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書小說閱讀網(wǎng)
當(dāng)前位置:首頁>言情>蘇氏風(fēng)云小說最新章節(jié)(納蘭三變)全文免費(fèi)閱讀

第五章 溫柔一碗VS霹靂一箭

小說:蘇氏風(fēng)云作者:納蘭三變時間:2020-12-17 17:09:01

  又是一年冬季。

  各地的郊祭之禮已經(jīng)結(jié)束。

  因才下過一場小雪,路上幾乎半天兒見不到一個行人。

  傍晚,通住恒城去的官道上,卻有兩騎少年伴著一輛黑漆兩輪馬車直向城門駛來。

  駕車者是個穿著青色交領(lǐng)過膝棉衣的三十許瘦小漢子,車旁兩個同樣裝束的十六、七歲少年護(hù)侍左右。

  這時,車上的小窗從內(nèi)推開,一個十來歲的小少年探出頭來,對左側(cè)面容微黑的少年道:“虎哥,到了恒城么?"

  少年微微笑道:“坐累了罷?前頭即是“。

  少年話音剛落,又一清越的舒緩中微微有些糯糯的音調(diào)傳出:“巽叔,到了恒城先去食飯罷…今日就歇一歇“。

  駕車漢子應(yīng)諾一聲,一抖馬韁,幾人進(jìn)了城門。

  穿過街上稀疏的人流,青衣漢子在一食肆前停下馬車。

  兩個少年末及下馬,已有個身穿淺綠色過膝短襖,下穿大口縛褲的獨髻少年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少年下了馬車,先是舒展了一下四肢,而后伸了右手向車下一拉,拉出裝著二三級臺階的木梯,

  伸手推開車門,小少年笑嘻嘻道:“阿姐…快下來罷"

  車內(nèi)清越糯軟的音調(diào)正小聲嘟噥:“腰酸背痛…這馬車真不是人坐滴……"邊說邊伸手搭上少年手臂,

  一個梳著雙螺髻,穿著杏黃色交領(lǐng)過膝短襖,下裳為青白間色折裥裙的十二三歲少女,扶了小少年下得車來。

  這少女容長臉盤,膚色白晳中瑩瑩透出些粉色;然而雙眉卻斜長如刀,一雙杏核眼中眸黑而大,鼻挺而巧,唇角微抿如菱角……

  少女下得車來,見駕車漢子正牽了馬往一側(cè)停靠,遂對嘻嘻哈哈笑鬧的三個少年道:“進(jìn)去罷…用了飯食早些歇下"

  伸手扯了少女衣角,小少年嘻嘻笑道:“阿姐阿姐…我要吃水引,吃傅飩…"

  這少女正是領(lǐng)了小弟蘇澈與家仆巽叔,由幽州商鋪返家去的蘇氏阿玉。

  幾人走入酒肆大堂,立時有小二搭巾抹桌,殷勤讓了幾人坐定;

  蘇玉幾人便挑些水引、傅飩等熱湯熱餅來食。

  彼時酒肆內(nèi)食客三三兩兩,或坐大堂或去樓上并不十分熱鬧。

  蘇玉幾人所坐之處,正是斜對酒肆大門處,街上人來車往,看的十分清楚。

  幾人正埋首吃飯,突聽街上一陣喝罵:“兀那賤婦,劃破了老子衣衫,快快賠給老子……“

  夾七夾八一串污言穢語并低聲哀求哭泣之聲,蘇玉幾人便抬頭看去;

  只見一個穿了粗葛短衫的矮壯漢子扯著個年青婦人的衣袖不放,兩人腳下糊糊一地的蛋黃、蛋殼和一只踩扁的竹籃;

  那漢子嘴里罵著,見這婦人只會低聲哀求:“奴不是有意…求求你……"

  圍觀眾人雖指指點點,又無一人出頭阻攔,壯漢便愈發(fā)膽大;

  竟然伸手摟了婦人的細(xì)腰,搭爪上去撕扯婦人的衣襟,眼中冒著淫光,嘴里還無恥道:“來來…老子摸摸看你這賤婦將銀錢藏在哪里……“

  到此,大堂眾人嘻嘻哈哈,這個“…婦人腰細(xì)…漢子享福矣!"那個“哎呀…快看快看衣衫撕破了……"

  眾人權(quán)當(dāng)看戲一般。

  蘇玉這桌,巽叔是面無表情自顧挾菜吃餅,而三個少年己忍將不住,

  蘇澈將陶碗一放,低沉了眉眼盯著自家阿姐嘟嘴道:“阿姐…不管管么?這無賴忒是不要臉"

