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詭門棺作者:大蟲時(shí)間:2023-04-19 18:30:03
拿到錢后老邢開始收拾行李,讓我把晾在外面的衣服都收起來,我還沒動(dòng)身,工地傳來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
有人邊敲盆邊大喊,“后山出事了,死人啦……”
我對(duì)老邢說,“怎么又有人死了?”
老邢聲音有點(diǎn)低沉,“拿到錢就走,你管他誰死了?”
我說,“好歹同事一場(chǎng),去看看吧!”
老邢倔不過我,放下行李陪我去后山。
跑到出事的地方,我沒有看見尸首,卻看見工友們一個(gè)個(gè)張大嘴,伸長脖子在望著天,那場(chǎng)面就跟有人正開著飛機(jī)從天上撒美元似的。
我也把頭抬起來,沒看見美元,只感受到了驚嚇。
有股電流從身上穿過,我的臉在顫抖,超出了正常人的頻率。
被吊死的人是工頭!
工頭上吊時(shí)光著身子,那根吊死繩筆直地插向天空,在繩端的另一頭,卻看不到固定物,好像垂在天上,我的手電筒光沿著吊死繩延伸上高空,根本照不到底,頭頂黑漆漆的一片。
這根吊死繩,仿佛從云層里伸下來。
所有人都看傻了,整個(gè)后山鴉雀無聲,大伙全都伸長脖子,傻傻地看著這一幕,好像一群看熱鬧的猴。
氣氛詭異,又沉默。
“鬼呀!”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工友們一窩蜂全跑下山,我嚇出一頭汗,正要跟著工友們往山下跑,老邢臉色難看地拽著我,從牙縫里蹦出一句話,“錢是從哪兒來的?”
我嚇得不能喘氣了,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老邢,我真沒騙你,下午還跟工頭見過面,是他親手把錢交到手上,不知道為什么他又……”
話剛說到半截,我手背都出汗了,我想到工頭開門時(shí)那張不正常的臉,肌肉不自然地顫抖。
老邢的話多了幾分森怖的味道,“那就是你見鬼了,工頭肯定不是剛被吊在后山的,他死掉有些時(shí)候了……”
我腦門響了個(gè)炸雷,大腿忽然就軟了。
“別坐下,沒出息的樣子,快跟我爬到樹上把工頭弄下來!”老邢也在發(fā)抖,可他強(qiáng)裝鎮(zhèn)定,非要弄下工頭的尸體。
我快哭了,“老邢,我們還是走吧,趙大虎前兩天剛死了,現(xiàn)在工頭也……死得一個(gè)比一個(gè)奇怪,你不怕嗎?”
老邢機(jī)械地回頭盯著我,“不把事情搞清楚,你以為能走掉嗎?”
我心都縮成了針眼,冷汗大股往外流,“老邢你別嚇我,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先把工頭弄下來再說?!崩闲媳尺^身子去,哆哆嗦嗦摸出一支煙,打了好幾遍火才把煙點(diǎn)燃,“我年紀(jì)大了,爬不上樹,只能你去了?!?/p>
我一萬個(gè)不情愿,可還是被老邢強(qiáng)逼著爬上樹,工頭尸體懸在半空,腳尖筆直地垂向下,舌頭拖到胸口了,整張臉發(fā)青、透著紫紅色,五官扭曲不成樣子,眼珠子居然是睜開的,眼角開裂瞪出了血絲。
我沿著工頭脖子上的吊死繩往上看,根本看不到繩子的盡頭……
老邢站在樹下大喊,“別磨蹭,快把繩子解開!”
我渾身一哆嗦,顫顫巍巍地去解繩子,尸體墜落到樹下,腳尖筆直地插進(jìn)松軟的地面,好像一根從天而降的釘子。
他居然站定了!
尸體落地后只是晃了晃,像個(gè)不倒翁,居然沒有倒下!
“臥槽!”我差點(diǎn)從樹上跌落,老邢的臉硬得好像塊石頭,他兇巴巴地瞪我,“別鬼叫,死人有什么好怕的?”
他嘴上說不怕,可嘴邊的煙頭卻掉地上了,臉比我都白。
我七手八腳地爬到樹下,“老邢……這特么太不正常了,工頭的尸體為什么不肯倒,他是不是不想走啊?”
“閉嘴!”老邢臉上的皮都抽筋了,樣子特別嚇人。
我不敢再待下去了,趕緊說,“老邢,尸體都弄下來了,你還不走?你不會(huì)想背他下山吧?”
老邢瞥我一眼,“你肯背嗎?”
我脊梁骨一股冷氣上涌,使勁甩頭,“不成,打死我也不背!”
“早猜到了,你先走吧,我去去就來。”老邢瞪了我一眼,走到工頭面前,將尸體死死攥緊的拳頭掰開。
人死后血脈僵化,肌肉是硬的,工頭把拳頭攥得很緊,我甚至聽到老邢掰斷他指骨的“咔嚓”聲。
“老邢!”我大喊一聲。
老邢嚇了一跳,他回頭臉上的肌肉都抽筋了,惡狠狠地說,“你鬼嚎什么,知不知道人嚇人會(huì)嚇?biāo)廊???/p>
我頭皮發(fā)麻,指著他問,“你掰工頭手指頭干什么,人都死了你還……”
老邢說,“我在找東西?!?/p>
說完他繼續(xù)掰工頭下一根手指,清脆的“咔嚓”聲好像我耳邊炸響的炮仗,我渾身一激靈,看見工頭被掰變形的指縫中露出一個(gè)小鈴鐺。
鈴鐺是四角形的,很精致小巧,表面有一層銅銹,沒等我細(xì)看,老邢已經(jīng)快速把鈴鐺抓在手里,面無表情地回頭道,“走吧,下山。”
我說,“老邢,你從工頭手上拿走了什么?”
老邢黑著臉,“別問!”
我只好閉嘴,老邢大步走在前面,比上山的速度還要快,我硬著頭皮跟上,他全程不說話,我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只是心中越來越奇怪,既害怕,又好奇。
趙大虎和工頭到底是怎么死的,他倆的死是偶然,還是存在什么聯(lián)系?老邢從工頭手上拿走的到底是什么,他好像知道什么,為什么卻不肯說?
這幾個(gè)問題一直在我腦子里盤旋,我的腦子跟一團(tuán)漿糊似的。
我邊思索問題邊走,沒留意腳下絆到一根繩子,“哎呀”一聲摔了個(gè)狗吃屎,老邢不耐煩地回頭說,“這么大個(gè)人了走路不長眼睛,快起來!”
我揉了揉腿肚子,嘴里小聲抱怨,“有東西絆我……”
說完我把手伸向腳邊,想把絆倒我的東西揪出來,起初我以為是樹枝,可抓在手上卻細(xì)細(xì)的、軟軟的,好像一根繩子,我正好奇后山怎么會(huì)有繩子,低頭一看,嚇得“媽呀”怪叫,一蹦三尺高。
是那根吊死繩,這東西剛才還套在工頭脖子上!
“真沒出息!”老邢返回來扶我,直到他看清我手上抓的是什么之后,臉色頓時(shí)也變了,“還拿著干什么?快丟掉!”
我嚇抽筋了,丟掉吊死繩趕緊往老邢身后躲,“老邢,吊死工頭的繩子怎么到山腳下了,難道它……它一直跟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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