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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說:惑亂江山:嫡女風(fēng)華錄作者:安小年時間:2024-11-10 11:00:03

第4章

回到中矩院,賀夫人舒舒服服地靠在引枕上,紅綃適時地捧來君山銀尖,碧翡則給賀疏雁上了六安瓜片。

賀疏雁點頭謝過,一雙妙目靈活地打量著自己的母親。

“又做什么怪樣子?”賀夫人好笑道,拍拍自己身側(cè),示意對方坐過來。

賀疏雁也就聽話地擠了過去,膩在自己母親身上:“在看娘親今天好厲害~”

賀夫人揚眉:“是不是覺得娘和以往不太一樣?”

賀疏雁點頭。

“傻孩子?!辟R夫人笑了,一指頭戳上小女兒的額頭。

“你這孩子,平日里不是和悶葫蘆一樣,就是看誰都是好人,半點計較都沒有,為娘的自然不能放軟身段。誰敢冒犯你,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在娘這里討得好去。

可今天你想想,在娘開口前你說了什么?我的姐兒也懂綿里藏針了,我這做娘的,又怎么可能不配合你,還非要去壞了大好局勢不成?“

“是這樣啊?!辟R疏雁眨了眨眼,窩在賀夫人的懷里——自己上一回活得可不就是老好人一個么......

想來為了在這人心險惡的后院里護住毫無防備能力的女兒,母親才不得不強悍起來,也因此才會讓杜紫芊她們對母親恨之入骨,殺之而后快的吧......

不,若是母親不夠強悍,只怕自己母女二人,早就遭了她們的毒手了!

狼子野心,狼子野心!賀疏雁恨恨地咬著牙。

賀夫人并不知道女兒心中的驚濤駭浪,一邊習(xí)慣性地拍撫著柔柔依偎在自己身邊的小姑娘,一邊聽下面管事婆子進來回事,大部分事情都有成例可循,紅綃碧翡就能拿了主意,只偶爾幾件事才需要賀夫人親自吩咐安排。

賀疏雁聽著聽著,上下眼皮逐漸就沾在了一起,許是昨晚上哭得傷了神,這會兒明顯精神不濟起來,沒多久就沉沉睡去了。

賀夫人察覺到女兒那輕微而均勻的鼻息,忍不住又是無奈又是好笑,招來雪鳶和碧翡,讓她們把賀疏雁安頓到碧紗櫥里去休息。

這是一條漸行漸荒涼的路。

賀疏雁站在路上,一時想不起來要往哪里去,很是迷茫。

她往前看,前面仿佛是籠在大地上的夜幕,昏沉沉黑壓壓,怎么看都不是好去處。

她往后看,后面是接天的黃土連著衰草,龜裂的土地上縱橫流淌著殷紅如血的河流。

風(fēng)呼呼地吹著,原本身邊還有三三兩兩的人,此刻也都各自消散不見。但是回想起來,那些消失的人們?nèi)菝埠孟穸妓圃嘧R。

該往哪里走呢?

賀疏雁有些苦惱。

卻聽見后面仿佛追兵殺來,馬蹄隆隆。

她扭頭看去,只見鋪天蓋地的大軍向自己涌來,為首一人冠冕明黃,策馬急奔,手中卻詭異地擎著一個酒杯。

賀疏雁怔怔地看著這個場景,想逃,卻發(fā)現(xiàn)自己動彈不得,仿佛雙腿被什么牢牢綁在了大地上似的。

她低頭看去,卻見兩名女子從地面上探出半截身子,抱住了她的雙腿。那兩名女子仰頭對她惡意地笑著,赫然是杜紫芊和賀凌韻的眉眼。

“都給我滾開!”賀疏雁氣憤遠大過驚恐,還想再害死自己一回么?!

她恨恨拔下簪子,俯身就往對方手臂上猛戳。

可是沒用,那兩人毫不退縮。賀疏雁氣急,卻聽得一個聲音逐漸迫近:“來,雁兒,快與我飲盡這杯酒。從此......”

“從此你榮登九五,我幽骨九泉!”賀疏雁流著淚喝了回去。

眼看著快馬就要欺到自己面前,抱著自己雙腿的女人們發(fā)出尖利的瘋狂的大笑。一個大笑道“皇后,我才是皇后!”一個也不遑多讓的瘋狂:“正妻,我才是賀夫人!”

賀疏雁眸中幾乎凝火,正要不管不顧用簪子去扎那匹馬,卻覺得身體猛然一輕,頓時就被拔高了不少。

另一個聲音淡淡傳入耳中:“走?!闭f著,便挾帶著自己飛一般脫離剛才那個死局。

這個聲音好耳熟。

賀疏雁愣愣地想著,努力回頭去看,卻只見夜色如霧間,一匹神駿的黑馬,一件深黑無光的斗篷,只在翻飛中間或露出猩猩紅的內(nèi)里,卻怎么也看不清對方的臉。

“我好像記得這個人......?”

賀疏雁喃喃自語道,耳邊卻響起了不啻于電閃雷鳴的另一句話——

“姑娘,太子殿下來了?!?/p>

賀疏雁唰一下睜開了眼睛,倒是把俯身下來叫她的雪鳶嚇了一跳。雪鳶小退了半步,按了按心口,語調(diào)緊張地問道:“姑娘,您沒事吧?”

“沒事。你剛才說什么?”賀疏雁搖了搖頭道,垂在軟被上的眼神幽深而冷漠。

“是太子殿下來了,夫人讓姑娘做好準(zhǔn)備,萬一待會兒要去見客呢?”