  另兩個少年亦是磨拳搓掌……

  蘇玉掃了兩少年一眼,又對了蘇澈雙眸向街中溜溜一瞟:“小心些…毋要傷人"

  咧嘴應(yīng)得一聲,蘇澈起身三兩步奔出門去。

  婦人緊抱雙臂,一邊縮著身子哭泣喊叫:“…放我家去…家去拿銀錢給你……"左掙右擋中,粗漢正奮力去撕扯婦人鼓鼓胸脯上的衣襟;蘇澈已竄到壯漢身側(cè),伸手一拍粗漢肩臂嘻笑道:“來來……我許你銀錢"

  正色欲熏心之際,忽爾天外來了這樣的一個……

  這人的心情可想而知……

  回頭看去又是個十來歲的小兒攔阻……當(dāng)下漢子便瞪了魚泡眼破口罵道:“取死小兒…滾…"

  方罵得半句,蘇澈己一拉一扯將婦人至壯漢懷中帶開,又在壯漢手肘處一托一扭一甩……“撲通“一聲,壯漢諾大的塊頭直摔出去,好巧不巧,一頭扎入酒肆的泔水桶中……

  圍觀眾人哄然叫好。

  蘇玉慢條斯理地取了帕子擦了擦嘴,淡然對駕車漢子道:“巽叔,備好干糧,待會兒直接出城"

  兩少年面面相覷,今夜不是要宿在此處么?

  叉了腰立在街上,蘇澈一付洋洋得意狀,蘇玉并兩個少年已出得門來。

  斜睨了蘇澈一眼,蘇玉淡然開口:“上車去"

  將將還一付大俠狀的少年頓時蔫了下去。

  他一邊往車上爬,一邊猶自忿忿然道:“我還沒吃飽呢…我要吃水引,要大大一碗……"

  蘇玉理也不理,只探首車內(nèi),從座鋪下拉開一個暗格,拿出個大陶碗來,扭頭對嘟著嘴的蘇澈道:“老實呆在車?yán)铩獊y翻…"

  自家阿姐一沉下臉來…蘇澈只好眼巴巴地看著蘇玉返回酒肆。

  巽叔正悶頭往車上拎干糧食水,護(hù)侍的兩個少年則去酒肆后堂搬了草料來喂馬;

  蘇玉揣了滿滿一碗熱汽騰騰的水引,由店門出來,小小心心向自家馬車行去……

  長街盡頭,十?dāng)?shù)個黑色箭袖胡服,挎刀騎馬的大漢,正簇?fù)硪惠v雙馬四輪的黑漆馬車向此駛來;

  到得酒肆前,駕車漢子勒了馬韁,沉聲道:“郎君…到了地兒了"

  車內(nèi)冷冷“嗯"的一聲,眾大漢便紛紛下馬,

  拉車的馬兒噴著響鼻原地嗒嗒踏了幾下,馬車微晃間一個少年躍下車來,

  街中眾人見得這人馬車,又見得十幾個挎刀大漢……竊竊私語中“呀!…是貴人耶……"紛紛讓出路來。

  于是…這位著了一襲絳紫色交領(lǐng)曲裾深衣,袖口衣擺處均繡以暗金色云紋,腰間又勒著一抹猙獰虎頭金扣玉帶的少年便暢通無阻滴,跨步而行;

  妨似行人避讓,對這少年來說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般,少年末向得眾人掃去一眼,只管踱步向前。

  這人行走之間腰背筆直,更顯腰身勁瘦高挑;然而顧盼之間又滿帶了鐵血煞氣……

  街上私語之聲漸熄,妨似在少年的威壓之下,眾人連大氣亦不敢喘一口。

  蘇玉揣了熱氣騰騰的陶碗,小心行到街上;少年下了馬車,亦向著酒肆邁步而來,二人將要擦肩而過之時……

  剎那之間,變故…陡然而生……

  酒肆二樓的亮窗處“嗡“聲一響,一枝墨翊鐵箭挾了風(fēng)雷之勢向少年胸前射去;

  正跨步而行間,一箭破空襲來…

  少年心馳電轉(zhuǎn)之間己拔刀不及,且躲無可躲之際……掃眸間,見近身處一個身穿杏黃短襖的庶民女子……遂長臂一伸,捏住那杏黃短衣女子的胳膊,大力向胸前一扯,

  然而……

  小小心心護(hù)著碗正行走間,蘇玉先聽得“嗡“的一聲弓弦震鳴,而后,風(fēng)雷霹靂般的箭簇已至身背,火石電光間,手臂又被對面之少年公子捏個正著……

  直待此時,街上才有人驚駭呼叫:“哎呀…殺人矣…快跑快跑"

  亦有人厲聲喝叱“有人偷襲…快護(hù)侍郎君…"又“樓上…樓上有人射箭……"

  這些,蘇玉已是無遐他顧,當(dāng)下右手一揚(yáng),一碗熱騰騰的面片湯水潑向絳紫深衣的少年,左手一搭一送間,已將少年捏住自已臂膀的手滑了開去;

  妨似一息被分做十幾個剎那,又似一個眨眼再被分成十幾二十個瞬間……

  箭已臨身!

