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群小太監(jiān)烏央烏央的走進校場。

一個個都是妖嬈多姿，那身量，那體態(tài)，簡直是要秀飛出了天際。

楊凡強行忽視了這點，很快就見到了令他瞠目結舌的一幕。

那是一群整齊擺列的小太監(jiān)，顯然和他身旁這些小太監(jiān)一樣，都是剛進宮來沒多久，臉上還滿是稚嫩之色。

此時，他們正在大聲喊口號，尖細稚嫩的聲音如海浪般回繞。

“生是皇家人，死是皇家鬼！”

“我是皇家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

“……”

這口號把楊凡直接給整不會了。

幾乎以為是幻覺！

這怕不是哪位前輩提前穿過來了？

怎么這口號這么耳熟？

他一臉茫然的跟著小太監(jiān)們站在一處，直到手里被發(fā)了一個小冊子，上面滿是古代繁體文字。

還好作為文科生，尤其擅長毛筆書法的他可以輕松辨別出上面的字。

翻開小冊子，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宮廷訓誡，基本都是針對他們這些初出茅廬的小太監(jiān)的，其中以忠誠和守密為第一戒律。

想想也是。

他們這些小太監(jiān)平日里出入宮闈，難免會看到不少貴人的陰私之事。

要是嘴巴不嚴，那絕對會大禍臨頭。

所以，這些戒律看似是對他們行為的各種約束，實際上何嘗不是一種變相的保護。

此外，冊子里還包括一些常用的宮廷禮儀，甚至面對不同等級的貴人，使用的禮儀也是不同的。

一群小太監(jiān)在披甲侍衛(wèi)的指揮下排列整齊。

李公公走到他們面前。

陰冷的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直把不少小太監(jiān)看得渾身發(fā)毛，他這才用細膩的聲音開了口。

“好叫你們這群小東西知道，宮里是個講規(guī)矩的地方，不懂規(guī)矩，不知進退，到時候死了也怪不得別人。”

“所以，好好學習這冊子上的戒律，沒甚壞處?！?/p>

“而且，這次你們分配到咱家手底下，卻是運氣好的很。咱家手底下正好還缺一些人手，誰要是在一個時辰內(nèi)將小冊子上的東西全部記下，咱家未必不能在你們之中選上幾個帶入長青宮。”

“懂了嗎？”

果然，胡蘿卜加大棒，向來是無往不利，聽到李公公這話后，不少小太監(jiān)的眼睛亮了起來。

“是，李公公?！?/p>

他們現(xiàn)在所屬是監(jiān)欄院，住的是大通鋪，吃的是糙米飯和青菜，可若是被選入長青宮，那身份地位自然不同。

起碼可以住進長青宮，吃穿用度也都更上一層！

連楊凡都有些意動起來。

可想到那個陳妃，他卻心中發(fā)緊。

小春子的死就像是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頭，他打心里清楚，那位陳妃娘娘絕不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主兒。

可盡管如此，楊凡依舊不打算放過這個跳出監(jiān)欄院的機會。

機會難得，跳出去才可能爬的更快。

所以，不到半個時辰，他就已經(jīng)將小冊子上的數(shù)十條大戒律和分支的上千條戒律熟記于心。

從這一刻講，楊凡已經(jīng)完全具備了一個太監(jiān)的基本素養(yǎng)。

起碼是理論齊備。

就差實操了。

“倒是有幾個好胚子?！?/p>

高臺前，李公公的耳朵動了動，眼神在一群小太監(jiān)身上掃過，隱約停頓了幾下，其中一處就是楊凡。

畢竟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記下幾千言，記憶力絕對超群。

若是根骨可以的話，未嘗不能派上用場。

他身旁一個高大披甲護衛(wèi)見狀，卻忍不住笑道：“李公公，不過是些個腌臜貨色，哪能有什么好胚子。”

李公公淡淡開口：“這可說不準?！?/p>

披甲護衛(wèi)不置可否，顯然并沒有把李公公這話放在心上。

“你，你，你……”

又過了一陣，天色已經(jīng)不早，李公公直接走到人群中，信手點指，“跟咱家走吧，其他人回監(jiān)欄院，等待差遣?！?/p>

“我？”

楊凡的心一跳，卻不敢怠慢，和其他幾個被選中的小太監(jiān)交換了一個眼神，快步跟了上去。

剩下身后一群失望的小太監(jiān)，用復雜的目光看著他們的背影。

某種程度上講，從這一刻起他們的命運就不同了。

長青宮，偏殿旁的小跨院當中。

楊凡沒想到會這么快的再次來到這處地方，雖然不知道李公公選人的標準，可想到那本小冊子，大抵是和記憶力有關？

其他三個小太監(jiān)和楊凡一樣，都是臉色緊張的站在李公公面前。

李公公坐下來，手掐蘭花指，面無表情的用審視目光打量著他數(shù)百號新人中選出來的四個小太監(jiān)。

模樣都頗為周正，起碼看著不會厭煩。

由于年齡都不算大，基本都在十五六歲之間，再加上凈了身，一個個變得皮膚白皙，氣質陰柔。

“你上來?！?/p>

他隨手點了其中一個小太監(jiān)。

“是?！?/p>

小太監(jiān)面色忐忑的走上前。

“再靠近點?！?/p>

李公公說著，竟然一抖長袖，伸出一雙干枯的手掌在小太監(jiān)的身上摸索起來，從頭到尾，沒有一處落下。

楊凡見狀，免不得心底發(fā)毛。

都說老太監(jiān)心理有問題，自己該不會撞見一個吧？

那個被摸索的小太監(jiān)也是臉色難看，強忍心底的反感不敢發(fā)作，低頭苦苦忍受，好一會兒才聽李公公說道：“根骨中下，差了些?！?/p>

“下一個?！?/p>

“再下一個?！?/p>

很快就輪到了楊凡。

楊凡硬著頭皮走上前，接受了李公公的摸骨，還好對方真的只是摸骨，干瘦枯槁的手掌捏得楊凡全身骨骼隱隱作痛。

等了片刻，楊凡就注意到李公公的臉上失望之色一閃而過。

“中下。”

“好了，你們的資質咱家都了解了，以后就留在長青宮聽用，清楚了嗎？”

“是，李公公！”

四個小太監(jiān)齊齊應聲。

看到四人如此乖巧，李公公稍顯滿意，根骨的方面差一些不打緊，都是新進的太監(jiān)，用著放心就成。

想到這里，他不再猶豫，從袖子里掏出來幾卷小冊子，分別遞給了四人：“全部記熟，按上面要求練習，記住，不得外傳?！?/p>

“否則，小心你們的狗命！”

李公公的話語轉為嚴厲！

楊凡等人不敢怠慢，趕緊應是，要知道在宮廷大內(nèi)當中，太監(jiān)之間的從屬依附關系是很嚴格的。

一旦他們跟了李公公，那么身上基本被打上了對方的印記。

尤其是他們這種小太監(jiān)，根本沒有改換門庭的資格。

“好好練，下午咱家會親自來檢查你們的進度?！?/p>

見李公公離去，幾人才松了口氣，看著各自手里的小冊子，發(fā)現(xiàn)這竟然是一門基礎的筑基功。

《蠻牛鑄體功》。

上面記載了身體上的各大穴竅和經(jīng)脈方位，以及筑基三大式，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圖畫，沒有一定記憶力恐怕根本記不下來。

竟然真的是武功秘籍！

楊凡不禁想到李公公單手捶殺小春子的那一幕。

他的心頭瞬間火熱起來。

武道！

沒想到來此大明，竟然能夠這么快的接觸到這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