包著餃子過的。
她回到了自己當(dāng)初租的那個小房子里,押一付一,只住了幾天就沒再回來,想來這么久也沒人租,所以當(dāng)寧夕看見如同三個月前一模一樣的擺設(shè)時,才松了一口氣。
唯獨(dú)壓在枕頭底下的那三十七塊錢已經(jīng)不見了。
她不能耽擱太久,溫世遲早會找到她,穆英旭也是。
不論誰先找到她,對她來說都是最壞的下場。
寧夕用自己的身份證定了一張最近城市的火車票,就在年初一,辦好了一切之后,她才仿佛被抽干了力氣,渾身軟的厲害,癱在床上。
手慢慢地?fù)嵘隙亲?,里面的小胎兒似乎感覺到了她的靠近,微微一動。
寧夕的臉上頓時漾出一個慈愛的笑。
因?yàn)樾睦镉惺?,寧夕一個晚上也沒有睡著,好不容易磨蹭到合了眼,又是一道驚雷,頓時驚醒了她。
掏出手機(jī)一看,才五點(diǎn)而已。
如此一來寧夕也睡不著了,好在她定的車票早,八點(diǎn)鐘的,現(xiàn)在收拾東西趕過去也剛剛好,便提了箱子,一個人出去找車了。
等她趕到候車廳的時候,驗(yàn)了票,坐在座椅上,才松了口氣。
還有半個小時,她就可以徹徹底底地離開這座城市了。
候車廳暖氣打的足,大概因?yàn)樗尚赶聛恚瑢幭τX得眼皮子沉的厲害,不一會便昏昏欲睡,夢境現(xiàn)實(shí)交措,一會是溫世找到她,一臉悲傷地質(zhì)問自己。一會又是穆英旭掐住她,罵她婊子的場景。
轟隆一道雷,猛的將寧夕驚醒過來。
背后起了一層冷汗,寧夕這才發(fā)覺自己額頭燙的驚人,竟然是發(fā)燒了。
可是還沒等她緩緩神,突然就聽見外面一陣嘈雜,就連周圍的人都是惶惶恐恐的模樣,寧夕心里驀地打了個突,下意識問向身邊的人:“怎么了這是?”
那人一臉苦惱:“嗨,誰知道,聽說有人來這里找人,車票都晚點(diǎn)了半個小時,我敢去出差,這一耽擱,算是倒大霉了。”
有人來找人?
寧夕心里突然劃過一抹不祥的預(yù)感,總不可能這么巧,剛好是她在的這節(jié)候車廳,剛好是她準(zhǔn)備上的火車。
難道溫世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
說曹操曹操到,就在她這個想法飄飄悠悠地剛落下,門外嘈雜聲突然爆起,寧夕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就覺得腳底生了根,抓著她動也動不了了。
闊別三個月沒見的穆英旭走在前端,臉色陰沉的似可以擠得出水來,穿著一件黑色大衣,襯得整個人高挑極了,眉眼鋒利,寒風(fēng)都要圍著他繞去。
似乎什么東西在心中破裂,寧夕手心發(fā)寒,下意識的就想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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