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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周寧明白她說的是什么意思，沒有半點猶豫地點了點頭，“好?！?/p>
聽到周寧的答復(fù)，唐霜有些意外，張了張嘴后，突然落了淚。拿著咖啡勺的手，止不住地顫抖，“對不起，是我沒能堅持住?！?/p>
唐霜聲音哽咽，聽得周寧也覺得一陣苦澀。
“不怪你，你已經(jīng)做的夠多了?！?/p>
當(dāng)年周安病了以后，她曾把他送去過精神病院。但是周安不是每天都瘋的，不瘋的時候，周安像個四五歲的小孩，每天恐懼地畏縮在墻角里一動不動，看得周寧心揪一樣的疼。
唐霜深愛著周安，看到這一幕幾乎是哭著求她把周安接出來，甚至辭了工作主動照顧周安。每次周安發(fā)病，家里都是一片狼藉，唐霜從沒抱怨過一句，甚至還會耐心地重新布置。
一轉(zhuǎn)眼，已經(jīng)五年了。
唐霜也終于承受不住了。
周寧從包里拿出準(zhǔn)備已久的卡，放在了唐霜面前。
“這是我特地給你存的，一百二十萬。錢不多，希望你別介意。”
唐霜照顧周安這幾年，所有的費用支出，都是周寧出的，但是周寧知道這些遠(yuǎn)遠(yuǎn)不夠。
如果沒有她哥哥，唐霜會有更好的未來，是她哥哥拖累了唐霜。
“我是心甘情愿照顧你哥哥的，這些年花了你不少錢，我知道你也很辛苦，還要還債，你還是自己留著吧?！碧扑獡u了搖頭，抬手抹了一把眼淚。
“我時?；孟?，想象著有一天你哥哥好起來，笑著拉起我的手，對我說這些年辛苦了。可是我堅持不到那一天了，我真的太累了。”
周寧沉默地看著唐霜，印象里，她是一個非常愛笑的大姐姐，時常拉著哥哥撒嬌，有時會幫著她一起捉弄哥哥。
但現(xiàn)在，她仿佛老了十歲，眼底沒了光彩，只剩下倦怠。
“你打算什么時候走？”周寧問。
“一會兒就走，晚上的飛機，去法國?！碧扑f道。
周寧點頭，“那我送你?！?/p>
“不用了，你哥哥離不開人，你還是留下來照顧他吧?！?/p>
再回到公寓時，唐霜從臥室里拿出行李箱?；蛟S她早就準(zhǔn)備好了，只是在等一個契機。
“真的不用我送你嗎？”周寧問。
“不用了?！碧扑俅尉芙^了周寧，一個人拿著行李下了樓。
臨出門時，周寧看到她回頭，欲言又止。
似乎是想說什么，但最后也只是抱歉的嘆息了一聲。
周寧站在窗口目送唐霜，只見她剛到樓下，不遠(yuǎn)處就跑來一個男人，十分殷切地接過她的箱子，然后攬著她的肩膀上了車。
周寧意識到了什么，但是她沒資格去怨。
她拿出手機，平靜地編輯了一條短信發(fā)給唐霜，不等回復(fù)，直接拉黑了唐霜的號碼。
“銀行卡放在你大衣的口袋里了，密碼是我哥哥的生日。感謝你這么多年的照顧，過去的一切都忘了吧，你重新開始，我們也是?！?/p>
......
把屋子收拾好后，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期間她的電話沒有響過一聲。
周寧拿起手機，點開跟宋祈年的微信界面，最后一條消息還是上午他說的“看你表現(xiàn)”。
想了想，周寧的手指在鍵盤上敲下幾個字發(fā)了過去。
“明天我有事，請一天假?！?/p>
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毫無波瀾，周寧自嘲地笑了笑，不明白自己在期待些什么。
晚上九點，她回到了景院，屋內(nèi)氣息冰冷，顯然沒人回來過。
她從衣柜里挑了一身便裝穿上，然后又煮了一碗泡面。
這是宋祈年的房子，但是宋祈年并不?；貋碜?。
周寧環(huán)視四周，有些心酸地想著，自己或許馬上就要搬出去了吧。
第二天，周寧特地起了個大早，因為要出門給周安看療養(yǎng)院。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實在沒有精力照顧周安。
好在運氣不錯，周寧看了三個療養(yǎng)院后，終于找到一家不錯的。
療養(yǎng)院老板名叫張帝，是個三十多歲的年輕男人。小麥色的皮膚，身材很好，一看就是常年健身。隔著體恤衫都能看到明顯的肌肉線條。
聽張帝介紹，這個療養(yǎng)院原來是一個廢棄的莊園酒店，地方很大，環(huán)境也不錯，就是不知道為什么，酒店倒閉了。
后來張帝低價租下了這個地方，改造成了療養(yǎng)院。
“我大學(xué)學(xué)的就是心理學(xué)，你哥哥這種情況，我覺得可以接受，只是相對來說費用會高一些，你看能接受嗎？”
周寧自然點頭，以她哥哥的這種情況，療養(yǎng)院都不大愿意收。
一來擔(dān)心照看不好，二來也怕突然發(fā)病，惹來一些麻煩。
“錢不是問題，照顧好他就行?！?/p>
張帝點頭表示了解，帶著周寧又轉(zhuǎn)了一圈后，最后到辦公室里準(zhǔn)備簽合同。
張帝非常熱情開朗，簽完合同后，他看向周寧。
“你看你什么時間方便，是你把你哥哥送過來，還是我去接？”
“療養(yǎng)院還管接送？”
“不管，但是我看你一個小姑娘，弱不禁風(fēng)的，怕你搞不定你哥哥。”張帝笑。
周寧也笑，剛要說話，包里的電話突然響了。
是宋祈年。
“喂？”周寧接通。
“你人跑哪兒去了？”宋祈年的聲音有些不耐煩，聽著似乎心情不太好。
周寧心里有些怨念，昨天明明給他發(fā)了微信，他自己不看，便要打電話過來質(zhì)問她。
“我今天請假了，給你發(fā)了微信的。”周寧小聲道，語氣略顯委屈。
宋祈年仿佛沒有聽出來，冷聲道，“誰批了？不想扣工資的話，十分鐘后，我要在辦公室里看到你?！?/p>
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周寧看著手機發(fā)愣，看樣子宋祈年的心情真的不太好，可是為什么呢？
周寧不懂。
緊趕慢趕的回了宋氏后，宋祈年的臉色格外陰沉。辦公室里還有幾個在匯報工作的主管，一個個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
周寧到門口時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抬手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宋總，我回來了?！?/p>
宋祈年瞥了她一眼，沒說話，繼續(xù)聽著主管們的匯報。
周寧也沒離開，就這么站在辦公室的門口，等待著宋祈年的傳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宋祈年好像終于想起了她。揮了揮手，屋內(nèi)幾人如釋重負(fù)，匆忙走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周寧踩著小碎步走了進去。
“去哪兒了？”
宋祈年雙手疊在一起，墊在下巴下面，眼神微微瞇起，語氣里帶著一股審視的意味。
“就隨便逛了逛。昨天晚上給你發(fā)微信了，你可能太忙了沒看到?！?/p>
周寧低著頭，斂著眼神，怎么看都是一副乖順的模樣。
“隨便逛了逛？”宋祈年呢喃著重復(fù)。
很快他身子后仰，靠著老板椅，手指搭在桌面上，富有節(jié)奏的敲擊著。
“跟秦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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