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景瑜的話外之音,于氏這個母親瞬間就懂了。
她眼前一亮,是?。≡趺淬@了牛角尖呢?
只要把阮逐月的人和嫁妝都贖回來,帶到侯府,屆時她就是侯府的人,如何處理還不是侯府說了算?
永興侯府雖是紫薇王朝的八大開國公侯之一,但這些年一直沒有出彩的子孫進入朝堂,已經(jīng)一代代沒落,憑借著祖蔭勉強支撐門廳罷了。
外人看來還是個侯府,光鮮亮麗的,實際早就是個空殼子。其他八大開國公侯之間原本都是互相聯(lián)姻的,但永興侯府墊了底,不管是現(xiàn)在的永興候夫人于氏,還是世子夫人張氏,都沒有出自開國公侯之家。
輪到三公子紀景瑜,他雖然有些才名,但畢竟不是永興侯府世子,自然更加娶不上頂級的高門貴女。幸好跳出來一個威武將軍府嫡小姐阮逐月,對紀景瑜一見鐘情,死心塌地,這才有了這門婚事。
不過,上趕著的總不是買賣。
在永興侯府看來,這門親事就是威武將軍府高攀他們了。而且阮逐月將門之女,整日里打打殺殺的不是大家閨秀。也就是威武將軍手中有軍權(quán),皇上又器重,再加上威武將軍府那個過世的夫人云氏乃是江南大富戶之女,家底豐厚。
阮逐月有著豐厚的陪嫁,恰好可以填上永興侯府的窟窿,這點才是于氏答應(yīng)這門親事的主要原因。
等阮逐月進門,嫁妝到手之后,隨便捏一個七出里的錯處,將人給趕出侯府。到那時,才是皆大歡喜。
如今,只能是委屈自己兒子了。
“景瑜啊,就按照你說的來。記住,務(wù)必要把嫁妝和人都贖回來。不過你還是不能單獨進土匪窩,帶上個小廝?!庇谑嫌辛藳Q斷。
“是,母親,土匪規(guī)定的時辰快到了,我這就去!”紀景瑜帶著小廝離開,永興候夫人于氏則轉(zhuǎn)向自己的大兒子,永興候世子紀景昌,肅然道:
“昌兒,你拿上咱們侯府的帖子走一趟衙門,帶人在山下接應(yīng)景瑜?!?/p>
“是,還是母親考慮周到。”
永興侯府這邊的人一出門,清風寨派出來的探子就收到消息提前上山去報備了。
阮逐月此時正和清風寨三個當家的坐在議事廳中,顏文淵還好,目光清正陷入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當家元尊和三當家張飛虎就有些神思不屬,尤其是張飛虎,眼睛老是偷偷去瞄鳩占鵲巢搶了大當家元尊位置的阮逐月,粗糙的臉上還泛出可疑的紅光。
偷瞄一眼,又忙正襟危坐,裝作自己沒有偷看。如此幾次之后,阮逐月重重拍了下桌子,將三個當家的都嚇得一激靈。
“阮……阮小姐,還有什么吩咐嗎?”
“張飛虎,有什么話你就說,一直偷看我是什么意思?”
被當眾點名的三當家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么又是他惹到了這位祖宗!忙站了起來,還想找借口,可他腦子轉(zhuǎn)太慢,什么借口也沒想出來,只得垂頭喪氣說實話。
“阮小姐,您身上的嫁衣,可不是我們清風寨給撕破的。我們什么都聽您的,可這污人清白的罪名,我們可不認!”
元尊:……
顏文淵:……
“哼!好吧,那我就說是自己撕破的,你們說紀三公子會信我的話嗎?”
“不會!”張飛虎一臉喪氣,快哭出來了。要是永興侯府紀三公子誤以為自己被戴了綠帽子,會不會惱羞成怒做出來什么不理智的事啊。
“好了,多大點事就哭喪著臉。你們放心,我說了會保下你們就一定會保下你們。永興侯府好面子,就算認為我真的出什么事,也不會在這時候宣揚出去的。三日,三日內(nèi)我就可以將整個清風寨的人安排到別處,說到做到!”
阮逐月白了眼張飛虎,很是懷疑,這還是前世那個在邊疆赫赫有名,令敵人聞風喪膽的飛虎大將軍嗎?反正現(xiàn)在,她是一點沒看出來他虎在哪兒。
“報……大當家的,咱們派出去的弟兄們回來了,說紀三公子已經(jīng)到了山下。就是身邊還跟著一個搬箱子的小廝,非要跟著他家公子一起上山來?!?/p>
門外跑進來一個傳話的人,將山下情形一一通報。大當家元尊看了眼阮逐月,見她微微點頭,就擺了擺手沉聲道:
“無妨,只要搜過身,沒帶兵器,就把小廝一起放上來吧。就算多一個人,諒他也翻不出什么水花兒來?!?/p>
“小的遵命!”
傳話的一離開,元尊回頭看向阮逐月,“阮大小姐,就要先委屈你一下了。”
說著拿出來一根麻繩將阮逐月的手在背后綁上,不過打結(jié)的時候使了個巧勁兒,只是活結(jié),很容易就能掙開。
張飛虎興沖沖找到了一團臟污的破白布也遞了上來,“大哥,這個塞嘴里?!?/p>
元尊:……
阮逐月抬眸深深看了眼張飛虎,她決定了,等解決了永興侯府,她就要找這個三當家的好好“切磋”一番武藝,不把他戳的渾身掛彩,她就不是阮逐月!
許是她眼光太過嚇人,張飛虎立馬意識到自己又錯了,忙把那團破白布往地上一丟,假裝方才出餿主意的不是他本尊。
阮逐月上下道具齊備后,就被“扔”在了議事廳的正中央,披頭散發(fā)、衣衫凌亂的,看起來甚是狼狽。
外頭伴隨著土匪們的吆喝聲,紀景瑜和小廝也被推推搡搡地推到了廳中??吹綇d中央那個衣衫不整的女子,紀景瑜腦袋轟地就炸開了,不敢相信這幫土匪真敢把人糟蹋成這模樣!
明明和母親商量好的,給土匪透露消息只是讓他們劫人嚇唬嚇唬而已,畢竟紀景瑜還沒興趣真的給自己頭上戴綠帽子。
沒想到這幫土匪竟是膽大包天的,得了消息一點也不按常理出牌,連人帶嫁妝全都給擄走了,害得他計劃嚴重偏差,一不小心就是血本無歸了。
深呼吸,告訴自己要冷靜,提醒自己最重要的是什么。紀景瑜再次看向阮逐月時,眼中的厭惡已經(jīng)被壓下大半,語氣也甚是溫柔。
“月兒,你怎么樣?他們沒有為難你吧?不要怕,我來接你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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