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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牙的身子猛地下墜，想擺脫林正的箍頸。
林正順勢把板牙拖到地面，不過箍頸越來越緊。
板牙幾次翻滾都不能擺脫林正。
抓住一個機(jī)會，林正把兩條腿箍住板牙的腰。
已經(jīng)形成了死箍。
再發(fā)力，板牙拼命的拍擊地面。
過了幾秒鐘，林正松開板牙，板牙像一大堆爛泥癱在地上，好久才清醒過來。
張開眼睛看看左右，盯住林正道：“兄弟好身手，哥哥佩服，請上位休息?！彼^的上位，是離馬桶最遠(yuǎn)，通風(fēng)最好的地方。
林正不搭理板牙，在草席上躺了。
······
夜里，林正怎么也睡不著，不知道自己的案子會向哪一個方向發(fā)展，宋伊梅和李海的事情全縣盡知。林正有殺人動機(jī)，在現(xiàn)場，有作案時間，要是警方真的盯住自己不放，百口莫辯。
有人在輕輕的扯自己的衣服，扭頭一看，朦朧昏黃的燈泡光亮下，是一個瘦小的身子。
白天的時候，林正注意過他，他在馬桶的邊上睡覺。這是整個牢房地位最低的家伙，晚會靠近馬桶睡覺，白天倒馬桶。
“大哥，你好身手，出去以后我跟你你混，大哥愿意收留我嗎？”
“你叫啥？”
“李二狗。”
“因?yàn)樯哆M(jìn)來？”
“撬了一個電話亭?！?/p>
“不是撬了一個吧？”
李二狗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
接下來是接二連三的訊問，林正把那天晚上的情況已經(jīng)說得麻木了。
“你們調(diào)查過宋伊梅那天晚上和誰通電話？”林正問道。
“我們是在問你，你沒有權(quán)利問我?！本斓馈?/p>
“那個通話的人才是最大的嫌疑。”
林正在號房里想過多次，在宋伊梅打開房門的那一刻，叫了一聲‘你’。說明她很可能認(rèn)識兇手，兇手到宋伊梅的住處，既沒有搶錢也沒有侵害宋伊梅的身體，只有兩種可能，要么是仇殺，要么是情殺。警察一直盯著自己不放，明顯是方向搞錯了。
“你是聽見了宋伊梅和那個人的通話才起了殺心，對不對？”
“我再說一遍，我和宋伊梅的死沒有一點(diǎn)關(guān)系?！?/p>
接下來的訊問，林正干脆一言不發(fā)。
······
過了半個多月，號房的門再次打開。
“林正，出來?！?/p>
林正以為又是訊問，提上褲子，拖拉著鞋子往外走。在號房里沒有腰帶，鞋子上的金屬標(biāo)志都要取下來。
“收拾一下你的東西。”獄警說。
“是不是要給我轉(zhuǎn)號房？”林正以為對自己的審訊升級了。
“叫你收拾你就收拾?！?/p>
“號房的東西我不要了。李二狗，我的東西都?xì)w你了?！?/p>
自己就一張草席，一個床單。在住進(jìn)來第三天的時候有人送過來的。李二狗在號房里沒有人管，連一個床單都沒有。
出了號房，外面一陣明亮。
隨著獄警來到值班室，見吳旸在那里。
她是代表組織來給自己做思想工作的？想叫一聲吳旸或者吳鎮(zhèn)長，又憋了回去。
一個警察拿出來一疊法律文書要林正簽字。
林正看看，是取保候?qū)復(fù)ㄖ獣?，這么說自己被釋放了。
林正簽了字，然后吳旸在保證人一欄簽上自己的名字。
取了自己被暫扣的東西，走出看守所的大門，外面一輛桑塔納。
吳旸打開車門。
林正站著，沒有上去。
“你上來?。∈遣皇窃谶@里沒有住夠？”吳旸叫到。
“我身上一股餿味，和一只豬差不多，會弄臟你的車子?！?/p>
“你真是一頭豬，你要是不愿意走，我還把你送進(jìn)去，不要忘了，我是你的保人，你要是逃跑自殺串供，我要承擔(dān)相應(yīng)的責(zé)任。”
林正拉開車門，里面香噴噴的。
車子發(fā)動。林正問道“吳鎮(zhèn)長，你是代表組織還是個人給我擔(dān)保的？”
“你涉嫌刑事案件，組織沒有權(quán)利給你擔(dān)保。”
“我要真是一個殺人犯你就麻煩了?！?/p>
吳旸沒有說話，車子在一家洗浴中心前面停下。
“林正，才三年，你就變成了這樣，我真不知道在這三年里你都經(jīng)歷了什么。過去那個在拳擊場上野獸一樣的林正哪里去了？在晚會上朗誦‘黑暗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的林正哪里去了？那樣的老婆值得你那樣如喪考妣？你為什么躲著我？為什么在背后陰陽怪氣的損我？”
“對不起，我是在人前說你是來鍍金的，說你狗屁不懂。但是我從來沒有向別人說過咱們是同學(xué)，而且不是一般的同學(xué)，我不配。你前途光明，要善于把控自己的情緒，不要和一個殺人疑犯說不清道不明。對不起，吳旸，我沒有按照你預(yù)想的那樣努力，沒有活成你想象的那樣。對不起，過去的林正已經(jīng)死了。你見到的是在基層的一個碌碌無為飽食三餐沒有一點(diǎn)進(jìn)取心的小混子。”
“滾，拿上東西，你給我滾下去，去里面好好洗洗你的身子，順便也洗洗你的腦子。你真臭，我的車子也很臭?！?/p>
吳旸打開車門，扔下去一個大袋子。
林正悻悻下車。
車子悶哼了一聲，箭一樣的消失在寬廣馬路的盡頭。
林正打開吳旸扔下來的袋子，是衣服。
吳旸想的周到，真要自己這一身走在街上，別人一定以為他是一個乞丐。
進(jìn)到洗浴中心，因?yàn)槭窍募荆锩娴娜瞬欢?，林正好好的泡了一陣，然后上二樓的大廳休息。
要了一包煙，大口的吸著。
過來一個嬌小的女孩。“先生，給你按腳吧，很舒服的?！?/p>
“滾！”
不一會兒又過來一個身材豐滿的女孩?！跋壬?，按摩吧？”
“滾！”
林正被自己的粗暴都驚住了，自己真的變了，變得不可思議，敏感易怒。
大廳里的冷氣“呼呼”的吹著，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醒來，撩開窗簾，外面已經(jīng)昏暗，自己睡得真死，一下子睡了幾個小時。
回到更衣室，打開柜子，取出吳旸給的袋子。
袋子里一應(yīng)俱全，一身西裝，襯衣，襪子，一雙皮鞋，甚至還有內(nèi)褲。
袋子里有一個信封，打開，是一千塊錢。
吳旸想的真周到，自己兜里沒有一分錢，真要是洗了，怕浴資都拿不出來。
換上新衣服，正合身，在鏡子里照照，像換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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