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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游之后,顧瀟然的生活一切如常,仿佛從未被打擾一般。她心里卻明白,這一世的命運(yùn)之門已經(jīng)悄然開啟,早在她重生的那一天就已經(jīng)注定了今日的局面。
舒靖涵和展楚巖,是她必須要面對的兩個(gè)人。至于如何做,全看她今世做出什么樣的選擇。
平靜無波的過了三天,卻有事情發(fā)生了。
敵人既然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顧瀟然也不打算就這樣一直悶頭呆在府里了,雖然眼下還沒什么能做的事情,不過出門去搜集些情報(bào)也是好的。
她想知道,春游那日,看自己不爽的人是如何在人后說她的。
顧瀟然說要出門走走,梅清愣了愣,隨后便是喜笑顏開,以為她終于明白了外出交游的好處,卻不知道顧瀟然心中所想。
打聽那些街談巷議,便是在人多的地方為好,酒樓、茶肆都是好出去。為了方便,顧瀟然還特意穿了一身男裝,因?yàn)槟昙o(jì)小,倒也看不出什么異樣,人家多半會以為這是個(gè)清俊小公子。
帶著梅清,顧瀟然出了門之后東轉(zhuǎn)西轉(zhuǎn),也不買什么東西,只慢慢逛著。梅清漸漸頗為疑惑,問道:“小……公子,你想買什么呀?”
顧瀟然淡淡回答:“不買什么,就是出門逛逛,順便聽人聊天。”
邊說著,她便邁進(jìn)了一家茶館,找了個(gè)稍稍偏僻的地方坐下,要了一壺茶,一邊和梅清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一邊留意著周圍的響動。
梅清自然不知道她的打算,耳朵卻是尖,凝神聽了一會兒之后,小聲對顧瀟然道:“后面那桌在說你呢?!?/p>
終于找到了,顧瀟然點(diǎn)點(diǎn)頭,面上渾不在意,耳朵卻是暗暗伸了又伸,想聽清楚他們在說什么。好在茶館這種雜亂地方,一般人們都沒什么戒心,再說顧瀟然又不是皇室中人,談?wù)撍膊环讣芍M,大家都沒有刻意壓低聲音。
只聽一人神神秘秘的語氣:“你們聽說了嗎,顧二小姐,前些日子勾引上了涵王!”
“哪個(gè)顧二小姐?”
“嗐,還能哪個(gè)?就是顧尚書家的那個(gè),又笨又惡毒!聽說她小小年紀(jì),脾氣不小,天天對庶妹不是打就是罵的,不就仗著自己是嫡女嗎?”
又有人被吸引過來,問道:“她怎么能勾引上涵王呢?”
先前那個(gè)神神秘秘的人解釋:“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他們說那個(gè)小妮子天生是個(gè)狐貍精,長得有幾分姿色就開始勾引男人了,嘖嘖。”
顧瀟然一字不漏聽著,面無表情,心里卻是暗暗好笑,比這些更加刻薄惡毒的話她都聽過一籮筐呢。她只是疑惑,這些消息,是誰放出去的。
梅清卻是眉頭緊皺,手里緊緊攥著杯子,看起來很想摔杯為號,讓他們別再說了!
只是顧瀟然云淡風(fēng)輕的,梅清看了她好幾眼,見小姐示意自己稍安勿躁,這才慢慢消了火氣,卻在心里罵著那些亂嚼舌根的人。
聽了一會兒,顧瀟然已經(jīng)收集到了不少信息,卻是不再繼續(xù)坐下去,而是結(jié)了帳,出了茶館。
接著,顧瀟然帶著梅清,又轉(zhuǎn)到了城北的一個(gè)茶館,再次坐了進(jìn)去,依舊是只喝一杯茶,順帶打探消息。
兩盞茶的功夫,出來的時(shí)候,顧瀟然依舊云淡風(fēng)輕,梅清卻是越來越生氣。
顧瀟然想了想,又多走了好幾條街,再找了一個(gè)茶館,開始找人攀談,談的卻是她自己,一開談漸漸地就幾乎吸引了茶館中所有的人,連小二也加入進(jìn)來,倒是說了好些顧瀟然沒有聽過的壞話。
回到府中小院,關(guān)起門來,梅清終于可以發(fā)泄了,一臉委屈地問顧瀟然:“小姐,那些人怎么這么說你!到底是誰在背后造謠!”看起來仿佛被罵的是她一樣。
顧瀟然輕輕搖了搖拿來扮男子的折扇,淡淡一笑:“真沒想到我居然這么出名,嘖嘖。”
梅清默然了一下,惱恨道:“小姐還有心思說笑,一點(diǎn)都不生氣嗎?”她在想,小姐真是淡然的過分了,老是這樣可不好,會被欺負(fù)的。
“他們說的又不是真的,我為什么要生氣?”顧瀟然反問。
梅清再度默然,簡直不能理解自家小姐的想法。
看自己丫頭糾結(jié)惱恨的模樣,顧瀟然終于好心地開始分析背后原因:“你剛才說的很對,這事是有人在背后造謠,而起因,就是因?yàn)榍皫滋斓拇河?。?/p>
梅清想了想,春游的時(shí)候她在顧瀟然身邊,小姐并沒有和涵王有太多的接觸啊,不就是一頓飯嗎?怎么會……
顧瀟然繼續(xù)分析:“那天和我們一起留在岸上的人,嫌疑最大。我問你,舒靖涵是不是很討女孩子喜歡,很多人都想嫁給他?”
“呃……”梅清臉紅了一下,她沒想到小姐直呼涵王的名字,也沒想到小姐如此直白的提到了婚嫁之事。在她看來,畢竟是沒有出閣的女子,說到這樣的事情,好歹矜持一下嘛!過了一會兒,她總算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同時(shí)也明白了顧瀟然是什么意思。
顧瀟然卻沒有直接說結(jié)論,只是嘆息了一聲:“這世間有些人吶,遠(yuǎn)比表面上看到的要壞的多?!?/p>
梅清愣了一愣,然后才低聲問道:“小姐,你是聽誰說的?難道這世上就沒有好人了嗎?”她疑惑的是,顧瀟然平時(shí)根本沒有接觸什么人,怎么會有這么深刻的體會?
顧瀟然笑笑:“書上。書上說了多少亂臣賊子、奸佞小人的故事,看多了也就記住了,這世上不是沒有好人,而是好人太少。”
主仆二人沉默了一會兒,梅清看著眉目清淡的顧瀟然,只感覺一陣心酸。自大夫人去世后,可以說,顧瀟然在府中就是和自己相依為命了。隨即她又釋然了,這樣看來,小姐的早慧是必然的,卻是付出了慘痛的代價(jià)。
最后是顧瀟然打破了寂靜,聲音卻也壓抑了幾分:“這謠言現(xiàn)在還不算完,那些人肯定賊心不死?!?/p>
她頓了頓,聲音卻是低啞,又道:“總有一天,我會帶你離開這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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