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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四四方方的屋子本身就關(guān)了幾個女的,看見有新人進(jìn)來,有個愛聊天的湊上來好奇的問道:“妹妹,你犯什么事兒進(jìn)來的?”
“打小三兒,順便砸了場子,治安拘留?!敝芫壋读顺蹲约旱淖旖?,臉上沒什么傷,就覺得自己的頭發(fā)根兒有點(diǎn)疼,都是被人扯的。女人嘛,打架還不就是那點(diǎn)套路,不是抓頭發(fā)就是上指甲,真能狠到哪里去?
聽到“打小三兒”幾個字,其他女人都來了興致,七嘴八舌的聊開了:“對對對,打死那些不要臉的東西!”
“打小三有什么用?還不是因?yàn)榕松的腥速v才有小三兒的事兒?”
“你把人打傷了?打殘了?漂亮!”
周緣懶得和她們繼續(xù)說了,干脆抱著自己的胳膊往角落里一坐,再也沒說過話了。
有的時候心里的事兒越多,越懶得說給別人聽。因?yàn)橐郧暗氖聝禾啵胩崞鹗裁?,總得費(fèi)勁巴拉的找個頭緒,從一件事兒慢慢的梳理,可卻又難免會扯到另一件事,扯著扯著,就真的剪不斷理還亂了。
尤其是她和王釗兩人那么多年,所經(jīng)歷過的又怎么能輕易數(shù)的清?她最難過的其實(shí)并不是他不愛自己,而是他不愛自己的理由——他爸媽不喜歡她,而她也不肯婚前與他上床。
于是在那一刻周緣知道了王釗不止早就已經(jīng)精神出軌了,就連身體也出軌出的徹徹底底的。那人身上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沒半點(diǎn)還是她周緣的了。
哦對,有——他們倆買的房子。
周緣在地上坐了一個晚上,腦子特別清醒。本來這個時候蒙頭睡一覺就海闊天空了,可她偏偏睡不著。
人在無所事事的時候,總會覺得時間無比的漫長。她在這個陌生逼仄的環(huán)境里靜靜的發(fā)呆,直到陽光透過小窗照進(jìn)來許久之后,有人在外面喊了一聲:“周緣,有人保釋?!?p> 她抬起頭,脖子咔嚓一聲,好像生銹了似的,疼得她直咧嘴。
走出去的時候,她看到李牧璇站在門外的時候,竟然不自覺的愣住了。
“干嘛,你以為來保釋你的人會是王釗?”
“你……你怎么回來了?”
“國外呆膩了,就跑回來了唄?!崩钅凌姿谎郏f道:“我要是不回來,連把你從這地方弄出去的人都沒有了。怎么,終于和你們家那個媽寶男分開了?”
周緣有些狼狽的說:“我說牧啊……咱的嘴能別那么毒么?我這兒夠倒霉的了。”
“那哪能??!嘴長在我身上,我還嫌自己太善良了,沒管住你呢!以前就給你提過多少次醒了,你就是把我的話當(dāng)成耳邊風(fēng)?,F(xiàn)在可好了,被人欺負(fù)倒頭上了,還得我這個惡毒女人來救你!”
聽著對方絮絮叨叨的聲音,周緣伸出手,一把將她抱進(jìn)了懷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她還有李牧璇呢,不是沒人要的野孩子。
李牧璇本來有一肚子話想罵她的,可是看見她這樣兒,就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抬起手在周緣的后背上拍了拍,好像是在等著周緣在她懷里好好的哭一哭??墒侵芫壍姆磻?yīng)卻是那么平靜,平靜的讓她心疼。
李牧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怎么突然冒出了一句:“唉,我突然覺得你要不改改名字吧?”
周緣聽得一頭霧水:“為什么要改名字?”
李牧璇一本正經(jīng)的說:“我那國外的室友和我提起你的時候總叫你——緣,周。圓周率,緣,周,綠??!我看你不止頭頂,連腦子里也長出一片大草原了。王釗還真他媽挺可以的!”
“去你的!有你那么調(diào)侃姐妹的么?”
“你要不是我閨蜜,老娘管得著你么?”李牧璇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說道:“走,姐姐帶你重新尋覓大森林去!”
“我不去,我要回家睡覺?!笨傊芫墱喩矶紱]勁兒,哪兒也不想去。
“瞧你這德行,我其實(shí)也不想帶你出去丟人現(xiàn)眼,可我要是不管你,以后沒法和我干媽交代?!崩钅凌苯诱惺纸辛艘惠v車,硬是把周緣給塞進(jìn)車?yán)锪耍骸白邍D,師傅開車!”
周緣看著李牧璇那副充電過量的模樣,就知道今天要是不陪她去瘋,她就能把自己給整瘋了。其實(shí)周緣也知道李牧璇是想拉著她到處玩一玩,把那些不開心的都給忘了。剛剛嘗過被人辜負(fù)的滋味兒,她又怎么會辜負(fù)自己朋友的一片苦心?
李牧璇一股腦塞了她好幾樣?xùn)|西到她手里,什么蘭蔻迪奧YSL星辰,都是化妝品。周緣看著手里的東西發(fā)呆,李牧璇已經(jīng)不耐煩的說:“都是買給你的,一部分。正好現(xiàn)在你也化化妝,這副鬼樣子跟幽魂似的,怎么尋覓一顆健壯的歪脖樹?”