  不及回頭,蘇玉側(cè)身以右手辨著風(fēng)聲用陶碗一抄、向外一帶……

  生命危極時,人的潛力是無法想象的;更何況蘇玉這個身體異于常人、六識異于常人,情急之下,用上了不知經(jīng)過多少代武學(xué)宗師演練、總結(jié)而出的太極精萃……

  蘇玉以陶碗乍一扣住箭簇,立時胸如錘擊,但覺此箭挾雷霆萬鉤之勢,幾要……

  裂碗!

  破胸!

  穿肉而出!

  面對此種境況,蘇玉已是:

  甩不掉……

  抗不住……

  亦……逃不脫。

  電光石火中,蘇玉壓下喉中一股腥甜,屏除雜念氣沉丹田,又以腰為軸,達(dá)旋腰轉(zhuǎn)背纏繞運(yùn)動之便;

  同時雙手捧陶碗做揉球式兜住箭身,以粘、黏、連、隨、繃、擠、按等式,螺旋纏繞于箭簇……

  漸漸,蘇玉由初始的勉力凝滯至自然而然的隨心所欲……鐵箭“?!暗囊幌?,應(yīng)聲而折……

  此時,酒肆內(nèi)是空無一人,大街上是人跡杳杳,巽叔捂了蘇澈嘴巴立于車旁,兩少年則面色沉凝手按劍柄護(hù)持左右。

  此一套說起極慢,但從箭來、箭折大約也就是幾十個呼息的時間;

  眾人只見烏光一抹破空而至,絳衣少年與蘇玉錯身而過時,蘇玉以陶碗接住箭簇,而后若分風(fēng)拂柳,又若拈花撲蝶一般,氣定神閑的,將箭折于碗中……

  這里,蘇玉但覺自已,仍象是有無窮無盡的精力急待發(fā)泄一般……

  那里,一眾人眼珠子幾乎掉了一地。

  絳衣少年一身湯水隱隱,間或好象還冒了些白煙兒出來,其十來個隨護(hù),抽刀欲砍的,提刀欲撲的動作均做了一半兒,而……戰(zhàn)役已結(jié)束……

  一時場中靜寂無聲。

  立在當(dāng)場,蘇玉邊捧了陶碗細(xì)看,邊問奔過來的巽叔道:“放箭者何人?"

  巽叔躬身揖禮,沉聲道:“似是鐵勒人,當(dāng)世不出三人有此技"

  蘇玉點頭,贊道:“好箭…好臂力"

  一聲畢,伸手拉了木呆呆的蘇澈,捧了她的陶碗抽身便上了馬車。

  對于絳衣少年一眾,蘇玉是連個白眼兒也欠奉…人家是貴人耶

  蘇玉是耍的快,走的疾;

  余下絳衣公子一身湯水淋漓,只聞漸行漸遠(yuǎn)的馬車內(nèi)傳來糯糯的輕嘆一聲:“可惜了……好好一碗面片兒……“

  馬車絕塵而去。

  蕭柯看了看絳紫深衣上仍在滴嗒的湯水,仿似那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湯面片都盡數(shù)潑到了臉上一般,燙的那是火辣辣的疼……

  然則,感覺歸感覺,終究是面色如常,撩袍跨入酒肆中,身后隨護(hù)均手按刀柄呼啦啦緊隨而入。

  末得幾息,樓上奔下兩名黑衣大漢,其中一大漢垂首揖禮道:“回稟郎君…是鐵勒王子兀咎兒帳下第一高手泰仲"

  撣了撣衣袖,蕭柯似不屑又似自嘲般勾了勾唇角,

  那大漢垂首又道:“那庶民女子接住箭時,仆既上得樓去,只遠(yuǎn)遠(yuǎn)見那人拿的似是裂天弓"

  聽得這大漢忐忑之語,蕭柯伸手揉揉眉心,又沉思片刻,遂起身出門。

  只是登車之際,這惜言如金的少年郎君方對一眾大漢道:“派人去查…那女郎從何而來往何而去,務(wù)必?zé)o一絲兒疏漏之處"

  

手機(jī)上閱讀

點擊或掃描下載