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前幾日小的給王妃診脈

　　三日沒有回來，布置一如從前。 　　桌上有我離開前插好的芙蓉花，床邊放著我沒做完的針線。 　　我想繡個小肚兜的，芙蓉花只繡了一半。 　　再也沒機(jī)會繡完了。 　　蕭牧野坐在桌前喝完了一杯水，他沒點(diǎn)燈，只有月光照在他側(cè)臉上。 　　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經(jīng)過這一日，我更不敢猜了。 　　房門又響起了一陣動靜。 　　外頭的燈籠照出紗窗上一個很小的影子，還輕輕地叫了一聲：“喵~” 　　是我的貓！ 　　我有點(diǎn)驚喜，這只貓是波斯進(jìn)貢的，有一日我進(jìn)宮，皇后見我喜歡賞給了我。 　　帶回來的時(shí)候蕭牧野也在，往我懷里看了一眼，問：“你要養(yǎng)貓？” 　　我征詢道：“可以嗎？” 　　我想要孩子，但是遲遲要不上。 　　養(yǎng)一只貓的話，蕭牧野不在，王府也不會太冷清。 　　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問我：“叫什么？” 　　名字我還沒想，但我想讓蕭牧野參與一下：“你取一個吧，好不好？” 　　“沒養(yǎng)過，”蕭牧野很快道：“它不是愛喵喵叫，就叫喵喵。” 　　會不會太隨便了？ 　　但我沒有意見，低頭高興地喊：“喵喵！” 　　小貓?jiān)谖覒牙锕拔业南掳?，被蕭牧野拎著脖子交給了侍女。 　　回憶被喵聲打斷。 　　喵喵大概是三天沒見我了，聞著蕭牧野的味來找他。 　　蕭牧野其實(shí)不大親近這只貓，我覺得他不會管。 　　但我又猜錯了，他起身去開門。 　　——灰色的小身影鉆進(jìn)來，在蕭牧野腳下打轉(zhuǎn)了一圈。 　　我貪婪地望著它，這是王府里唯一個只屬于我的生物。 　　它仰著頭，竟然沖著我的方向，溫柔地‘喵’了一聲。 　　它能看見我嗎？ 　　但是很快，蕭牧野拎著它的脖子把它抓起來：“大半夜叫喚什么？” 　　喵喵還是盯著我的方向看，我努力擠出一個笑。 　　即便看的到，我也抱不到它了。 　　蕭牧野很奇怪，他在我們歡愛過的那張床上度過了他的新婚夜。 　　還抱著喵喵。 　　我既不知道他能這么平和地跟貓相處，也不知他竟然不嫌臟—— 　　是的，第一次他將喵喵從我懷里拎走，我以為他是嫌臟。 　　但入睡前，他撫了一下喵喵的長毛，說：“她連你也不帶，她不喜歡你?！? 　　“喵~” 　　我詫異，他在對一只貓說什么？ 　　他不走，我便也在臥房囫圇一夜。 　　但我不知我竟還要睡覺，不知我何時(shí)睡著的，似乎是蕭牧野閉眼睡著那刻？ 　　而此刻醒來，他也從桌上直起腰，顯然剛醒。 　　難不成我會隨著他的作息而昏睡清醒？ 　　喵喵早已跑走了，門外有侍女輕喚：“王爺，該起身了。” 　　蕭牧野每日要去演武場，雷打不動。 　　他開門出去，孟冬寧恰巧從長廊那頭迎過來。 　　梳妝一新，羅裙翩翩。 　　我瞧著她，心里很是羨慕。 　　老王妃已經(jīng)過世，她臨終前害了惡疾，我伺候在床前，洗臉擦身，替蕭牧野盡孝。 　　現(xiàn)如今王府沒有婆母需侍候，沒有王妃需奉茶，蕭牧野又疼她。 　　她果真是在一切最好的時(shí)候嫁進(jìn)來了。 　　但是此時(shí)主臥外還有另一人候著。 　　我雙眼一亮，是替我把脈的王府府醫(yī)孫衡！ 　　我的身孕就是他把出來的，但是當(dāng)時(shí)我交代他先別說，我要親口告知蕭牧野這個好消息。 　　只是這一等，竟是永別。 　　我曾無數(shù)次猜想，蕭牧野若是知道我懷孕了，會是什么神情？ 　　喜悅？激動？ 　　孫衡拎著藥箱，見了他忙行禮：“王爺?！? 　　蕭牧野神情淡漠：“一大早，有事？” 　　“小的想問問王妃何時(shí)回來，前幾日小的給她診脈，她——” 　　“王爺。”孟冬寧恰巧趕到，打斷了孫衡的話。 　　我原本有些激動的心情一頓，總覺得孟冬寧好似刻意打斷孫衡似的。 　　孫衡估計(jì)是有些擔(dān)心我，因?yàn)樵\出喜脈時(shí)，我的胎像不穩(wěn)，他本是要我臥床的。 　　現(xiàn)在我?guī)兹諞]回府，他只得主動來問。 　　孟冬寧走過來，在孫衡身上掃了一眼，攬住蕭牧野的手臂撒嬌：“可算找著王爺了，是姐姐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