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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平時,受過曝曬的麥稈陽氣最勝,壓制陰遮正好,可昨?qū)幪囊褂^天象,之后一周都有連續(xù)的降雨。
這也是這陰遮今日格外活躍的原因,因為雨前的陰氣已經(jīng)來了。
而麥稈制作的符咒,最易受潮,雨前若用了,這醉仙樓就徹底完了。
“你說什么?!罵誰呢?!你給我站??!我可是正了八經(jīng)的嫡傳弟子,你懂什么?!”女道人氣得臉通紅。
要知道在眾多徒弟里,她可是最出類拔萃的,也是師父最賞識的。
而她的師父,更是整個青城最厲害的仙師,比面前那個小縣里的老道人高了不知道多少等!!
這個臭丫頭靠一張紅口白牙,就敢說她是江湖庸道?!
“她又不知道,道人,誰不知道您和您師父的名號呀,咱們還是趕緊燒符咒吧。”掌柜生怕出事,催促巴結(jié)道。
掌柜的巴結(jié)讓女道人舒坦了許多,她讓眾人接著拿出符咒,走到寧棠面前,用符咒戳在寧棠的肩膀上。
“你剛剛罵誰呢?接著罵呀!知道這是什么嗎?是不是見都沒見過,就急著張嘴亂叫???”
“上桿子找罵,你還是第一人。”
“你!”這小丫頭片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寧棠伸出兩根手指捏住符的一角,無所謂地推開,兩手交叉在身前,“就看這太陽,半個時辰之內(nèi)不把法事做完,這醉仙樓就保不住了,你那馬上就軟了吧唧的符咒,慢慢燒吧。”
“你!”女道人這才注意到她手里的符咒開始發(fā)潮了。
“師姐,這大太陽的天,怎么符咒潮了?”女道人身后跟著的幾個青年也慌張問道,“這可怎么辦呀?”
“不好?。。 庇腥梭@呼。
只見一朵烏云遮住了太陽,在屋內(nèi)陽光消失的一瞬間,陰風(fēng)大作,卷起道人們的長袍,空氣中騰起一種發(fā)霉的潮氣味道。
“是陰遮!好強的陰氣!快燒符咒!”年輕道人慌亂喊道。
“住手!不能燒!這符咒已經(jīng)潮了,燒這麥稈符咒無異議給陰遮蓄力,咱們都得交代在這里了!”另一個年輕道人喊。
“這可怎么辦呀!這陰遮不是普通陰遮,要出大事了!師父,師父什么時候來????!師父救命?。?!”
“快看,這有蠶絲冷畫符!”一人眼尖,發(fā)現(xiàn)了王道人手里握著的符,“還是鳳眼符咒,有救了!”
“呵呵……這種破地方怎么可能有鳳眼符?!迸廊肃托σ宦?,目光落過去卻愣住了。
真的是鳳眼符咒!還是冷畫,還是畫在最難的蠶絲上的!
“你們道行太淺,不想被陰遮損了修為,就燒我畫的鳳眼符。”
如湖水一般平靜的聲音,寧棠已踱步到窗邊略光亮的位置,拿出包袱里的靈參若無其事地吃著,身上的衣物紋絲不動,甚至連頭發(fā)絲都沒有被陰風(fēng)吹起。
小道人趕緊燃了一張鳳眼符,屋子里的發(fā)霉潮氣味道瞬間就減弱了不少。
女道人抓過剩下的符,看著手心里這些小小的咒符,滿目震驚,“你畫的?這不可能!”
鳳眼咒符是極其容易被附上邪祟的符咒,對畫咒符的人要求極高。
若不是仙層高有修為壓制,且體質(zhì)純粹,很容易在畫的時候符咒被附祟,那符咒就成了廢紙。
“蠶絲冷畫鳳眼咒,這是許多道人一生修為都畫不出來的鳳眼咒。太不可思議了?!?
周圍人亂糟糟說著。
“這不可能,一定是你偷的!你小小年紀怎么可能有這樣的修為?!看你那弱不禁風(fēng)還要靠吃靈參支撐的身體!你這個小偷?。 ?
“符咒而已,還用偷?你是真的不行。”寧棠吃完靈參,冷言。
“你行?”女道人狠狠白了一眼,“那你倒是作法散了這個陰遮!”
“這有什么難的?”寧棠聳了聳肩,語氣漫不經(jīng)心,“只要報酬得當,我隨時給它散了?!?
“哎喲,真是越蠢膽子越大,你知道這不是普通的陰遮嘛?你知道陰遮會反噬嗎?連我?guī)煾付家袛嘣S久,你要是能成功散了,我把頭給你當球踢?!?
“那成,”寧棠輕輕一笑,“我還挺喜歡踢球的?!?
接著,她轉(zhuǎn)身,“掌柜,散這個陰遮有什么報酬?有靈參給嗎?”
“哎喲有!小道仙,你要是真能把這個臟東西散了,我給你十棵靈參,不,二十棵!”掌柜眼前一亮。
“掌柜你可真是糊涂,她算是個什么東西?她要是能成,整個青城最厲害的道仙就是她了,你還請我?guī)煾竵碜鍪裁??”女道人不滿。
“這……眼看就要下雨了,也沒有更好的法子了,不如一試……”
寧棠立馬接茬:“好,各位給我做個見證,二十棵靈參,外加這個女人的頭給我當球踢?!?
說著,她將火盆按起云勢擺好,符咒握于掌心。
黃酒潑炭底,符咒浮手而過落炭尖,食指輕彈,瞬間火苗沖天。
“是隔空疊云火!”房間中的一眾道人紛紛驚呼。
“她真的會?”
“這手法不像是假的,甚至像個絕頂?shù)睦鲜帧蓖醯廊四赀^半百,感慨著,滿目欣賞。
女道人雙手叉腰冷笑,“三腳貓功夫,就越是花里胡哨,你個鄉(xiāng)野老道人,見過什么絕頂高手?!?
這么個黃毛丫頭要是能散陰遮,她叫爹都行。
“快看,她怎么回事?連清心咒都不念,直接單手作法?!?
“她是不是根本不知道陰遮是什么呀?陰遮最擅長擾人心力了?!?
“單手連咒符都劃不明白,她也太不把陰遮當回事了!”
寧棠從包袱里拿出一個毫不起眼的紅線纏繞的小樹枝,放在了火盆旁邊的地上,在上方蓋了一張空白符,那樹枝不過手指那么長。
她口中輕念,之后朝著紅線樹枝一指,那張空白符迅速顫抖著,似乎想要飄起來,卻又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壓迫著,動彈不得。
下一步只需另一只手發(fā)力,用她獨有的招式,將附著臟東西的白符隔空打散即可。
可是她忽然皺眉,她如今這身體的另一只手臂,居然完全用不上力了!
“嘖嘖,都說了陰遮只能散,不能收,這小丫頭怎么就不明白,會把她自己給搞得遍體鱗傷?!?
“那咱們不也得遭反噬?!”
房間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盯著那張抖動的空白符紙,和寧棠額頭冒出的汗珠。
因為只要這力壓不住,陰遮就會吸走她的力,變得更加兇險,那這個姑娘還有這個醉仙樓,都就完了。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了眾多的腳步聲。
“東家,什么風(fēng)把您給吹來了?”掌柜的聲音微微顫抖,緊張又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