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庶女難當:我?guī)歪提陶伊藗€將軍爹作者:白焰時間:2023-12-20 08:25:03
深夜,大雨如注,雷電交加。
“桑菊飲中桔杏翹,蘆根甘草薄荷繞……”
昏黃的燈光,溫暖的爐火,清亮的童音背著《湯頭歌》,與屋外的凄風苦雨形成鮮明的對比。
易卿靠在羅漢床的迎枕上,手持一卷醫(yī)書,漫不經(jīng)心地聽著。
太多字不認識,這書看起來有些艱難。
聽包子的聲音漸漸染上困意,她開口道:“今日就到這里?!?/p>
四歲半的包子正是貪玩的年紀,聞言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露出歡喜,跑過來膩著她,要她講故事。
“砰砰砰——”門被重重敲響,在雨夜之中有幾分恐怖的感覺。
易卿以為是出去賣藥的丫鬟紫蘇回來了,放下書,踩著木屐,提著燈籠舉著傘出去開門。
誰知道,門打開后,外面卻站著個不熟悉的婆子,身后還有撐傘的丫鬟,兩人身后還影影綽綽有輛馬車。
“二姑娘,”婆子被凍得不輕,臉色青紫,皮笑肉不笑地道,“老奴是懷恩侯府的趙婆子,奉夫人之命來接二姑娘進京。二姑娘收拾收拾,跟老奴走吧!”
易卿心中一凜,懷恩侯府連夜來人接她進城?
她是不為嫡母承認的外室之女,被發(fā)落到京郊的莊子中,在這里生活了二十年。
不,準確地說是八年。
真正的易卿已經(jīng)在八年前撞樹而亡,現(xiàn)在的易卿是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的骨灰級剩女,前世她是醫(yī)生,被患者跳樓不幸砸死,睜開眼睛就穿越而來。
她的生父是個吃軟飯的,靠著岳家的勢頭才勉強做了個懷恩侯;就這樣的小白臉還不老實,在外面勾三搭四生下了她。
嫡母帶人打到生父金屋藏嬌的地方,生母受了驚嚇,一病不起,原身被放逐到這里。
易卿斜眼睥著趙婆子,“接我進京干什么?奔喪嗎?”
趙婆子顯然沒想到她敢這么說話,怒氣沖沖道:“二姑娘,你這么說話,不怕天打雷劈嗎?在村里長大的,果然沒教養(yǎng)!”
“生而不養(yǎng)的人都不怕天打雷劈,我怕什么?”易卿冷笑連連,“我和你們懷恩侯府沒有關(guān)系,慢走不送?!?/p>
“你,”趙婆子被氣得渾身發(fā)抖,顯然沒想到她是這樣的滾刀肉,“恐怕由不得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今日你怎么都要跟我回去,我就是綁著你,也得回去復命!”
易卿聽見雨簾之中傳來了馬蹄聲,心中頓時有了著落,眉眼間露出凌厲之色:“那你不妨試試。”
如果她沒猜錯,是紫蘇回來了。
這幾個人在紫蘇面前,完全不夠打的。
說話間,屋里傳來了一聲略帶緊張的童音:“娘,您怎么還不進來?”
“娘馬上就來,你乖乖的?!?/p>
聽見這對話,趙婆子如遭雷劈:“你,你嫁人了?”
易卿微微一笑:“我兒子四歲半了,你說呢?”
她故意誤導趙婆子,誰說不嫁人就不能生孩子的?
兒子是她一個人的,哼!
“趙嬤嬤,”這時候趙婆子身后撐傘的丫鬟著急了,“姑娘嫁過人,還怎么回去替大姑娘嫁人?這可怎么辦?”
“你閉嘴!”趙婆子怒氣沖沖地道。
喲,原來是抓她回去頂鍋代嫁的,能不能有點新意?
“恐怕幫不了你們了。”易卿皮笑肉不笑地道,“慢走不送,不必多言。風太大,別閃了舌頭?!?/p>
“先把人帶回去再說!”趙婆子頓了下,跺跺腳道。
馬蹄聲由遠及近,終于來到跟前。
紫蘇從馬上跳下來,啪嗒啪嗒踩著泥水而來。
她身量較尋常女子高出很多,手里拎著空藥簍,身后背著一把看起來粗笨無比的重劍。
“要帶走誰?”紫蘇把藥簍放下,站在易卿身前,一臉冷酷。
“你,你是她的相公?”趙婆子顯然看錯了紫蘇的性別。
易卿“噗嗤”一聲就笑了,也不嫌棄紫蘇身上濕,歪頭靠在她肩膀上,用甜膩膩的聲音道,“相公,你回來得再晚一點兒,我就被人綁走嫁人了呢!”
“我看誰敢!”紫蘇的聲音淬了冰一般,給這寒冷的雨夜增加了幾分肅殺。
陪趙婆子來的只有她身后的丫鬟和趕車的車夫,她飛快地權(quán)衡一番,覺得自己三人不是紫蘇的對手,心里大呼失策,下意識地后退兩步,踩到丫鬟腳上,回手就是一巴掌:“沒眼色的東西。”
易卿冷笑:“欺軟怕硬的東西?!?/p>
趙婆子頓時漲紅了臉,然而看看紫蘇,不敢做聲,腦子則飛快地轉(zhuǎn)著——千算萬算,沒算到二姑娘已經(jīng)嫁人。
現(xiàn)在這種情況,還是回去稟告再說,這可不怨她,誰能想到二姑娘如此膽大妄為?
“二姑娘,你不告父母自行婚配,這件事情沒完!”
“生而不養(yǎng),這件事情我也不想放過,咱們御前見!”
聽說她要告御狀,趙婆子臉色慘白一片,狠話也不敢再放了,灰溜溜地走了。
易卿松了口氣,見馬車在雨簾中疾馳而去,這才笑瞇瞇地對紫蘇道:“相公回來得可真及時。”
紫蘇撇撇嘴:“你去告御狀,子告父,鞭一百?!?/p>
易卿:“……哼!我這不是嚇唬嚇唬那刁奴嗎?快點進屋,凍死我了!”
嘴上怎么能吃虧?不懟最后一句她今晚都要失眠。
兩人進屋后,包子沖過來,看紫蘇的眼神充滿了崇拜:“紫姨,你回來了就好。壞人就不能把我娘抓走了!”
“你娘是貓,有九條命,沒有我也不會出事的?!弊咸K對包子態(tài)度十分溫和,摸摸他的頭,從懷里掏出個九連環(huán)遞給他,“買給你的,明日再玩,快去睡吧?!?/p>
包子乖乖地謝過她,拿著九連環(huán)自己爬到炕上睡了。
易卿給紫蘇盛鍋里留下的雞湯,紫蘇則在屏風后一邊換衣服一邊道:“總共賣了二兩銀子并三百個錢,三百個錢我花了,買的東西都在藥簍里,銀子我也收起來了?!?/p>
“好?!币浊鋵λ址判模澳阍趺椿貋磉@么晚?是躲雨去了?那不如就在客棧住一天,明早再回來?!?/p>
“我回來晚了,是因為蕭靖寒死了。我打聽消息,浪費了些時間?!?/p>
易卿手中的碗,“啪嗒”一聲掉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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