果然是方銘絕來了。他果然來求娶了。賀疏雁掀被下床,暗暗下定決心,這次定不能讓他得逞。

“父親呢?他也回來了嗎?”趁著梳洗的當(dāng)口,賀疏雁問道。

“老爺也回來了,太子殿下是和老爺一起過來的。這會兒老爺應(yīng)該在前面待客呢?!奔t綃欠了欠身子回答道。

“行了,弄得簡單點就可以了?!笨纯寸R子里的自己,覺得差不多了,賀疏雁拒絕了紅綃再給她插枝簪子的打算。

“可是姑娘這樣略嫌素凈了?!奔t綃為難道。

“沒事,太子而已,難道還要我盛裝而迎嗎?”賀疏雁冷淡道。只要不失禮就好了,旁的就算是太子也管不了那么寬——古來女為悅己者容,而對那些非悅己者、殺身者,卻又有什么容的必要呢。

不多時,有小婢女來傳話,道是老爺賀方請賀疏雁前去書房,有要事相商。賀疏雁聽罷,連表情都沒動搖一下,帶著雪鳶就向外書房走去。

相府也是積年的繁華筑就。

從賀相這一代往上數(shù),他的爺爺是江南地界上有名的富商,曾經(jīng)一擲千金在熙朝對外打仗的時候連送了兩年軍餉,合計百萬石糧草,倒給自家?guī)讉€兒子都換了官身。

其中又以賀相的父親最為出挑,本就才能兼?zhèn)?,又敢不惜血本砸錢鋪路,仕途自然是一路青云,一直做到三品大員戶部侍郎,這個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年,直到賀方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扶搖直上的時候,為了避免妨礙兒子的前途,老爺子這才退了下來。

而賀方也不負眾望,順順利利宣麻拜相。如今身為左丞相的他在朝中可掌握著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穩(wěn)穩(wěn)壓住右丞相的風(fēng)頭。

這也是方銘絕為什么如此殷勤,時不時來個折節(jié)拜訪的緣故。

只可惜自己當(dāng)年,卻輕信了那是他心悅自己的證明。

腦中思緒轉(zhuǎn)罷,賀疏雁已來到書房外面,卻看到院子里滿滿地堆著各式箱籠,不由皺了皺眉。

值守的書童藤白見狀笑嘻嘻地迎上來行禮:“姑娘莫見怪,這些是太子殿下捎帶來的,老爺讓先擱置在著。您來得正好。老爺請姑娘里面說話。”

賀疏雁微笑著略一頷首,挺直了腰背往里行去。

書房并不大,轉(zhuǎn)過外間,賀疏雁便看見兩人在榻上隔棋相對而坐。

其中一人身穿藏藍長袍,面容白皙,氣質(zhì)溫潤如玉,雖人到中年,卻仍是修眉俊目,斯文儒雅,正是前世里并不親近,今生更不知道該如何相處的父親賀方。

而另一人似近弱冠,年少英俊,劍眉薄唇,一身紅袍,看似平平無奇,但從適當(dāng)?shù)慕嵌葏s可以看見一道金色的龍紋暗繡從下擺起蜿蜒盤旋而上,更顯得貴氣逼人——自是當(dāng)朝皇太子方銘絕無疑。

賀疏雁斂眸下拜,一一請安。

賀方笑容滿面,招手道:“雁兒過來。今日殿下說有要事與你相商,為父也十分好奇是什么事啊。”

“父親?!辟R疏雁微微一笑,眼神卻刻意略過另一邊的方銘絕不看,只注視著自己腳尖前的地面。

“女兒久居深閨,才疏學(xué)淺,既不知天下大事,又不通民政經(jīng)濟。殿下乃國之儲貳,重任在肩,又能有什么要事需要和女兒商量?想來不過是說笑罷了,偏父親卻當(dāng)了真。倒叫女兒不知如何是好了?!?/p>

“雁兒這話可就不對了?!蹦沁叺纳倌昙奔遍_口,張口便是叫得賀疏雁的閨名。

只是原本聽到這親昵的稱呼時會產(chǎn)生的欣喜雀躍如今卻被不適惡心取代。賀疏雁冷冷道:“殿下且尊重些吧?!?/p>

“雁兒你......”從不曾被賀疏雁如此冷淡地對待過,即便是剛認識,少女也僅僅是矜持疏遠而已,遠沒有如今這般冰凝霜凍的感覺。

方銘絕一時有些錯愕,好像事情有些脫離他的掌控了。但......或許是因為在父親面前被情郎如此稱呼而感到不好意思,甚至惱羞成怒了?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當(dāng)朝太子又有些拿捏不準(zhǔn),欲窺測少女的表情,卻奈何她始終垂著頭。

賀方也確實有些不舒服,堂堂皇太子,竟似市井輕薄少年般不知輕重,簡直有失國體。

他當(dāng)下清了清嗓子,笑道:“太子見諒,臣這女兒被臣家里人寵壞了,不知天高地厚,失禮了,失禮了。”

方銘絕頓時有些訕訕,賀方這老狐貍,明著說他女兒失禮,實則指桑罵槐呢吧!

但也不好辯解什么,只好笑了笑,硬著頭皮繼續(xù)往下說——怎么著,也得把此行目的挑明了啊。

“賀相,賀大姑娘?!彼酒鹕韥硪镜靡灰?,賀疏雁連忙閃避,賀方也坐不住了,站起來還禮:“太子殿下這是為何?”

“孤有一求,還望賀大姑娘和賀相應(yīng)允?!鄙倌耆吮揪皖伾茫f起事來,倒也頗有幾分誠懇?!肮旁啤厚皇缗?,君子好逑’。賀大姑娘蘭心蕙質(zhì),孤心慕久也。如能求得賀大姑娘為妻,孤此生再無他求?!闭f罷,一揖到地,久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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