“你還想讓我找一棵歪脖樹吊死怎么著?”
李牧璇毫不客氣的說:“就你這副鬼樣子,歪脖樹見了你都得撒腿就跑。別廢話,趕緊畫!”
司機(jī)聽見她們倆的對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音。
李牧璇拍了拍座位,大咧咧的說:“師傅你笑歸笑,開車開穩(wěn)一點(diǎn),不然她手抖?!?p> 聽她這么一說,周緣沒抖,司機(jī)先抖上了……憋笑憋的。
周緣被李牧璇帶去了“蜜糖”,一個年輕人能肆意嗨起來,但逼格又很高的地方。
一到地方,李牧璇就成了大眾焦點(diǎn),周緣和她一比被襯得渣都不是半個??伤麄兊慕裹c(diǎn)李牧璇同志卻把周緣當(dāng)重點(diǎn),一下子也讓別人都重視起周緣這個女人了。
大家都是愛玩鬧的性子,湊在一起更是瘋的不行。
李牧璇用手肘頂了周緣一下,撩了一下下巴,示意周緣往另外一個方向看過去:“你看,這是又去釣凱子了?!?p> 周緣朝著李牧璇看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她說的那個打扮得特別“欲蓋彌彰”的姑娘朝著離他們有點(diǎn)距離而且位置隱晦的桌子走了過去,臉上的表情柔媚到了骨子里。周緣有些驚異的問道:“釣凱子?”
身邊的一個小哥嘖嘖兩聲,說道:“怎么?看著不像?我跟你說啊,她那人絕對是老中青三代的殺手,但凡有點(diǎn)姿色的,看起來有錢的,一個都不放過?!?p> 正說著話,那姑娘邁著勝利的步伐走回來,拎了自己的小包包要走。
那小哥幸災(zāi)樂禍的說道:“約了?”
姑娘撥弄著自己的大長波浪,萬分傲嬌的說道:“那必須。”
那小哥又說:“你都不試試他?萬一是個窮鬼怎么辦?”
姑娘呵呵一笑,說道:“你以為姑奶奶圖他什么?你要是有那身材,姐姐我今天就讓你來暖床了。走嘍,拜拜!”
小哥徹底拜服,做了個甘拜下風(fēng)的手勢。周緣與李牧璇兩個人對視一眼,徹底的服氣了。
李牧璇拍拍周緣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姑娘啊,別在能做騷浪賤的大好年華里為了一個渣男浪費(fèi)人生,學(xué)著點(diǎn)吧!”
周緣默默的喝著東西,心里的酸澀和苦悶,幾乎都快漾出來了。她人生里最美好的五年,都是和王釗在一起的。
他說她周緣眼里工作遠(yuǎn)比自己的男朋友重要,可他卻忘了,她這么努力的工作就是為了減輕他的負(fù)擔(dān),讓他不用被家里人掣肘,就是為了能讓他家里人看得起,就是為了買一套屬于他們兩個人的房子。
可是他絲毫不能理解自己的想法,甚至簡單粗暴的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在她周緣的眼里,工作比男朋友更重要。
每次想到王釗說的這句話,周緣就覺得自己的心里堵得慌。
算了,現(xiàn)在說這個還有什么意思?
起初周緣不想喝酒,可是后來敬酒的人多了,周緣越喝越痛快,最后李牧璇攔都攔不住,也就隨她去了。
周緣有個很奇葩的體質(zhì),就是喝的越高,看著越像個正常人,而且是一本正經(jīng)特別嚴(yán)肅的那一種。看起來她人還是頭腦清醒的,實(shí)際上早就蒙圈了。
李牧璇被其他拉著跳舞去了,好一會兒都沒回來。周緣喝的迷迷糊糊的,自己上了個廁所的功夫就找不到回來的路了。
尋么了一條她自己認(rèn)為“無比正確”的小道找過去,周緣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端起杯子就繼續(xù)喝。
對面的男人顯然嚇了一跳,可是看到了泰然處之的周緣,對方顯然也猶豫了。
過了好一會兒,見周緣看他的眼神不像是看陌生人,更不像是來搭訕的,對方就淡然了:“第一次見面,沒想到約在這種地方了。實(shí)話說我不是很喜歡這里,如果咱們兩個下次還會見面的話,找個安靜的地方吧?!?p> 周緣很嚴(yán)肅的看著對方,十分認(rèn)可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對,這地方吵死了,鬧騰,看起來群魔亂舞,周圍全是墮落狂歡的味兒。”
對方?jīng)]想到周緣會這么做答,說話那么直白,一下就笑了:“你很有趣,我不討厭你。以結(jié)婚為前提交往的話,我很樂意同你下次見面。”
周緣腦子里一片漿糊,可表現(xiàn)的格外正常。聽到“結(jié)婚”倆字,周緣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激動的拍了桌子說道:“結(jié)婚?結(jié)婚也得看我愿不愿意吧?你好不好用都是兩說,隨便嫁給你怎么行!”
“……”
被一個女孩子質(zhì)疑“好不好用”的男人,在這一刻徹底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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